夏夢漁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先親的誰。
反正兩個人對視著不知道怎麼就忽然親到了一起去……
就像是兩隻野獸在撕咬,如果不是嘴巴都被堵住了,她簡直恨不得嘶吼兩聲。
大概18歲的女孩兒跟28歲的女人真的是不一樣吧,夏夢漁懷疑是不是自己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紀,所以怎麼都覺得親不夠,簡直就是恨不得整個人全都貼在徐子充身上,兩隻手就在他身上亂摸,捏捏他的胳膊,摸摸他的胸,掐掐他的腰……
十年份的思念和糾纏,渾身就像是過電一樣,一陣陣的震顫。
……
想起18歲的時候,兩個人都還是小孩子,純情得接個吻連舌頭都不怎麼伸,哪裡像現在這樣,都忍不住上下其手,一個的手到處摸,一個的手緊緊把對方按在自己的身體裡。
徐子充的身體緊繃著,又熱又硬。
夏夢漁的身體軟軟的,又酥又麻。
夏夢漁被親得呼吸困難,簡直恨不得就要暈倒,她趕緊推開徐子充,氣喘吁吁地說:「我們這樣不好吧?」
徐子充挑挑眉,聲音悶悶的。
「哪裡不好?」
「這麼多年沒見,咱們也不聊好好幾句,也不敘敘舊啊?好歹說一說往事,解除一下誤會,講一講這十年發生了什麼,再展望一下未來。一見面就這樣又親又摸的,多尷尬啊。簡直就弄得跟約炮似的……」
別人都不會這樣發展吧,怎麼都要糾結個十天半個月,你解釋我不聽幾天才能和好吧?
徐子充無奈地看著夏夢漁,眉頭微蹙。
「聊天就不尷尬麼?」
……
夏夢漁無言以對。
也是,還能比剛才那樣硬聊尷尬嗎?
明明兩個人都很渴望對方,卻還要假裝禮貌地閒聊才是真的尷尬。
「信我。」
徐子充湊過去,嗅著夏夢漁的味道,在她耳邊輕輕地咬了一口。
「這樣也是敘舊。」
是啊,這樣也是敘舊。
用身體敘舊。
夏夢漁主動湊了過去,雙手纏著徐子充的脖子。
徐子充直接把夏夢漁抱起來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打開她的雙腿站在她的兩腿之間繼續親,手就順著他的大腿往上滑。
夏夢漁忍不住「嗯」了一聲,大腦一陣缺氧。
言語有時候沒有身體來得直接,我們的大腦並不比我們的身體更了解自己,**的意識比精神的意識更加深刻地連結著靈魂。
所以就用身體敘舊,用我們的皮膚、汗水、呼吸來交換信息,告訴對方,這些年我有多思念你。
多想你。
多想要你。
熱情從未褪去,反而像是關了閘的水壩,越積越高,終於在這一刻全部傾瀉而出。
兩人吻得熱烈,室內的溫度像是陡然升高。
徐子充大大的手掌順著夏夢漁的脊柱往下滑,另一隻手則滑到她的大腿內側,緩緩地移動著,弄得夏夢漁忍不住微微顫抖。
不過和夏夢漁比起來徐子充還算是紳士,夏夢漁隔著衣服摸還不滿足,飛快地解開徐子充的襯衣扣子,手就往裡伸。
夏夢漁的手很涼,冰得徐子充悶哼一聲,他瞪了夏夢漁一眼,直接把她推倒在桌上,扯開剩下的襯衣扣子就壓了上去……
「等一下。」
夏夢漁忽然推開徐子充坐了起來。
徐子充雙手撐著桌子,目光沉了沉。
「還等?」徐子充蹙眉,語氣不善地說。
……
「我已經等了十年,不止四五六七**年了。」
夏夢漁噎了噎。
她沒想到當初的一句玩笑話徐子充還記得那麼清楚。
以後說話都要小心,這個男人不是一般的記仇,隨便一句話都能記十年。
「等30秒,讓我看看你身上。」夏夢漁說。
剛才徐子充扯開襯衣的時候,夏夢漁隱約見到了徐子充身側的傷口。
她拉開徐子充的襯衣,看了一眼他的側腹……
夏夢漁整個人簡直就像是被倒了一盆涼水,只覺得血都涼了。
