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竟然扯到了太子殿下身上,王良義知道不能再深入的聊下去了。
再次給朱崢嶸使了個顏色,對方立馬會意,轉頭問道陳正:「陳師傅,這大梁已經上好了,接下來該怎麼做啊?」
陳正放下手中的筷子,笑道:「這海鯨骨廟最難的地方便是處理海鯨骨,以及將海鯨骨嵌入木架構之中,現在這些咱們都已經完成了。」
「然後呢?」朱崢嶸見陳正不往下說了,便開口問道。
陳正又拿起筷子,隨便夾了一口菜,嚼了半天,道:「然後,剩下的工程,便由你們巧匠司自己完成嘍,司丞大人可千萬別說,你們巧匠司做不來。」
朱崢嶸一怔,笑道:「這剩下的工程,我們巧匠司自然是可以完成的,只是這乃是陳師傅的項目,我們巧匠司怎能搶功呢?」
陳正哈哈一笑,道:「司丞大人多慮了,在下並沒有說要離開啊,只是剩下的活兒不用我做了而已,這工程當然還是在下的。」
「啊這……」朱崢嶸似乎沒想到陳正會如此回答,於是看向王良義,眼神中透露出求助的目光。
王良義沉吟了片刻,笑道:「陳師傅若是放手不管了,似乎不妥吧?」
「有何不妥?」陳正反問道,「難道是巧匠司對自己工匠的手藝不自信嗎?」
「這倒沒有,巧匠司的工匠雖然比不上陳師傅手藝精湛,但是建造一座木結構的小廟還是綽綽有餘的。」朱崢嶸應道。
「這不就結了?剩下的活,你們自己干就行了。」陳正斬釘截鐵地說道。
李爽也趁機插話道:「陳兄乃是曠世良匠,當然只會做那些有難度的,具有挑戰性的工作,像接下來的這些活計,若是讓陳兄去做,豈不是自降身價?」
「李兄謬讚了,在下可當不起曠世良匠的稱謂。」陳正謙虛的說道,「還是李兄比較厲害,年輕有為,能夠得到太子殿下青睞,在下羨慕的很呢。」
李爽擺了擺手,道:「太子殿下平易近人,與陳兄也是頗為交好,又何必羨慕我呢。」
兩人互相吹捧,令在場的王良義和朱崢嶸有些尷尬,因為他倆發現,竟然完全插不上話。
終於,陳正和李爽停止了互吹,朱崢嶸趕緊湊過去,想再說兩句。
可這個時候,李爽卻拍了拍肚皮,對陳正道:「陳兄,我吃飽了,你呢?」
「我也吃飽了。」陳正應道。
「那咱們回去吧,這天色也不早了,今天監工一天,真的很累。」李爽道。
陳正點點頭,站起身來,對著王良義和朱崢嶸拱手道:「今日多謝侍郎大人和司丞大人的款待,若是有朝一日,二位大人到了東陽縣,在下也定當竭力款待。」
「不錯,東陽縣的聚全德酒樓,乃是我兄弟二人的產業,菜品豐富,主打烤肉和全魚宴,說句不謙虛的話,在這兩個菜繫上,就算是京都,也找不出比我們酒樓好的來。」李爽很是牛氣的說道。
不過,但就論這一點,陳正也承認,還真沒有一家酒樓的烤肉和全魚宴能夠比得上他們家的聚全德酒樓。
見陳正和李爽已經起身了,王良義和朱崢嶸也不能坐著不動,兩人站起身來回禮,道:「些許酒菜,不足掛齒。」
「既然大家都已經酒足飯飽了,那咱們就各自散了吧。」陳正提議道。
朱崢嶸微微一笑,道:「陳師傅別著忙,這群玉莊可不僅有酒菜,還有歌舞唱曲呢,何不看完之後再走呢?」久久看書
陳正指著窗外的舞台,道:「司丞大人說的就是那些歌舞表演嗎?」
「不錯,就是她們,跳的還不錯吧?」朱崢嶸笑道,眼睛卻盯著舞女。
陳正微微一笑,道:「如果就是她們的話,那還是算了吧。」
朱崢嶸一愣,問道:「難道陳師傅不喜歌舞?」
陳正擺擺手,道:「這倒不是,只是這群舞女,除了衣服穿得簡單了一些,這舞跳的實在是一般,絲毫引不起我看下去的欲望啊。」
「就是啊,跳的一點兒都不好看,還不如洪江府的女伎呢,難道京都女伎的水平就這個嗎?那可太讓人失望了。」李爽搖著頭道,一臉的失落。
王良義臉上有些尷尬,瞪了朱崢嶸一眼,示意要他解釋。
朱崢嶸無奈,只好輕咳一聲,道:「李公子說的洪江府女伎乃是伎坊當中的專業歌女和舞女,而這群玉莊畢竟還是以吃飯為主,歌舞為輔,所以水平不如洪江府的女伎,也是說的過去的。」
「哦,原來如此。」李爽點頭道,「那司丞大人可知,這京都城中,哪家伎坊的女伎最為精妙呢?」
聽到李爽發問,朱崢嶸輕哼一聲,昂起頭來,道:「若要問別的事,本官或許不知,可要是打聽女伎的信息,這京都城中,還沒人比本官……」
「咳!咳!」
就在朱崢嶸侃侃而談的時候,王良義突然輕咳兩聲,打斷了他的話,並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朱崢嶸瞬間反應過來,趕緊改口道:「這些女伎的事情,本官如何得知,不知道,不知道!」
李爽見朱崢嶸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頓時更加失望,對陳正道:「陳兄,著實沒勁,咱們走吧。」
陳正點點頭,再次朝著王良義和朱崢嶸拱手道:「在下告辭,雖然在下不會再去神農壇了,不過萬一巧匠司真的無法建成海鯨骨廟,到時候再知會我,在下也必不推辭。」
朱崢嶸臉色一變,道:「陳師傅放心吧,既然後面的事情交給了我們巧匠司,我們也必會竭盡所能的。」
「那就好。」陳正道,「巧匠司的劉彬師傅心思縝密,不妨交給他來負責。」
「本官會考慮的。」朱崢嶸點頭道。
陳正點點頭,沒再多說,畢竟那是巧匠司的人事安排,說多了反而對劉彬不好。
當下,陳正和李爽不再盤桓,由朱崢嶸送出了群玉莊,而王良義似乎也挺忙,順道也離開了。
朱崢嶸見他們都已經離開,自己卻又轉身回到了群玉莊,將那些吃飽喝足了的工匠都遣散了,然後將掌柜的喊來。
「剛才那兩個酒女呢?給本官叫過來。」朱崢嶸道。
掌柜一愣,問道:「不是不需要了嗎?」
「剛才不需要,現在需要了。」朱崢嶸道,「再重新備一桌酒菜,錢少不了你的!」
掌柜的一聽,很是高興,回身去準備了,不過多時,剛才那兩個酒女便又扭扭捏捏的來到了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