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跟我約會吧

  林瑾芸冷嘲熱諷的撇一撇嘴，問道：「你昨天和鍾茗去幹嘛了？」

  我不屑的回答道：「下班一起擠地鐵，順便和她去吃飯，喝了一點酒，打車送她回家，沒了。」

  「詳細的，從頭到尾的，細節的跟我匯報一遍，我幫你分析。」

  我不耐煩的吐槽道：「分析你妹啊！我要是能談到戀愛，你會成為世界首富，還是能成仙？婆婆媽媽的……」

  「呵？」林瑾芸雙手叉腰，面露憤慨之色，「我是你媒人，你們的相遇是我一手安排的，我有什麼理由不能知道？」

  恐怕她還不知道在她認識鍾茗之前，我們就已經因為一張工卡而種下一顆因。不過我不打算以此反駁，而是默不作聲，看著她一臉認真。我也恍惚過來，雖然鍾茗對我早有一面之緣，但缺乏林瑾芸的協助，我們也不會進展這麼快，林瑾芸確實功不可沒。

  至此我收回傲慢無禮的姿態，以搔首的動作過渡為正經人，慢條斯理的把昨天晚上的事仔細詳細的說給她聽。

  林瑾芸聽完，似乎對我很滿意，嘴角勾起一道弧線，說道：「你小子很有天賦，這麼多細節都被你把握住了，值得表揚。」

  我正打算說句客氣的話，林瑾芸突然面色一轉，眉頭染上一層陰沉，補充說道：「你第一次和女孩子約會就帶人家去喝酒，換做是我，我還以為你要強行給餵我喝茶！」

  我解釋道：「喝茶這種事應當建立在雙方自願的基礎上，我雖然好色，但不是法外狂徒。就我這酒量，別說灌醉她了，我還擔心我的人身安危呢。」

  林瑾芸不聽我繼續解釋，隨即又指出我第二個錯誤：「鍾茗給你買單，你就傻坐著，跟個木頭似的。」

  「我有在勸阻啊。」

  「多勸幾句啊，雖然我也認為男女之間該是雙向奔赴，不能男方單向付出。可是你好歹裝裝樣子啊，人家還以為你鐵公雞一毛不拔。」

  這話我無以反駁，心想：我還真是。

  林瑾芸豎起她右手的中指、無名指和小拇指，說道：「最後一點，你送她回家的時候，你把她送到小區門口就走了。」

  「不然咋辦，我還能去她家？」

  林瑾芸唉聲嘆氣，咂咂嘴，思索片刻，「你做的還行，但不夠好。你應該把她送到家門口，而不是到小區門口就拍屁股走人。社會上什麼人都有，鍾茗一個醉酒女孩在外面多不安全啊！」

  我很無語，嘴裡咬著勺，眉頭微皺，夾雜著一絲苦笑，不自覺的搖搖頭，輕輕嘆息。對於這個沒事找事，但又異常認真的女人，我還能說什麼。雖然覺得她煩，但畢竟她真的在為我著想。

  最後我無奈的，像擠海綿似的，從嘴裡擠出四處拼湊剛好應付的話語：「人無完人，孰能無過。」

  「你說得對，對於你這種吊絲，我不能給你太高的要求。哎……你不是情場高手，也正因如此，我才覺得你配的上鍾茗，因為你從不到處留情。」

  林瑾芸不知道我和似葉的球友關係，更不知道我並不是一個專一的男人。我並非不會愛，而是目前為止沒有一個女人能媲美小雨在我心中的位置，所以我能出賣真心之外的一切。

  我的左心房住著她的喜，右心房安置她的憂，左心室種植她的眼中的異彩，右心室埋葬她的淺淺一笑。所以我的心臟是一塊墓地，我已無處可歸。

  沉默許久，我不再說話，機械木訥的抄起勺子往嘴裡灌粥，咬肌的拉伸，多麼像一種安靜的低吟。林瑾芸難得一次賞賜我一頓安靜的早點，讓我可以萬籟俱寂的，拋棄與時間拔河的決力。

  等我吃完，林瑾芸才張開口，想說什麼，但沒發出聲。手指不自覺的捻弄著衣角，眼神飄忽不定，時而凝視紅綠燈前公交站的垃圾桶，時而又快速掃過我的下巴，心不在焉。

  我從飯桌上免費的紙巾盒裡抽出一張面紙擦拭嘴角，她才咳嗽幾聲，正正經經不摻雜任何反常的說道：「杜琰，跟我約會吧。」

  「噗」我的身體仿佛被電流貫通，虎軀一震，一時間分不清是我耳朵出問題了還是她發羊癲瘋了。

  我知道她為什麼過這麼久才說話了，她是預料到我會如此反應，所以害怕我把粥噴她身上，可謂用心良苦啊。

  我從震驚中稍微緩過來，眼睛瞪得大大的。為確保我是聽錯了，我問道：「你說什麼？」

  林瑾芸俏臉有一丟淡淡的紅韻，嘴角緊抿，表情生硬：「我說……你跟我約會吧。」

  「你是不是有什麼大餅啊？這麼婊的話都說的出來！」

  「你才有大餅！我不是真的和你約會，俺們來一次約會模擬，以幫助你在感情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林瑾芸聲音有些顫抖的解釋道。

  「不需要！」我揮一揮手，迅速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煙，想冷靜冷靜。

  林瑾芸不服氣的一隻手拍到桌面，說道：「免費的一對一教學你還不要？我的時間可是金錢，我倒貼時間培訓你，你咋不樂意了！」

  「等等……等等，」我慌亂的推推手，安撫道：「這句話聽起來不太正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是黃花大閨女，跟我約會不是辱沒你的清白嗎，對你影響不好。」

  聽我這麼一說，林瑾芸表情緩和許多，托著下巴若有所思，說道：「我倒是無所謂，就當陪你過家家酒。杜琰，你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我真的希望你能找個女朋友，別一個人折磨自己了。現實一點，鍾茗是個好姑娘，不管能不能成你好歹爭取一下。」

  我陷入沉思。拋開性格不談，林瑾芸對我真的是良苦用心。一時間我有種喝醉酒躺在路邊被小貓小狗送回家的溫暖，感激之情難以言表。

  不過，讓我跟林瑾芸約會屬實離天下之大譜。先不說林瑾芸和鍾茗完全不一樣，我就算不煩她，這麼一個粗大漢性格的女人在我面前我也不會有半點興趣。

  林瑾芸似乎看出我的心思，補充道：「放心，我們不會發生什麼事，你就暫時把我當做鍾茗，和我說話聊天，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會及時糾正。保持禮貌的距離，我才不是綠茶。」

  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只要不是跟她卿卿我我，約會什麼的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