她雙手顫抖地他徐子充的衣服全都拖了下來,徐子充有些尷尬地撇過頭,雖然並不想這樣,但是又沒法拒絕夏夢漁。
只見徐子充的大臂上,肩膀上,還有身上滿是大大小小的傷口,有的似乎是刀傷,而有的傷口看起來很奇怪,不像是人為的,而像是某種野獸造成的傷害。
……
見到夏夢漁震驚的表情,徐子充立刻把襯衣又套了回去。
「別瞎想。」
徐子充知道夏夢漁一向想像力豐富,只怕又要胡思亂想。
「怎麼回事?」夏夢漁語氣顫抖地問:「是你那次送我回家的時候受的傷嗎?」
徐子充無奈地嘆息,果不其然又亂想。
「不是,那個傷口在背後,這些是在西伯利亞訓練營的時候受的傷。」徐子充耐心地解釋道。
「你大臂那個傷是怎麼搞的?那裡還有野獸嗎?」
「嗯。」徐子充看一眼自己的胳膊,那道傷他也算是他印象深刻的傷口了,皺皺眉道:「是被一隻很難纏的狼咬的。」
夏夢漁的眼淚終於憋不住,刷的一下就掉下淚來,簡直就是嚎啕大哭。
「那是什麼鬼地方啊?怎麼還有狼啊……」夏夢漁哭得一抽一抽地,話都說不利索了,斷斷續續地說:「你……你怎麼會受這麼多傷……太可怕了……一定很痛吧?」
徐子充忍不住想起夏夢漁第一次陪他去醫院。
那時候見到他縫針夏夢漁也是哭得不成樣子,就像是痛的人是她一樣。
明明最捨不得她哭,偏偏她總是在為她掉眼淚。
夏夢漁扯著徐子充的襯衣擦著眼淚。
他忍不住笑起來,夏夢漁還真的是一點都沒變,笑起來、哭起來的時候都像是個小孩子。
「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早就不疼了。那邊的訓練比較嚴格,沒什麼的。」
夏夢漁覺得徐子充總是這樣,多苦的事情都雲淡風輕的帶過,從不炫耀自己的傷疤,不拿他的痛苦來煽情。
從前她覺得徐子充這樣很man,現在卻覺得讓她難過。
那個什麼訓練營豈止是比較嚴格,簡直就是要命。
「你怎麼吃那麼多苦啊。」
夏夢漁抽抽噎噎地,只覺得心都要碎了。
「你怎麼對你自己那麼壞啊……」
夏夢漁想到就心痛內疚。
她在法國上學,每天就做麵包、喝咖啡,與此同時,徐子充卻在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亞受著非人的折磨。
夏夢漁抱著徐子充嚎啕大哭,哭得徐子充心裡一點旖旎的想法都沒有了。
他無奈地拍了拍她的背道:「你還是那麼會破壞氣氛。」
徐子充抱著夏夢漁坐在了沙發上,一面輕輕地吻著她的頭髮,一面輕撫著她的背。
夏夢漁靠著徐子充的胸口,似乎是把這十年的眼淚都流光了,她終於是情緒平靜下來,抽抽噎噎地問:「你四年前為什麼沒有來法國找我?因為受傷了嗎?」
徐子充笑了笑。
「不是,那是八年前的傷口。我只在西伯利亞訓練營呆了兩年。」
「之後你去做什麼了?」
「在美國打拳。」
「我一直都很關注拳擊界的事情,怎麼從沒有聽說過你在打拳?」夏夢漁驚訝地問。
因為徐子充的原因,夏夢漁也成了資深的拳擊票友,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落下對拳擊的喜歡,每年都會去看各種聯盟的比賽,對現在拳壇的動向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一是因為真的喜歡。
二是想,說不定在哪裡就能再碰到徐子充,無論是在拳台上還是在觀眾席上都好。就算他有了新的生活也沒有關係,只要再看他一眼,見到他好好的她就滿足了。
然而,這麼多年過去,她從沒有聽過徐子充的消息。
她倒是偶爾遇到過一次陳華清,那是陳華清帶著太太去她的餐廳過紀念日,夏夢漁問起徐子充,陳華清也說不知道。
