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見自己被陳正忽略了,非常生氣,不過有孟君竹在身邊,她似乎不敢像昨晚上那樣放肆。
孟君竹微微一笑,道:「昨晚聽陳公子說造了條大船在運河當中,所以今日我央求子路帶我來觀瞧。」
「這誰海鯨首大寶船便是我打造的,還算可以吧。」陳正笑著道。
鍾子路聽了幾位驚訝,他還以為陳正造的是這艘大船前面引航的小船呢,沒想到卻是這一艘。
孟君竹也挺驚訝的,沒見過之前,憑她的想像力是真的想不出這世界上,還能有如此大、如此好看的船存在。
尤其是船頭,那一個海鯨頭顱的雕刻,栩栩如生,船開在水中,就真如一頭海鯨劈波斬浪一般。
「陳公子記憶如此高超,看了打造一把琴桌,自然也不在話下。」孟君竹讚揚道。
陳正似乎對孟君竹產生了免疫,儘管被對方誇了一句,可也沒有得意忘形。
「君竹姑娘來此的目的恐怕不是觀看大船吧?」陳正笑道,「是對在下不放心啊。」
孟君竹掩嘴一笑,也沒有否認,道:「我和子路在你身邊觀看做工,不會打擾你吧?」
陳正搖了搖頭,道:「這倒不會,不過在下做起工來,常常投入其中,恐怕會冷落二位,照顧不周。」
「這倒沒事,我們可以在船上隨便逛逛嗎?」鍾子路問道。
陳正做了個請的動作,道:「隨便看!」
「那海鯨骨我們也能看一下嗎?」鍾子路湊到陳正耳邊悄聲說道,「君竹非常希望能夠看一眼。」
陳正往前面一指,道:「那塊幔帳蓋著的,便是海鯨骨,你們若是想看,我叫人揭開便是。」
鍾子路沒想到陳正這麼好說話,拱手道:「如此多謝陳兄了。」
「小事一樁,不足掛齒。」陳正擺手道。
隨後,陳正喊來一名船工,吩咐他帶著鍾子路三人在船上參觀一下,並將蓋在海鯨骨上面的幔帳揭開,讓他們看一看。
船上三人之間的交流,船下的人可是都看到了,雖然不知道幾人說的什麼,可是看樣子他們彼此之間很是熟悉啊。
「那人怎麼會認識孟君竹的?」
「不對,看樣子不只是認識,而且很熟啊。」
「你們看,那幔帳好像撐開了。」
果然,蓋著海鯨骨的幔帳被撐開了,但是仍然將其擋的嚴嚴實實。
鍾子路、孟君竹還有如煙三人鑽進了撐開的幔帳里,去參觀那海鯨骨。
沒過多久,裡面便傳出了如煙的尖叫聲,聽上去就很刺激的樣子。
這下子,船下的人的興趣更加被勾起來了,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往上面看。
可就算是他們的脖子再伸長一丈,也看不到幔帳後面的東西。
「怪不得孟君竹對那人如此客氣呢,原來是想去看海鯨骨。」
「不過是靠了美色而已,我要是和她一樣,我也可以上船。」
話音剛落,又是一陣騷動傳了過來。
「讓一讓,讓一讓!慕央小姐來了,前面的讓一讓。」
眾人抬頭看去,又是一群人簇擁著一人走了過來。
站在中間被眾人簇擁著的,正是春芳樓的慕央,大家幾乎都認識她,還有一些人花了大價錢,做過她的入幕之賓呢。
慕央一臉的媚笑,不斷地朝著旁邊的人拋著媚眼,一扭一扭地朝著大寶船走了過來。
「公差哥哥,奴奴從沒有見過這麼大的寶船,能上去看一看嗎?」慕央對公差說道,不斷地將手裡的手絹揮來揮去。
一陣陣香氣通過公差的鼻子,直衝腦門,搞得他暈乎乎的,下意識地回答道:「這我說了不算啊,我也沒辦法啊!」
「那可怎麼辦呢?」慕央小嘴一嘟,有些委屈的說道。
那公差乃血氣方剛的小伙子,哪受得了這個,直接說道:「你放心,我去船上給你通報,保證讓你上船玩耍。」
「那就謝謝公差哥哥了,改天呀,你來春芳樓,我給你找個好妹妹陪著。」慕央嘻嘻笑道。
公差頓時覺得充滿了力量,轉身便跑了上去,連知府給他下達的不准上船的命令都忘得一乾二淨,直接跑到了陳正身邊。
船下的人看熱鬧不嫌事大,見公差又上船通報,便也又開始議論起來了。
「你們說慕央小姐能上去嗎?」
「當然能了,慕央長得不比孟君竹差多少,孟君竹能上,慕央自然能上。」
公差跑到了陳正身邊,直接喊道:「陳師傅,船下春芳樓的慕央想要上船,您看可以嗎?」
陳正最忌諱別人在他認真工作的時候打擾他,不耐煩的揮手道:「不行!」
公差原以為只是走個過場就行了,沒想到陳正給拒絕了,他是不是沒聽清楚來的人是誰?
「是春芳樓的慕央,也不行嗎?」公差補充道。
陳正見公差沒走,怒道:「一個女伎也配上我的船?」
公差鼻尖似乎還殘留著慕央手帕的香氣,於是替她抱不平,道:「那孟君竹不也是女伎嗎?怎麼對她就可以,慕央小姐就不行呢?難道陳師傅與那孟君竹……」
說到這裡,公差不說了,不過裡面的意思倒是很明顯了。
陳正沉默了片刻,冷笑一聲,高喊道:「魏二哥在船上嗎?」
魏大勇聽到陳正喊他,從船艙中走了出來,問道:「姑爺,有什麼吩咐。」
陳正指著面前的公差,對魏大勇道:「此人未經允許,擅自登上裝載貢品的寶船,意圖不軌,請二哥將他拿下。」
魏大勇答應一聲,一隻大手便朝著公差抓去。
那公差大驚,還想反抗,可是魏大勇卻沒給他機會,直接就揪住了公差的衣領,然後找了根繩子,綁起來扔到了貨倉中。
陳正繼續對魏大勇道:「去州府衙署告知一下馮知府,然後順便將船下的那個慕央給支走。」
慕央在船下等了好久,卻沒有等到公差,反而是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走了下來,心中便有些不詳的預感。
魏大勇上下打量了下慕央,不得不承認,還真的漂亮,只不過陳正吩咐了,他便照做。
「姑娘請回吧,這艘船不是誰都能隨便上的。」魏大勇瓮聲瓮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