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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代收

2024-09-04 01:27:06 作者: 退戈
  春冬來的時候,宋初昭正在房裡假裝看書。

  她是很認真,可是她看了半天,也只看進去了一個書名。倒是將顧風簡書房裡各種書冊的位置給弄清楚了,以防真有狀況時一臉抓瞎。至於內容,實在過於晦澀,不是她能補足的境界。

  宋初昭想出去玩玩兒,可是顧四郎不來找她,她連個藉口都沒有。又不敢做得太明目張胆,只能將自己關在屋裡暫時裝裝樣子。

  偏偏顧四也要裝裝樣子,說要對上次莽撞比試牽涉到他的事進行自我反省,最近幾日都不會來打擾她了。將她氣得想打人。

  於是春冬出現的時候,宋初昭簡直興奮得無以附加。她直接丟了手中的書,大步跨過去,請她進來。

  春冬瞥見她眼底掩飾不掉的喜悅,心中一片瞭然。

  五公子平日最討厭的就是有人在他看書時過來叨擾,就算無事時,見到她也沒什麼反應,這次表現如此反常,無非就是想從自己這裡打聽三姑娘的事情罷了。

  宋初昭那邊則是想,自己目前與春冬唯一能聊聊且不會露餡的話題就是宋府,所以開口的第一句便是:「你去宋府進展如何?還順利嗎?」

  春冬笑得奇奇怪怪:「順利。奴婢辦事,公子盡可放心。奴婢同三姑娘說了不少您的好話,下次三姑娘見您,應當不會覺得太過生疏。」

  宋初昭:「??」

  那得是多尷尬的事啊?

  你眼前的我,其實早已不是我。

  春冬未能理解她的複雜,呈上手中的道:「公子,這是姑娘請奴婢帶給您的,說想是同您換幾本閔公的書。」

  宋初昭連忙接過一看,發現正是她之前找人抄錄過來的幾冊話本。不禁手指有些顫抖。

  這些閒書是京城可不好找,以顧風簡的身份去找的話,就更不方便了。宋初昭原本已經放棄,沒料到顧風簡竟直接將書送了過來!

  五公子考慮得真是妥當,簡直是救了她的小命!

  宋初昭眸光閃動,深深在書上停留了片刻,小心撫平頁腳處的褶皺,然後將它們擺到岸上最醒目的地方,嚴肅道:「我會認真看的!」

  春冬:「……」倒也不必如此鄭重。

  宋初昭有了話本,精神都不一樣,說話變得中氣十足,問道:「你方才說宋三想要換什麼書?」

  春冬稍稍沉默,而後報出書名。

  宋初昭恰好記得。回身在柜子里找了一圈,很快從最裡面的角落,將抽了出來。

  「閔公的書,是說這幾本吧?」

  春冬點了下頭:「是。」

  宋初昭便要遞給她。

  春冬接在懷裡,還不敢相信,再三確認道:「公子,真讓奴婢給她送過去呀?」

  宋初昭不解道:「不是他想要的嗎?」

  春冬說:「是姑娘想要啊!」

  宋初昭:「那就給他送過去吧。」

  春冬原本還猜測五公子會捨不得,連說服的話都想好了,結果五公子半句推辭也沒有,便將他最寶貴的幾本書,割愛贈予宋三姑娘。

  這是何等……何等關切!

  春冬歡聲道:「那奴婢就先走了。」

  宋初昭仔細思量一下,覺得春冬話裡有話。等人走到門口時,突然了悟。

  如今春冬守在顧風簡身邊,她就不方便翻牆去找人了。送書是個難得好用又正當的理由啊。她快速抬手阻道:「等等!」

  春冬腳步一頓,抱緊了懷裡的東西:「公子!言而有信,不可反悔的。」

  宋初昭:「你只用帶一本回去,剩下的,我送給他。」

  春冬眼珠轉了轉,求證道:「您親自送過去?」

  宋初昭點頭,拿回了四本書,只遞過去一本:「過兩日……等他看完了就送過去。」

  春冬看透世事,微妙點頭說:「奴婢明白了!」

  宋初昭:「……」你又明白了?

