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贊不容陳正分說,拉著楊小平便登上了船,倒把其他人甩在了身後。
陳正有些錯愕,與李爽對視一眼,也上了寶船。
一切準備妥當,寶船起錨出行。
將近千斤重的鐵錨,足足用了七八個人才合力將它抬起來,然後長櫓深入運河中,螺旋攪動,寶船也終於開始動了。
目的地:京都建鄴,出發!
寶船已經正常行駛,陳正等人也都閒了下來。
陳正走到蕭贊身邊,問道:「蕭兄去京都做什麼?」
蕭贊應道:「家在建鄴,順路回家。」
陳正一挑眉,笑道:「之前與蕭兄暢談之時,蕭兄不是說過要遊歷天下嗎?怎麼突然就要回家呢?」
蕭贊乾笑了幾聲之後,雙手一攤,道:「沒錢了。」
沒錢了?陳正倒還真沒有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
自從開了木工坊,參股了聚全德酒樓,建造了九曲灣港口和船塢之後,陳正對錢的概念就已經模糊了許多。
對於現在的陳正來說,錢不過是一些數字罷了,還真沒有想過沒錢會是什麼樣子。
自己這是墮落了啊,典型的被金錢迷惑了心智!
胡思亂想了一番,再看蕭贊,陳正突然心頭一震,趕緊問道:「那坐船的船費?」
蕭贊很是鎮定的搖了搖頭,道:「沒有。」
陳正深呼吸一次,再次問道:「那住宿飲食的費用?」
「沒有。」蕭贊再次搖了搖頭。
陳正咂吧咂吧嘴,又問道:「蕭兄可會游泳?」
「在下不會游泳。」蕭贊老實地答道,「不過我這伴讀小平會。」
蕭贊以為陳正需要會游泳的人,趕緊將楊小平供了出來。
楊小平也是挺配合的,趕緊挺胸上前一步,道:「某家諢號京都小白魚!」
陳正哈哈一笑,樂得直鼓掌,笑道:「會游泳好!會游泳好!」
蕭贊也附和著一塊笑,三人顯得很是換了。
然而,陳正臉色瞬間一變,朝不遠處的船工喊道:「來幾個人,把這個會游泳的扔到運河裡去!」
蕭贊嚇了一跳,趕緊站到楊小平身前,攔著道:「陳兄為何突然翻臉?」
陳正嘆了一口氣,道:「蕭兄,不是在下無情,你看我這船上,可有閒人?你們兩人身無分文,蹭吃蹭喝,是在說不過去。既然他會游泳,便從運河游到岸上,也好能討口飯吃。」
「那在下不會游泳,作何處置?」蕭贊問道。
陳正微微一笑,道:「在下不是惡人,蕭兄不會游泳,自然不會將你拋入河中。」
蕭贊鬆了口氣,只要不被扔進河裡就好。
楊小平卻是幽怨地看了眼蕭贊,剛才可是他毫不猶豫地將自己供了出來啊。
蕭贊感受到了楊小平幽怨的眼神,對陳正道:「陳兄,我等也算是患難之交,共同獵捕海鯨了,怎能為了些許銀兩,就不顧昔日情誼呢?」
「蕭兄,打住!」陳正打斷蕭贊道,「這一碼歸一碼,談感情太傷錢,親兄弟還要明算帳不是?」
蕭贊被陳正說的一愣一愣的,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兩個船工見蕭贊沒有說話,直接拉起楊小平,往船邊上走去。
楊小平大喊大叫,蕭贊也很著急,道:「我們幹活抵費可行?」
「等等!」陳正將船工叫住,「蕭兄這個建議不錯,就這麼定了。」
船工見沒戲可演,頓時覺得索然無味,將嚇壞了的楊小平丟在甲板上,自顧自地幹活去了。
陳正見目的已經達到,便對蕭贊道:「那接下來,咱們便安排一下你們需要做的工作。」
「悉聽尊便。」蕭贊有些不太高興了,他還是第一次被別人安排做事。
陳正低頭看了看甲板,道:「首先是甲板的保養,需要每隔一個時辰拖一遍,要不然暴曬之下,容易皸裂。」
「我來!」楊小平道。
這項工作一聽就知道又苦又累,楊小平其實一點兒都不想干。
但是,他要是不干,難道讓太子干?
這事連想都不敢想啊!
陳正對於楊小平這種積極主動承擔工作的態度,十分的滿意,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笑容。
隨後,陳正再次說道:「船上人員的衣服,也需要漿洗,這個誰來干?」
蕭贊站在那裡,沒有說話,一副不關我事的表情。
「我來干!」楊小平苦著臉說道。
陳正眉頭一皺,搖頭道:「不行!」
「為何不行?」楊小平問道,「你這是在質疑我的能力!」
雖然不願意幹活,但楊小平更討厭別人看不起自己。
陳正懶得搭理他,對蕭贊道:「蕭兄,在這船上,幹活的人才有飯吃。」
之前李爽曾經跟陳正推測過,這個蕭贊可能是個皇二代,身份聽尊貴的。
可是陳正覺得,人不分高低貴賤,尤其是在他的地盤,一切要聽他的安排。
當然了,最主要的原因是,陳正感覺蕭贊的脾氣還算是不錯的,不像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
碰到一個肯講道理的皇二代,若不調戲,額不對,調教一番,豈不可惜?
調教好像也挺奇怪,反正就是那麼個意思吧。
楊小平仿佛聽到了可怕的事情,張著大嘴,好半晌才說道:「那你怎麼不幹活?」
這問題問的著實高明,既然陳正講究的是人人平等,那自己怎麼就不幹活呢?
不過,陳正早就想好應對的回答了,只見他微微一笑,道:「這整艘寶船都是在下造出來的,難道還有比這個更大的活嗎?」
楊小平一怔,竟然無言以對,也是啊,這船都是人家造出來的,還讓人再干別的,似乎也是不太像話。
楊小平竟然被陳正給說服了。
「在下從來沒有漿洗過衣物。」蕭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陳正一拍蕭贊的肩膀,湊到他的耳邊,悄聲道:「誰還沒有個第一次呢,洗多了,便會了。」
「可要是洗不乾淨呢?」蕭贊問道。
陳正聽了這話,就感覺這蕭贊著實品行不錯,他擔心竟然是洗不乾淨,而不是拒絕漿洗。
這就說明,在蕭贊的心裡,是接受這個安排的。
陳正微微一笑,道:「你看看這些船工,也不是那麼講究的人,洗不乾淨沒關係,只要沒有奇奇怪怪的味道就好了。」
蕭贊猶豫了一會兒,點頭道:「好吧,我答應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