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況下,江潤肯定懶得和這種人計較。
可是今天不一樣,因為等第二班公交耽誤了功夫,時間上比較緊迫。
他是一個守時的人,並不想讓別人等。
身體往前一步,疤臉男的手確實是先一步伸出,可是江潤後發先至。
白淨而修長的手指看上去沒有什麼力道,但卻一把抓住了疤臉男人的手腕。
這一刻,疤臉男人看了看身邊的女人,又看了看江潤那並不強壯的身板,他隱隱露出笑容。
「小子,警告你,趕緊放開你的手。」
見江潤無動於衷,疤臉男人樂了,他陰惻惻地笑道:
「我刀疤哥你都不認識?小子,你應該不是附近的人吧。」
「在靈泉東苑這一大片,連同四條馬路,沒有人敢不給我刀疤面子。江湖上只有一個傳聞,那就是狠!看到我臉上的『刀疤』了沒,那是我的輝煌戰績!」
「三年前,我一個人,一把刀,一條街,一個背影,一個傳說。」
「哪怕是金浦區的幾位地下大佬,聽到我刀疤的名號也要給幾分薄面。」
濃妝艷抹的女人聞言,兩眼冒光,用自己的手指在刀疤男人右側肩膀紋的一條龍上輕輕撫摸,用頗為銷魂的聲音吟道:
「疤哥,你好強哦!」
刀疤露出得意之色,朝江潤看來的眼光更加戲謔。
「哼哼,小子,你現在知道害怕了吧。」
「不過,今天疤哥心情好,你低頭認錯,我就放過你。」
「下一次,看到疤哥要上這部電梯,不要傻站在那裡不動,趕緊迎上來!」
「懂了嗎?」
他的話剛剛說完,臉上囂張得意的表情還沒有褪去。
突然,刀疤男人的嘴巴貌似控制不住地張開了。
他看向江潤,又看向被對方握住的手腕,眼中頃刻間浮現出震驚之色。
他試著用力往後拽自己的胳膊,可是根本拽不動。
那個看上去並不強壯的青年,在電梯裡面紋絲不動,一臉平淡地望著他。
接下來,手腕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疼痛。
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人用老虎鉗子鉗住了一樣,感覺手好像要廢了!
汗珠從刀疤男頭上滾落,他變得痛苦又害怕。
這怎麼可能!
MD,這是什麼怪力啊!
「疤哥,你怎麼了!」
女人發現了不對勁,慌忙喊道。
刀疤男伸出另外一隻手,制止住了女人的動作,內心深處,刀疤虛了,尤其是看到對方一臉平靜的樣子,更是怕的要死。
尼瑪,這貨不會是電影裡面的那種冷酷無情殺手的吧?
越想越有可能,看上去平平無奇,但是隱藏實力,一出手就牛到不行。確實,這青年看上去真的不像有多大力氣的樣子,可是,僅僅一個動作就把我制服了。
簡直是怪物一樣的力氣!
倒霉啊,我臉上有刀疤,肩膀一條龍,在一個妹子面前朝著小青年裝裝逼有什麼錯。
為毛是一塊鐵板啊!
刀疤腦補了種種情況,更要命的是,自己貌似是讓對方知道了住27樓這一事實,如果真的是殺手,那麼自己在晚上被人用消音手槍幹掉也不是太突兀的事情吧。
「大,大哥。」
疤臉男咽了一口口水,顫顫巍巍說道:
「對,對不起,我剛才說話的聲音可能有點大,以前是搞婚慶主持的,職業病,您見諒。」
江潤看了他一眼,這讓刀疤男脖子一縮。
下一秒,被抓的手腕解脫了。
手腕很疼,可他根本不敢做太大的動作去搓揉。
「下次朝別人說話的時候,記得嚼口香糖。」
「是是是,大哥,我一定嚼,一定改過自新,關愛牙齒,清新口氣。」刀疤語無倫次,聲音很慌亂。
這時,電梯『叮』的一聲。
23樓到了。
望著江潤走出電梯,刀疤男暗暗鬆了一口氣。
「你住27樓是吧。」
「是...是的。」
臥槽,他問這個幹嘛呀,不會找我復仇吧。
完蛋了,我看清了他的長相,不會要殺我滅口吧。
最近南城市出現了幾起離奇的兇殺案,兇手極度殘忍,聽說警察都破不了。天殺的,不會被我給碰到源頭了吧。
朝著江潤的腰間看看,貌似鼓鼓的!