  春冬說:「奴婢還要去同夫人說幾句話,得先走了。」

  宋初昭揮揮手:「去吧。」

  待人走了兩步,宋初昭又覺得不對,再次叫住她:「等等!」

  春冬:「公子還有什麼吩咐?」


  宋初昭追過去問:「你找母親,所謂何事?」

  春冬:「同她說說宋府的事?」

  宋初昭交握著手站立不動。

  春冬忍笑道:「公子也想聽?」

  宋初昭說:「不是,但我正好要去拜見一下母親,乾脆一道吧。」

  春冬:「自然是好!」

  顧四郎沒去煩他五弟,倒是躲在顧夫人這裡偷吃好吃的。

  春冬與宋初昭一道進去,與顧夫人行了個禮。

  顧夫人拉著宋初昭坐在自己身邊,把顧四郎懷裡的果盤搶了過來,塞到她手裡。

  顧四郎無辜又無措地瞪了瞪眼。

  顧夫人問春冬道:「春冬,你回來了?昨日管事回來,話傳得不清不楚的,我都給聽糊塗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春冬提起這事,滿肚子火,一腔傾訴的欲望正待發泄,一垂手,滔滔不絕地說了出來:「夫人,春冬正要同您說呢!這宋家亂得很,規矩不成規矩,道理也不講道理的。家主不在,事事由宋老夫人拿主意,她處事偏頗,尤其偏愛二姑娘。宋三夫人借居將軍府,卻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個性。二人分明針對三姑娘,昨日話說的可難聽了!」

  春冬便將昨日在宋家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複述了一遍,告知顧夫人。連同她在走廊時聽到的那些咒罵,記得多少,全說了出來。

  「三姑娘便在那裡坐著,任由她們罵,連個回嘴的機會都沒有,我瞧著都心疼。」春冬說,「三姑娘脾氣直,想是在家中受夠了委屈,才故意那樣說,想氣氣老夫人。誰想老夫人說得如此嚴重,跟對著一個仇人似的。」

  顧夫人為人感性,聽到一半便要抹眼淚:「我的賀菀妹妹,她定然不曉得自己的女兒要在京城吃這樣的苦。」

  顧四郎聽著瞠目結舌,手裡的東西都要掉了:「不是,他們想把宋二嫁給我五弟?想便想唄,怎麼還說上我了?我就叫他們如此看不起?說我輕佻,我可見都沒見過那宋二!這污水,怎麼就潑我身上來了?」

  顧夫人淡淡斜了他一眼,說:「原先那老夫人是想將宋二嫁給你的,誤會你有婚約,才又考慮起你五弟。」結果還誤會錯了。想必那心態經歷了一波三折,波瀾壯闊得很。

  春冬諷刺道:「自己求不得的東西,自然就不是好的。」

  顧四郎想了想,只能感慨道:「當真可怕。」

  宋初昭聽得神魂游離,目光呆滯。

  她仔細回憶了一遍,覺得也沒有啊。宋家那幫人慣會做表面功夫的,也就是暗地裡使壞,故意噁心人。怎麼春冬一過去,宋府就成豺狼虎穴了?一個個妖魔鬼怪全現了原型。

  是春冬太厲害,還是五郎太好欺負?

  顧夫人瞥一眼顧四郎,故意問道:「那宋二姑娘你見到了嗎,覺得她為人如何?」

  春冬說:「見著了一次。昨日傍晚,她去三娘屋中找三娘質問五公子的事。模樣確實是個清秀佳人,可她若當真與三娘姐妹情深,怎麼不將三娘帶出偏院住。」

  顧夫人驚了:「三姑娘住的是偏院啊?哪處偏院啊?」

  春冬急說:「何止是偏院啊!院中只有一個不會做事的丫鬟。院子久未打理,一片狼藉。那桌椅木床,全是舊式物件,與我府中下人房中的差不了多少。說是將軍府嫡女住的屋子,寒磣得都不敢相信。」

  春冬冷哼一聲:「就這,二姑娘也敢說,待我們三姑娘不薄呢。她哪裡能真不明白?怕是平日只用小恩小惠打發我們姑娘,便覺得自己好了。當我們姑娘什麼人!」

  「宋二原來是那樣的人嗎?」顧四郎不敢相信,只覺得自己世界的色彩都變了,「我當初是長了哪般眼,竟還覺得她是個好人?」

  顧夫人說:「你還長過眼睛嗎?」

  顧風蔚:「??」我是您親兒子嗎?!

