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想用敲梆的方法捕魚,首先要有所謂的梆子。
這一點兒難不倒身為木匠的陳正,那梆子的設計圖,他早就看過,非常的簡單。
找了一根直徑約一尺的榽櫨木,陳正將其豎直鋸開,然後將中心部位掏空,然後用繩子綁緊。
這樣,一根梆子就做好了。
這根梆子的長度,比木船的寬度還要長一些,將其橫架在船頭前面早就做好的兩根細木柱上。
細木柱則一直從船幫深入到海水中,用以傳導梆子發出的聲音音波。
一切準備就緒,東陽縣第一次大型出海捕魚活動,正式拉開帷幕。
六艘木製海船,一艘在前,五艘緊隨其後,朝著大海深處駛去。
陳正、李爽,還有旭升站在木船之上,由旭升親自駕駛。
而其他五艘木船之上,也都配備了從喇叭溝村徵調而來的、經驗豐富的漁民。
大約在海上航行了半個時辰,陳正抬手示意,六艘木船停了下來。
陳正取來早先准比好的「秋籮」,一隻手攥住繩子,另一隻手將秋籮拋入海中,用來測定海流的方向。
看著海水中秋籮的飄動方向,陳正斷定出,此地的海流是從北往南。
於是,陳正命船上漁工發出信號,他們的木船往北開,而子船往南行。
等子船到達了制定的方位之後,將掛在船上的漁網,拋進海水裡,並且,五船漁網相互勾連,不留一絲縫隙。
陳正看到對面的子船分布,不由得嘆了口氣,船還是太少了,就算是魚被趕了過去,大部分還是能從側面溜走的。
等布置的差不多時,陳正對李爽道:「李兄,這敲梆的重要任務,還得咱們兩人來啊!」
「非你我莫屬!」李爽也是興致頗高。
兩人來到橫置的梆子面前,陳正做了個請的動作,道:「李兄,在這頭一棒,你先來!」
李爽很是開心,道:「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啪!啪!啪!
李爽在梆子上敲了三下,通過細木柱的傳導,明顯可以看出,在海水中產生了波紋蕩漾。
「陳兄,該你了!」李爽道。
陳正點點頭,抬起手中的木槌,也是敲了三下。
啪!啪!啪!
隨後,兩人同時敲擊,越敲越快!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木船上的敲擊聲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促,海水中的波紋也是越來越密,一圈一圈的往外蕩漾。
「陳兄,還沒好嗎?我快堅持不住了。」李爽道。
這木槌敲得時間久了,胳膊也開始發酸,李爽有些叫苦不迭。
陳正看了眼李爽,道:「李兄,現在是關鍵時刻,一定不能泄氣,要堅持住!」
聽了陳正的鼓勵,李爽深吸了一口氣,咬緊牙關不放鬆,繼續啪啪的敲著梆子。
終於,海面上似乎起來反應,表面的海水突然翻湧起來。
「陳兄,你看!」李爽喊道,手裡卻沒敢停下。
此時李爽的手臂已經麻木了,根本感覺不到酸痛。
陳正往海面上一看,不由得大為驚喜,只見成片的魚群,在海水表面聚集,那場景就跟下餃子似的。
「旭升,開船!」陳正朝後面喊道。
旭升得令,趕緊開船想南面駛去,這樣,隨著船隻的行動,海里的魚群便被趕著往南面早已布置好的漁網衝去。
陳正抬頭看了眼距離,命船工給對面的五艘木船下達了信號。
五船得到信號後,也開始行動起來,包圍圈慢慢收緊,逐漸收成圈椅形。
包圍圈越來越小,海面已經像是煮沸了一般,全是海魚在跳動。
這裡面,最多的便是全身金光閃閃的大黃魚,在陽光的映襯下,如同發光的金子一般。
此時,綱舉目張,漁網在海流的衝擊下,形成網袋,大量的魚群沖入其中。
陳正估摸著差不多了,一聲令下:「起網!」
船上的船工開始絞動繩盤,通過一組滑輪裝置,漁網漸漸從海水中拉起。
「怎麼這麼沉?夥計們,加把勁!」
「這是網了多少魚啊,快點,要鬆了!」
陳正也沒想到,這第一次出海,便能有如此收穫。
之前陳正考慮到魚太多太重,所以在每一艘木船上都加了滑輪裝置,目的就是省點力氣。
可是他還是低估了這次收穫量,若不是徵調來的漁民船工夠多,還真不一定能夠將捕到的魚給拉上來。
怪不得,在陳正那個世界,這敲梆捕魚的方法被禁止了。
這方法簡直對魚群來說,簡直是絕戶了!
看到被拉上來的,滿滿的魚,就連經驗最豐富的漁民都驚呆了。
誰都沒見過,能一次撈上這麼多魚來啊!
待回過神來之後,所有的人都興奮的哇哇直叫,笑得合不攏嘴。
李爽也看呆了,還在木訥地敲著梆子呢。
陳正拍了他一下,把他拉回現實,李爽這才感覺雙臂發麻,雙腿酸軟,直接坐到了地上,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裝艙吧!」陳正又喊道。
眾人聽令,拿起船上的撩兜,將網堂里的大魚,全都裝進了船艙之中。
返航!
五艘木船將航道讓開,陳正的母船從中穿過,往九曲灣港口駛去。
此時所有人看陳正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誰都沒想到,一個木匠竟然懂得捕魚。
「陳師傅怎麼懂得這麼多?他是龍王轉世嗎?」
「你家小花是不是沒出閣嗎?不如?」
「誒,可配不上陳師傅。等回頭,我讓張嬸去問問?」
仍舊坐在夾板上的李爽,似乎恢復了一些氣力,掙扎了兩下後,對陳正喊道:「陳兄,我現在渾身酸軟無力,你你扶我一下啊。」
陳正將李爽扶起來,笑道:「李兄這次可是下了大力氣,居功甚偉。」
李爽就喜歡聽客氣話,身上一下子就感覺輕快了不少,笑道:「陳兄謬讚了,我也只是啪啪了幾下,哈哈。」
李爽的話,讓陳正感覺有些彆扭,索性不去理會他。
這次出海捕魚,陳正粗略地算了下,大約捕獲到了五六千斤。
這個數字對漁民來說,已經很龐大了,但陳正感覺還不夠。
東陽縣有數萬人口,五六千斤魚根本不夠。
好在如今還不到燃眉之急的時刻,陳正還有時間打造更大的漁船,捕撈更多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