「他沒有在職業拳擊比賽里再出現過,如果他出現我肯定會知道。」
聽到陳華清這樣說,夏夢漁幾乎都已經放棄了希望,覺得自己大概是找不到徐子充了。
如果他連最熱愛的拳擊都已經放棄,大概也一樣下定決心放棄了她。
……
「你是在哪裡打拳?我為什麼從來沒聽說過?」
按照徐子充的勢力,如果打拳不可能會默默無聞。
徐子充似乎並不是很想繼續這個話題,只是簡短地回答道:「美國有很多可以打拳的場所,並不是非要打職業聯賽。」
「那四年前發生了什麼,你是不想來找我,還是不得已?」
徐子充忽然沉默下來,沒有直接回答。
他的眼神暗了暗,氣氛一時變得凝重。
夏夢漁感覺到,提到這段往事的時候徐子充身上像是有重重疊疊的陰影,壓著人喘不過氣來。
她不想看到徐子充這麼難受。
「算了算了,以前的事情怎麼樣都無所謂,你不想提我們就不提了。」夏夢漁笑眯眯地說:「我也不是非知道不可的,都不重要。」
徐子充目光深邃地看著夏夢漁,問:「你不怪我讓你白等嗎?」
「不怪啊。」
「為什麼?」
「說得好像我除了等你就沒做別的事情似的,我才不是活得那麼貧瘠的女孩子呢,每天就小情小愛的。這些年我想做的事情、該做的事情都做了,一樣都沒落下,也就是過我自己的人生的時候順便等了你一下而已,沒什麼的。嘿嘿……」
……
「我記得你原來就說過,你說我這個人呢不想明天也不想過去,只活在現在。所以你應該知道,我不會為了從前糾結的。所以你也別糾結,都過去的事情了,還唧唧歪歪做什麼?浪費時間。有那個時間恨來恨去,還不如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時間。」
徐子充的神情終於稍稍柔和了一些。
「你還跟那時候一樣。」徐子充說。
還是那樣坦坦蕩蕩,磊落寬容又溫柔堅定。
時光改變了很多事情,這麼些年,徐子充見過太多墮落。現實世界光怪陸離,每件事情都在誘惑著人,考驗著人。
人心經不起考驗,這便是徐子充得到的結論。
可是夏夢漁還是那個她,一如十八歲的她那樣,有一顆金子一般的心,讓他對這人世還能再生出一絲期待。
「誰說我跟十八歲的時候一樣的,我明明變了!」夏夢漁沒好氣地說。
「哪變了?」
「頭髮長了!」
……
「胸也大了!」
徐子充揚揚眉,笑了起來。
「哦?」
……
「沒摸過。」
「明明摸過。」
「什麼時候?」
「你不記得了,你感受過我活蹦亂跳的良心的。」
「那是十年前,現在沒摸過。」
夏夢漁看著徐子充,他襯衣搭在身上,扣子全都散開,結實的**若影若現,簡直就是要迷死她。
她抬起眼滿含春水地看著徐子充,輕輕抓著他的手,嬌滴滴地說道:「那你現在再感受一下唄……」
兩人四目相接,火花四射,噼里啪啦得簡直就要爆炸。
然而就在徐子充想要有所行動的時候,夏夢漁的手機響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瘋狂的「**」聲,是夏夢漁的老闆在叫她滾回廚房去。
如果說28歲和18歲有什麼區別的話,那就是28歲的女人擺在第一位的永遠是事業。
夏夢漁猛地從徐子充身上跳起來,抓起地上的帽子帶上,一邊整理衣服就一邊往外跑。
「我得先回廚房找老金報導,你等我下班啊。」
……
夏夢漁拉開門,回頭看一眼徐子充問:「說話啊?你晚上有空吧?」
「有。」
「行,那我們11點在路易十三見。」
「可以。」
「棒啊!」
夏夢漁開心地關上門走了。
徐子充衣衫不整地坐在沙發上,無奈地扶住額頭,忍俊不禁地搖搖頭。
還是那個兔子精,跑得比兔子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