  春冬雖然只去了一天,但是有好多話想說。無奈看著時辰已經不早,來不及詳述。擔心自己不在,宋三娘獨自在府中又要被人欺負,急著想趕回去。

  顧夫人與宋初昭也是這樣想,她們覺得宋初昭(顧風簡)那麼好脾氣的人,在宋府無人看護,應當是百般不自在,便催著春冬回去了。

  待人走後,顧夫人還是難以抽離。她哀嘆著說:「春冬只去了一天,就遇到了那麼多事。不知宋三在府里呆著,是個什麼境況。」

  宋初昭心說,平日宋府真沒那麼能折騰,都叫您兒子趕上罷了。這樣一想,看向顧夫人的眼神里也多了分同情。

  「該早日將婚事定下來的。」顧夫人低頭摸著膝蓋上的繡紋,「可是賀菀妹妹不在,我又怎捨得?她就一個女兒,總不能不看著她出嫁的。」

  顧四郎說:「是啊!怎麼單單三姑娘回來了?聽說宋夫人十多年不歸京城,莫非女兒成親她也不回來?這京城裡是有什麼叫她討厭的事,竟這般牴觸?」

  宋初昭心頭苦澀道:「若是她不知道呢?」

  宋初昭自作聰明,當時沒告訴她娘啊。

  顧夫人低著頭道:「我也覺得其中或許有異。不想賀菀妹妹回京城的,未必是她自己。」

  宋初昭聽不懂她的話,覺得別有深意。聽顧夫人用詞,年輕時同她母親定然是好友,或許知道許多事情。宋初昭正想著該怎樣探聽消息,顧夫人叫了她一聲,說:

