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江城高鐵站。
車門打開。
一個英姿颯爽的短髮女子,走路帶風,闊步而出。
女子眉目如畫,容顏絕世。
好看的一字眉如同兩柄劍,映襯著下方的兩顆星眸。
正是陳洛的二女兒,陳夕。
路人驚呼:
「好美!」
「好酷!」
「好帥!」
如此高顏值的陳夕,一下車,頓時引得車站無數人駐足側目。
陳夕後方,一個長相平平、低眉順目的小青年,拉著行李箱,跟在女子屁股後一路小跑。
兩人坐上計程車。
陳夕掏出手機,撥打父親陳洛的電話。
電話已關機。
陳夕眉頭緊緊皺起。
「一整個早上,老爸怎麼電話都不開機?」
跟在她旁邊的男青年,說道:「別急,撥打鄰居電話試試。」
陳夕翻開通訊錄,找到隔壁張文山叔叔的電話。
「張叔,打擾了,我是陳夕。
「請問你今早見到我爸了嗎?他沒接我電話。」
電話那頭張文山說道:「你爸一大早就出去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陳夕道:「沒事,謝謝張叔了。」
掛斷電話,陳夕煩躁說道:「張叔說,我爸一早就出去了。」
旁邊男青年悶不做聲,似在思索。
就在這時,一條信息彈出屏幕,發出叮的聲響。
陳夕有些驚訝,這是一個她高中時的女同學發來的。
兩人多年沒聯繫,陳夕不知道女同學為何此時聯繫她。
難道是借錢?
點開一看,女同學發來的是一張圖片。
同時有條文字:「夕夕,這是你爸嗎?」
陳夕點開圖片,看到的第一瞬,雙眼陡然瞪大。
她渾身寒毛立起,拿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
照片上,一個身穿白衣的老人,站在一處裝飾奢華的大廳中。
老人雙手垂下,腦袋也無力低垂著,看著地面。
就像是罪人一般,在接受審判。
這正是她的父親。
陳夕難受得心裡滴血,呼吸都停滯了片刻。
而父親的四周,十來個大猩猩一般強壯的大漢,手執武器,將他困在中間。
照片的遠處,一個男子大笑著,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
男子手裡夾著雪茄,正指著父親大吼。
「陳梓豪,果然是這個畜生。」
陳夕臉色蒼白,雙手顫抖。
她手裡的手機直接被捏爆,屏幕出現道道裂紋。
「陳夕,你沒事吧?」男青年問道。
「沒事。」
她仰靠在座椅上,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對司機道:「師傅,用最快速度,趕去牧馬山58號別墅。」
.
陳梓豪別墅。
陳洛甩了甩手,鮮血滴滴噠噠落了一地。
十一個怒漢保鏢,一拳一個,全被打飛,四散在角落裡陷入昏迷。
陳梓豪雙腿一軟,手摸向後腰。
陳洛抬眼四顧,吼道:「還有誰?」
大廳中靜寂無聲。
一個柱子後,傳來拍照的咔嚓聲。
陳洛眉頭一動,走過去,將拍照的女子一把抓了出來。
「老先生,請別誤會,我只是記錄現場。」女子眼神慌張,將拍照的手機往後藏。
陳洛沒空理她,一把將手機抓過來。
手指一搓,那手機立馬碎成了一堆零件。
「手機理賠,找陳梓豪。」陳洛轉身就走。
女子哪裡還敢囉嗦,在零件里抓了一把,連滾帶爬跑出大廳。
陳梓豪雙手握住一把槍。
黑洞洞的槍口對著陳洛。
「老東西,是我看走眼了,你牛批,活該我倒霉。」
「但是你也休想再活著從這裡走出去。」
陳洛看著他手中的槍,輕蔑一笑。
「就這?」
陳洛渾不在意,向前走出一步。
陳梓豪手一抖,扣下扳機。
嘣!
