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點點頭,又問道:「那不知這建造海鯨骨廟是由哪個部門負責呢?」
「自然是工部了。」唐奕理所當然地應道。
「想必工部里能工巧匠甚多,建造這海鯨骨廟也不是什麼難事吧。」陳正道。
唐奕搖了搖頭,道:「不見得,剛才本官可是看到工部尚書孫名之也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哈哈!」
「唐尚書似乎很樂意看孫尚書愁眉苦臉的樣子?」陳正反問道。
這兵部尚書唐奕不會與工部尚書也不和睦吧,要是這樣的話,這唐奕的人緣可真不咋地了,自己也要考慮考慮是否要站得離他遠一點。
唐奕擺了擺手,道:「不,我與孫尚書私交極好,只是看他那副樣子,便有些忍不住想笑。」
陳正偷偷白了唐奕一眼,心道,這工部尚書孫名之交友不慎啊,這唐奕明明就是一損友。
「行啦,不與你們廢話了,本官還有要是要處理。」唐奕彈了彈衣袖,準備離開。
陳正拱拱手,道:「在下恭送唐尚書,若是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唐尚書儘管開口。」
唐奕打量了一番陳正,笑道:「那不知本官哪裡用得著你們呢?」
聽了這話,陳正心中不悅,這分明是瞧不起自己嘛,這唐奕的情商還真是低的厲害,若是換做別人,就算是明知用不到,那也不會說出來的。
請咳了一聲,陳正道:「在下是一名木匠,若是那海鯨骨廟無從下手,可以找在下幫忙。」
唐奕眉毛一挑,道:「那是孫名之該考慮的事情,不過他要是來求我,我倒是可以幫忙引薦一下。」
引薦?好嘛,這唐奕是把陳正當成攀附高枝的人了。
不過這也是正常,畢竟陳正是一名木匠,能夠結交工部尚書,那也是非常不錯的一件事情。
陳正不願意去辯解,只是笑道:「那就多謝唐尚書了。」
唐奕點點頭,道:「你們能補得海鯨,並將海鯨骨送來京都,也算是幫了本官的忙,就不用謝本官了。」
說罷,唐奕轉身,然後又轉過頭來,對陳正道:「你,很好!」
陳正莫名其妙的被唐奕誇了一句,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有些不明所以。
「這兵部尚書應該沒多少朋友吧?」陳正身後的李爽忍不住說道。
陳正瞪了李爽一眼,道:「在京都可不比在東陽縣,有些事啊,咱們看破不說破。」
「陳師傅說得對,京都之中萬不可說錯話,若是得罪了人,那可不是好玩的。」范博附和道。
呂德勝點點頭,他沒什麼見識,但也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來到京都後,直接就開啟了閉口不言的模式。
李爽討了個沒趣兒,撇撇嘴道:「我也就是背地裡這麼一說,怎麼可能與那唐尚書一樣,什麼話都當面說。」
「知道就好。」陳正笑道。
幾人閒聊的時候,鴻臚寺丞沈溫走了過來,道:「幾位今日辛苦了。」
陳正呵呵一笑,道:「我等一點兒都不辛苦啊,什麼事情都沒做。」
「是啊,就在這裡站著了,沒什麼辛苦的。」李爽也說道,語氣中有些抱怨。
長史范博趕緊笑著打圓場,道:「要說辛苦,還是沈大人辛苦了。」
「大家都辛苦,都辛苦!」沈溫樂呵呵的說道。
「沈大人,這進貢海鯨骨算是結束了,那我們如何安排?」陳正問道。
這確實是關鍵,他們的任務完成了,接下來是走是留,也沒人告訴他們。
沈溫想了想,道:「剛才陛下宣布了要免除東陽縣的賦稅,所以至少要等到文書下發之後,由你們一併帶回去。」
「這聖旨難道不是由宮中的太……額,從侍官發出的嗎?」陳正問道。
在梁國,去勢的人稱為從侍,而不是太監,陳正差點兒說順嘴了。
沈溫聽了陳正的話,哈哈一笑,道:「不是什麼聖旨都派從侍官前去宣旨的,只有詔令和敕令,才會派從侍官宣旨,其他政令,按照正常流程發布即可。」
陳正這才明白,原來以前他在影視上看到的,皇帝動不動就派個太監傳旨,純屬扯淡了。
沈溫見時辰也不早了,便說道:「之前本官說過要請幾位吃個飯,如今正是時候,不知幾位可否賞臉啊?」
一聽要吃飯,李爽趕緊點頭道:「沈大人太客氣了,我們又沒有什麼事,自然不會弗了您的意。」
「那走著吧啊。」沈溫笑道,當先而行。
一行人一邊走,一邊聊,倒也其樂融融。
沈溫道:「最近你們若是沒事,就在京都逛一逛,以後還不一定什麼時候能來,給家裡人帶些特產,也算是一份心意。」
「我們想等建好了海鯨骨廟再走,不知可以否?」陳正問道。
沈溫眉頭一皺,道:「按理說,來京進貢的使臣是必須要在規定的時間裡離開的,若是超期了,就需要更新路引。」
「我們與太子是好友。」李爽道。
沈溫一愣,道:「這樣的話,那就好辦多了,本官過幾天就替你們去將路引更換了。」
陳正白了李爽一眼,道:「那就麻煩沈大人了。」
「不麻煩,不麻煩。」沈溫擺擺手,倒是很不在意。
如此悠閒的過了幾天之後,沈溫將他們所有人的路引都給辦好了,本來這麼多人的路引是沒有這麼快的,不過太子的名頭也不是虛的,打個招呼之後,程序便快了很多。
幾天過後,李爽從外面帶回來了一個消息:工部發布了榜文,特意尋覓能夠建造海鯨骨廟的巧匠。
陳正有些疑惑,之前他已經暗示唐奕,自己可以參與建造海鯨骨廟,如今為何工部都發布求賢榜了,卻沒人來聯繫自己呢?
唐奕可是親口說的,要引薦陳正給工部尚書孫名之的,不會給忘了吧。
於是,陳正去找沈溫幫忙求證,沈溫倒是很痛快,幫忙去打聽。
結果,唐奕忙著組建捕鯨隊去了,在祭祀玩神農的第二天就離京了,根本就沒有知會孫名之。
陳正不由得心中腹誹,這兵部尚書可真是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