  「五郎啊,你下次若見到三娘,記得問她一聲,她母親是否知曉這事。這婚事,是要等她母親回京再辦呢,還是娘來一手安排。好早做打算啊。」

  宋初昭點了點頭。

  其實護送她的那兩位親信離開京城的時候,宋初昭已經叫他們幫忙帶信回去了。不過邊關路途遙遠,這一來一回,還得耽擱數月。

  顧夫人緩和了心情,站起來說:「今日天氣好。我去找幾位夫人喝喝茶,聊聊天。四郎啊。」

  顧風蔚抬頭,待命道:「是!」

  顧夫人問:「你與宋家那位大公子熟嗎?」

  「我不熟,但是范崇青熟。」顧風蔚笑道,「我近日與他玩得還算好,可以讓他將人叫出來認識認識。」

  顧夫人說:「那你也多叫幾個朋友,出去散散心。」

  顧四郎高興了,抱拳道:「遵命,母親大人!那父親若問起來,您就說,我去替您辦事了。」

  顧夫人拍了他一下,嫌棄道:「走開!」

  宋初昭心裡嫉妒。

  她也想去呢。

  宋初昭說是要等兩日,可是最後也就等了一日,到第三天的時候已經按捺不住,帶著書去找顧風簡。

  她從正門進去的,宋府的下人見她前來拜訪,好生震驚了一會兒。

  春冬聞聲出來領路,攔開其餘僕役,快步將她帶到院子,將院門合上,鎖住。

  顧風簡走出來,與她點頭。

  二人氣質截然不同,不過數日未見,宋初昭定定看著對方,已覺得自己陌生非常。

  這張臉是自己的臉,可這個人,實在是太奇怪了。

  宋初昭顧忌春冬在,問得很是含蓄,只道:「你在宋府過得好嗎?」

  「唉——」春冬重重一嘆,將話題搶走,「過得不大好的。」

  顧風簡與宋初昭齊齊看過去。

  春冬繼續搭腔道:「宋府都不給飯吃的呢!」

  「什麼?」宋初昭重新轉向顧風簡,「你平日在府里,不會就吃一頓餓一頓吧?」

  顧風簡唇角僵了下:「沒有,不是。」

  春冬:「若非那日是我去,後廚就要拿些殘羹冷炙打發我們姑娘。明知我是顧府的人都這樣對待,若是換做妙兒去,不定端些什麼回來呢!」

  在這件事上……宋初昭還是更信春冬的。

  她對著顧風簡,一會兒這裡拍拍,一會兒那裡拍拍,上上下下地打量。顧風簡站著任由她打量,就聽她唏噓了感慨了一句:「唉,難怪說哪裡不一樣了,原來是你瘦了。」

  顧風簡:「……」瘋了不成?自己什麼模樣都不記得了嗎?

  顧風簡說:「春冬誇張了,沒有的事。」

  宋初昭卻不信。她想著不能如此,她在顧府被照顧得如此周到,哪能由顧風簡一人受苦?

  她拉著顧風簡到一旁的桌子邊,小聲私語道:「你說實話,能吃得飽嗎?」

  她想起來自己的飯量,摸了摸耳朵,有些臉紅道:「我好像……挺能吃的?你到底養不養得起我?」

  顧風簡頓了下,好奇問道:「我如果養不起,你要怎麼辦呢?」

  宋初昭當即在身上摸了摸,最後從袖中取出所有銀子,拿去遞到春冬手裡。


  「若是宋府往後還這樣苛待你們,你也不必同他們爭吵。儘管出去買些好吃的。別委屈自己。若是錢不夠,我再給你。屋中還想要什麼,一併添置。你聽五……三娘的話。」

  春冬愣了,視線在手心的一串大錢與宋初昭的臉上來來回回地轉,末了冒出滿是困惑的一句:「啊?」

  顧風簡一手搭在桌上,肩膀抖得快要直不起身來。

  宋初昭窘迫,叫顧風簡一笑也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合適。

  她以前都是自己出去買吃的的,怎麼現在不行嗎?

