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湊到蕭贊身邊,道:「剩下的,自然是大傢伙分了,要不然也是浪費。」
「在下能分多少?」蕭贊繼續問道,不問清楚了,他心裡不踏實。
這麼多東西,到時候分揀完畢,然後只分給他一塊芋頭,那豈不是太虧了?
在蕭贊看來,陳正和李爽真的能幹出這種事情來。
陳正微微一笑,道:「咱們四個人平分!」
蕭贊還沒說什麼,旁邊的書吏卻是一驚,道:「在下可不敢跟兩位公子平分,若是公子看得起在下,給我一成就行了。」
「不行!」陳正道,「這事就這麼定了,平分!」
書吏還要說些什麼,直接被李爽打斷了,道:「別囉嗦了,陳兄說了平分就平分」
聽了李爽的話,書吏這才沒有了意見。
陳正這麼做也是有道理的,這種分贓,哦不,分配若是不公平的話,遲早會出問題的。
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
分配的當時,誰都很高興,可是過一段時間好,分的少的那位肯定會越想越憋屈,越憋屈就越有可能做出一些不可控的事情來。
為了避免這種不可控的事情發生,陳正選擇平分!
蕭贊當然同意這個分配原則,他原本也就打算分個一成或者二成,現在可以平分,何樂而不為呢?
「蕭兄對這個分配方式有什麼意見?」陳正問道。
蕭贊裝作很是正經的思考了片刻,道:「還算是公平。」
李爽翻了個白眼,書吏撇了撇嘴,顯然對蕭贊這個態度有些反胃。
陳正倒是沒啥特別的反應,笑道:「既然蕭兄沒有意見,那就開始吧。」
於是,「貢品」分揀工作開始了,三個人看著,一個人干。
雖然在陳正看來,蕭贊學壞了,但眼光卻是獨到。
選出來的東西,不僅讓陳正、李爽還有書吏三人心悅誠服,還能說出為什麼皇帝會喜歡或者不喜歡。
這讓陳正非常佩服,不愧是李爽推測出來的皇二代,這皇家的喜好,可真算是一清二楚。
沿途各地送上船的「貢品」,十之八九都被蕭贊否定了,只有十之一二符合他的標準。
蕭贊長出了一口氣,拍了拍手,道:「選完了。」
書吏看著選出來的那一點兒,有些疑惑道:「這位蕭公子,你不會為了多分一點兒東西,就把選擇的標準提高了吧。」
蕭贊輕哼了一身,道:「本公子豈是那種人?」
不過,從書吏和李爽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來,他們覺得蕭贊就是這種人。
「皇家的品味和常人不同,你看著好的東西,我們,嗯,我們京都的人看來,那真是不值一文。」蕭贊一臉傲然地說道。
蕭贊的話雖然不好聽,不夠顯然是有道理的,不同階層的人的品味不同、喜好不同、看待事物的眼光也不同。
李爽和書吏轉身而去,不再與蕭贊說話,他們看不慣蕭贊那副臭屁的樣子。
陳正呵呵一笑,這京城人的優越感,不管在哪個朝代都有啊。
「蕭兄勿怪,他們兩人沒有別的意思。」陳正走上來和稀泥。
蕭贊也不是心胸狹窄的人,就是有時候忍不住炫耀一下自己。
太子的身份不能暴露,只能拿京城人的身份來炫了。
「無妨,無妨。」蕭贊擺擺手,「記得把我那一份留好,等到了京都,我派人來拉走。」
說完,蕭讚一個轉身,離艙而去,他還有一大盆衣服要洗呢。
今晚洗不完,明天的早飯就沒有了。
海鯨首寶船就這麼優哉游哉地行駛到了洪江府。
洪江府知府馮學永早就率領州府各級官吏前來迎接,而陳正也打算將寶船停靠在洪江府,人在這裡好好休息幾天。
這其實也是李爽強烈建議的,因為在洪江府有他相見的人。
書吏作為表面上的領隊,這種迎接的儀式自然要萬分重視,親自參加。
而陳正、李爽還有蕭贊則擠在人群里,不露聲色,全程旁觀。
這次書吏和之前在其他地方面見地方官的時候不一樣,全程對馮學永畢恭畢敬,極為恭順。
畢竟馮學永乃是李崗的頂頭上司,而且兩人政見一致,又是同窗好友,自然與其他人不可等閒視之。
儀式結束完了之後,馮學永在府中設私宴,並且派了州府的公差前去寶船保衛。
裡面的海鯨骨可是皇帝點名要到,若是出了差錯,誰也擔待不起。
陳正、李爽還有書吏一同前往馮學永的府邸赴宴,至於蕭贊問陳正借了些銀兩,帶著楊小平去洪江府遊玩去了。
陳正也不怕蕭贊借錢不還就跑了,船上分給他的物資,可比借給他的那些銀子值錢多了。
蕭贊是個精明的人,肯定不會捨本逐末的。
幾人入席已定,推杯換盞,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喝得也都來興致了。
書吏知道這種私宴的場合,自己就是個陪襯,所以很自覺地埋頭吃喝,交談的事情自然是馮學永和李爽,還有陳正的事情了。
「賢侄一表人才,李兄當真可以得意了。」馮學永誇讚道。
李爽一聽馮學永夸自己一表人才,簡直是樂翻了天,趕緊敬了一杯酒,道:「伯父謬讚了,小侄愧不敢當。」
「有何不敢當,我可是聽說了,這次捕鯨也有你的份兒,可是大功一件啊。」馮學永稱讚道。
這話誇得李爽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趕緊說道:「捕鯨這事,出力最多的還是陳兄。」
「俱是年少英雄!」馮學永笑道,「來,敬兩位英雄!」
陳正和李爽趕緊端起身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喝了杯中酒,馮學永突然有些感慨的說道:「遙想當年,我與李兄臨窗對月飲酒,晃晃而過,不覺二十餘年矣。」
「我爹也時常提起伯父當年的風姿。」李爽自認為不著痕跡的拍了一下馬屁。
馮學永呵呵一笑,道:「當年的風姿?如今年近半百,垂垂老朽,那還能與你們年輕人爭鋒?」
這馮學永顯然是有些醉了,說完這幾句便趴在了桌子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就在這時,陳正一瞥,發現屏風後面有一小姑娘的身形,在頻頻的朝他們招手。
「咦?那不是茵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