槍響了。
陳洛已消失在原地。
子彈射向遠方,將桌上的紅酒杯擊碎,酒水如血噴濺。
下一秒,陳洛出現在陳梓豪右側。
陳梓豪調轉槍口。
陳洛一指點出,那槍直接碎為了零件。
陳梓豪目露驚駭。
「跪下!」
陳洛一聲獅吼,接著一掌拍在陳梓豪頭頂。
啪嗒一聲,陳梓豪跪在了地板上。
膝蓋直接將大理石地板磕出裂紋。
「叔叔,我的好叔叔,求你饒了我吧。
「我知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好叔叔,看在我爹的面子上,給我一條活路吧。」
陳梓豪哭著哀求。
陳洛宛如殺神,冰冷的眸子俯瞰著他。
陳梓豪只覺得自己渾身血液似被凍結。
他的雙膝已廢,腦袋中嗡嗡作響。
陳洛問道:「你爹在哪裡?帶我去見他。」
陳梓豪連忙道:「叔叔,我爹在郊外寒蟬寺療養。」
「呵呵,真是享清福啊。」陳洛冷嘲一聲。
見大廳外還有人在窺探,陳洛喝道:「此陳家自家家事,無關者速速退避。」
陳梓豪也慌忙道:「諸位見諒,請先離開,改日陳某定當登門賠罪。」
圍觀的眾人,才在管家等人的引導下,離開別墅。
外面清靜下來。
陳洛抓住陳梓豪頭髮,提著他進入後院,扔到一個隱蔽小房間中。
陳洛找了把椅子,坐在他對面,淡淡道:
「我問你一件事,如果說得好,我可以饒你一命。」
「叔叔,您說。只要我知道,知無不言。」
「告訴我,我的七個女兒怎麼來的?」
陳梓豪雙眼陡然瞪大:「叔叔,這事你不清楚?」
陳洛不想跟他解釋,冷冷道:「現在是我在問你。」
這件事,是陳洛醒來後,最為好奇的一件事。
12歲那年,陳洛得到奇遇,離開江城,開始遊歷世界。
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回過家鄉。
18歲那年,他遭受重創,主體神魂陷入沉睡。
後來,他如何回到江城,如何有了七個女兒,他全無記憶。
陳洛18歲至45歲這二十多年的記憶,是空白的。
他迫切需要找人問清楚:
和他結婚的女人是誰?
聽到陳洛的問題,陳梓豪目光閃爍,欲言又止。
「我不知道。」
「你如果真不知道,那我就打死你,去問你爹好了。」
陳洛語氣平淡。
陳梓豪手腳哆嗦了一下。
他知道,眼前這個叔叔,已不是之前那位傻傻的腦殘了。
陳梓豪的父親,是陳洛的親哥哥。
名叫陳長安,今年70歲。
陳洛有些傷感說道:
「說起來,我們哥倆也有幾十年沒見了。
「再見面時,我不確定我會不會打死他。
「看看他都教出了什麼好兒子。」
陳梓豪急了,遂道:
「叔叔,我說,我全說,你別動我爹。
「以前,我們一家都住在江城郊區。
28年前,一個女人突然找到我們,說是叔叔你回來了。
她讓我們住到一起,這樣可以互相照應。
女人很有錢,她在江城最繁華的商業街買了三個商鋪。
還在市中心買了兩套相鄰的房子,一套你們住,一套我家住。
那時你精神狀態有些問題,女人一直在身邊照顧你。
五年的時間裡,她給你生了七個女兒,還請了奶媽照顧。
有一天,她突然說要走,讓我們家照顧你和七個女兒。
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陳梓豪說完,房間裡陷入了沉默。
陳洛臉上滿是蒼涼與寂寞,微微嘆息一聲。
「她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模樣?」
陳梓豪搖搖頭:
「說實話,我們至今不知道她的名字。
甚至她長什麼模樣,也記不住。
明明當面看著她,卻又一轉身就忘記了。
我問我爹我媽,他們也是一樣,什麼都沒記住,十分古怪。」
陳洛嘆息一聲。
女人手段驚人,看來確實是不想有人記住她。
但她又何苦執意給自己留下七個孩子?
難不成被誰逼迫著,強行完成生育指標?
陳洛想不明白。
他眼眸下垂,看著眼前的侄兒,失望搖頭。
「這麼多年,你們家就是這樣照顧我女兒的?
「她們可都是你的堂妹啊,你卻要將她們獻給外人。
「饒你不得啊!」
陳洛殺意澎湃,五指成爪,抓向陳梓豪的腦袋。
陳梓豪大驚:「叔叔,饒命。
「你不是說,我回答得好,饒我不死嗎?」
陳洛五指扣住他腦袋,冷冷道:「很可惜,你回答得不好啊。」
五指用力。
陳梓豪額頭咔嚓一聲,白漿迸射而出,瞬間死去。
「你為此禽獸之行,就是你爹跪我面前,也救不活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