  她趕緊又把錢取回來,塞回袖子裡,只悶悶道:「哦。」

  春冬也回過神來,笑道:「五公子真是,平日沉穩冷靜的,怎麼見了三姑娘,就失了分寸。」

  宋初昭心說,他倆本來就不是一把尺,那量出來的分和寸自然是不一樣的。

  顧風簡還在那邊笑:「我不是認真說的。」

  「我是認真問的,你卻耍我!」宋初昭忍了會兒,忍無可忍道,「你不要笑了!」

  顧風簡於是板正了臉,說:「你可以把銀子給我留下。春冬平日備禮,手上缺些銀子。」

  宋初昭:「所以你到底要是不要嘛?」

  顧風簡說:「你給我,我就要。」

  「那你還笑我!」宋初昭一面低頭掏銀子,一面嘀咕道,「本來就是你的。」

  宋初昭出門時,沒帶多少銀錢,聽顧風簡說要錢,恨不得將全身值錢的東西都掏出來給他。摸來摸去,將身上的玉石也拿出來的。

  春冬傻愣愣地在旁邊站著,見宋初昭這般行為,想出口制止。顧風簡半靠在桌上,淡淡瞥了她一眼。

  那目光涼颼颼的,叫春冬又想起平日五公子的眼神,不由打了個哆嗦,將話憋回去。

  最後桌上擺了一堆東西。

  顧夫人知道她今日是來宋府的,特意給她配了不少玉飾,恨不得要她富貴逼人。現下東西都在這裡了。

  顧風簡也沒想到她能拿出那麼多來。驚訝過後,手指在幾樣東西上面按了按,問道:「你有喜歡哪個嗎?」

  宋初昭看了一圈,指著其中一個翠綠色,葫蘆狀的小掛飾道:「這個吧。看著還挺好玩兒的。」

  顧風簡:「哦。」

  宋初昭以為他會將那東西給自己留下,結果顧風簡專門撿了那塊玉佩和銀兩,其餘的又叫她拿回去了。

  宋初昭汗了下,聽顧風簡道:「那我就……代你收了?」

  宋初昭點頭。她彎下腰,極小聲地說了一句:「用掉的我以後再還你。」

  「倒是不必,」顧風簡也用氣音回了一句,「顧五郎有錢,養得起自己。」

  春冬見他二人說悄悄話,自知礙眼,悄無聲息地要退出院門。走到邊上的時候,妙兒恰好抱著掃把進來,問道:「姑娘,院裡需要打掃嗎?」

  顧風簡抬起頭,對外說道:「不用。你二人都出去吧。」

  妙兒福了福身,同春冬一起退下。

  宋初昭看著她漸漸遠處的身影,又後知後覺地看了眼院子,才發現院子乾淨了不少。

  顧風簡主動解釋說:「妙兒打掃的。」

  宋初昭不敢置信:「她怎麼那麼聽話?」

  她眯起眼睛,細思過後,判斷說:「有陰謀!她在你面前裝乖巧,你可千萬不要信!」

  「想叫人聽話,有很多種辦法,尤其是她這樣的人。」顧風簡不想在妙兒身上浪費時間,問道,「聽說四哥帶你出去了,他沒帶你去什麼危險的地方吧?」

  「倒沒什麼大事。」

  院中沒有外人,宋初昭放鬆了不少,大大咧咧地在他對面坐下,將這兩日的事情和他說了。

  顧風簡聽過後沉默許久,冒出一句:「我不會射箭。」

  「什麼?」宋初昭大驚,瞳孔顫了顫,「那……那你四哥叫你去射箭做什麼?」

  顧風簡還是很了解他親哥的:「興許是想讓你幫他罵人。」

  宋初昭回不味來:「啊?」

  「這樣縱然輸了他也能掙回一點面子。」顧風簡說,「或是輸了也可以賴個帳。」

  宋初昭聽得欲言又止,實在難以從畢生所學的詞彙中找出一個來準確形容顧風蔚這個奇人。最後百般糾結,只冒出一句:「你四哥可真是……太不同尋常了。」


  顧風簡見她吃癟,笑道:「不用管他,他行事就是如此。」

  顧風簡淡定,宋初昭卻不能。

  「那怎麼辦?」宋初昭說,「你四哥好像也沒說什麼。我以為他不拘小節。這樣看來,他分明是演技卓越啊。莫非他已發現不尋常。」

  顧風簡安撫地說:「或許沒有。我幼時曾有一段時間不與他們住在一起,會些他不知道的,也可以推脫過去。而且……四哥不會同我父親說這事的。」

  宋初昭:「為什麼?」

  顧風簡端過小桌上的茶壺,手指在杯沿上摩挲了一圈,說:「父親以前,不准我學武。」

  「為何?」宋初昭不解,「你四哥都學了啊。我看他身手還不錯。你身體不好,更應該學一點,強身健體才是。」

  顧風簡又沉默了,還有些出神。

  宋初昭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顧風簡才淡淡飄出一句:「先生說我會以武犯禁。」

  宋初昭:「哪個先生?」

  顧風簡再次頓了一下:「算命的先生。」

  宋初昭眨了眨眼睛,字正腔圓地唾罵道:「他就是一個騙子!」

  萬分篤定,氣憤難當,再三強調:「鐵定是個騙子!還是個無恥的騙子!不用見他我也知道他是在騙人!」

  顧風簡看著她,笑出聲來:「對,他確實是個騙子。如今天下人都已經知道他是個騙子,可當初確實是個風光煊赫的人。」

  宋初昭憤憤不平:「那他得害了多少人?你怎麼那麼倒霉,竟然碰上他。」

  顧風簡點頭,倒出一杯茶,嘆道:「我大約是真的倒霉,經常遇見些騙子。上次和你聊天提起一個,今天又提起一個。總是說到騙子。」

  宋初昭:「……」

  宋初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不常吧?有的人會改過自新的。」

  顧風簡隔著杯子與她對望,眼角微彎:「嗯,我信。」

  作者有話要說:是6000字哦!

  春冬:我磕的cp一定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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