尼瑪,我為什麼要裝逼啊!
「大,大哥!我視力不好,近視10000度,今天眼鏡沒帶,基本是一個瞎子,什麼都看不清。」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電梯門正在緩緩合上。
刀疤男可以發誓,他絕對沒有看錯,在電梯合上的瞬間,他看到那個青年突然回過頭,衝著他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一瞬間,刀疤的背後一片冰涼。
就在這個時候,他口袋裡面的手機鈴聲響了:
「涼涼夜色為你思念成河~」
「……」
「餵...餵。」
「兄弟,是...是我,大疤子。」
「啥?」
「在電梯裡面,信號不好,你先聽我說。」
「要是下次打我電話,沒人接,你就看看新聞。好兄弟,如果我上了新聞,你就不要來看我了。」
「我們平時不是在江口那裡釣魚嘛,你就擱那多燒一點紙錢,念叨我幾句,再燒幾個日本娘們,找俊一點的燒。」
「……」
「醉了?」
「真沒醉啊,兄弟!」
「嗚嗚嗚,我闖大禍了!」
……
江都府三塘江上游,一個江口附近,在烈日下撐著大傘的釣魚佬正一臉怪異地收聽著電話。
他那張四十歲左右的臉,滿是懵逼。
旁邊一個黃頭髮,一個紫頭髮,兩個復古殺馬特正在吃冰棍。
「蒼蠅哥,怎麼了?」
「疤哥不是把妹去了嗎?難道被抓嫖,蹲號子了?」
「哈哈,不會那麼衰吧。」
剛開始,兩個殺馬特還嘻嘻哈哈的。
可是,這通電話越來越奇怪,兩邊打了十多分鐘,蒼蠅哥連黑漂了都沒有察覺。
黃頭髮冰棍也吃完了,「蒼蠅哥,怎麼回事?」
「疤哥到底咋了?」
白襯衫,胸口繡著一個蒼蠅的中年人皺著眉頭說道:
「刀疤惹大麻煩了。」
「大麻煩,不至於吧!」
「疤哥不是挺有眼力見的嗎?欺軟怕硬,他惹了什麼大麻煩?」
「刀疤自己說的,他踢到鐵板,得罪了一個殺手,現在門牌號被對方記住了,他還說看對方腰間鼓鼓的,像是帶了消音手槍。」
「臥槽,不會吧!」
「拍大片呢這是!」
「喝醉了,他一定是喝醉了,而且沒有花生米!」
「不錯,隔著手機我都能聞到酒味。」
蒼蠅哥皺著眉頭:「開始我也以為他喝酒了,但是經過他旁邊那個妹子證明,刀疤一滴酒沒沾。而且,你們都知道,刀疤雖然口花花,但在有些事情上不敢開玩笑。」
「南城最近確實出了一些案件,我在想,刀疤踢到鐵板也不是不可能。每天都會有倒霉鬼,只是現在事情發生在我們身邊,有點難以接受罷了。」
「我想到前不久二大爺對我說的話,現在不是尋常時期,叫我安分一點。當時沒當一回事,現在仔細想想,我二大爺話裡有話啊。」
「哥幾個和兄弟們說說,這些天守著台子,安心做生意,不要搞事。」
「蒼蠅哥,明白了!」
紫發問道:「那刀疤哥呢?怎麼辦?」
「幫不幫?」
蒼蠅哥點了一根煙,話語沉重:「從刀疤的描述來看,那個人非常冷漠,有一種漠視生命的感覺,並一招將他制服,武力值極高!再加上一把消音手槍,這種殺手,我們去了也是送經驗。」
黃髮嘆了一口氣:「那沒辦法了......」
「不過,畢竟兄弟一場,到時候咱們多燒幾個日本妞送給刀疤,讓他到地下做個風流鬼吧。」
「……」
說著說著,蒼蠅哥朝江上一看,突然反應了過來。
「臥槽!」
「魚竿被拖到水裡了!有大物,快到江邊搶杆子!」
三人正準備拾取水中的魚竿,可在下一秒,江面上突然傳來異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