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旭遠的新作,引動著不少人的關注。
滬上文藝,身體已經顯得笨重的沈瑜墨,在編輯部裡面,已經成爲了重點照顧的對象。
平日裡,除了審稿之外,她基本上什麼事情都不用做。
這一天,坐在辦公室的她,感到肚子有點不舒服,就來到了單位的廁所。
還沒有進門,就聽到裡面有人嘀咕道:「你們科室那個新來的沈瑜墨,看來短時間內是指望不上了。」
「她這一生孩子再加上照顧孩子,一兩年都沒有辦法工作。」
聽到這話,沈瑜墨停下了腳步。
她的記憶力也不錯,雖然沒有看到說話人的模樣,但是按照她的記憶,說話的應該是詩歌組的王姐。
這個王姐,平時見面笑嘻嘻的,此時竟然在廁所裡面談論自己。
心中不舒服,沈瑜墨就準備離開。
可是就在她準備躲一下,省的尷尬的時候,就聽王姐接著道:「沈瑜墨的檔案是已婚,可是你們誰見過她的老公沒有?」
「沒有,她老公都沒有來過。」另外一個女人道。
「她都這個時候了,她老公不應該回來照顧她嗎?」
王姐道:「她不會沒有老公吧?」
「這個應該不會,她長得這麼漂亮,再加上那房子連老李都沒有分上,卻給了她一套,我覺得她……」
最後的話,王姐沒有說出來,但是隨著這話語,卻是一陣的笑聲。
「王姐,這個你不要瞎說。」一個女聲道:「按照沈瑜墨的性子,她不是這樣的人。」
「人家老公之所以有一段時間沒出現,恐怕是忙。」
「咱們是同事,對於沈瑜墨要多關心,可不能胡言亂語。」
聽到這話,廁所裡的人頓時不再吭聲。
沈瑜墨沒有聽出那說話的人是誰,但是她知道,這些人接著就要出來,所以她快速的後退,然後做出了一副上廁所的樣子。
「哎呀,瑜墨你可慢點。」王姐走出廁所,正好看到從前方走過來的沈瑜墨,頓時熱情的迎了上來。
看著王姐笑吟吟的模樣,沈瑜墨都有點不敢相信,就是她剛纔對自己惡言惡語。
不過此時的沈瑜墨,早就比剛剛去程家莊大隊的時候,變得成熟很多。
所以她絲毫沒有顯露的道:「謝謝王姐,我沒事。」
王姐道:「瑜墨,你這可得注意,現在不但不能幹重活,走路都要注意。」
說到這裡,她好似很有感觸的道:「當年啊,我有我們老大的時候,家裡是什麼活都不捨的讓我幹。」
「對了,你都這個時候了,你們家那口子,怎麼還不過來?」
對於這個問題,沈瑜墨早就已經想好了對策,所以她故作爲難的道:「王姐,我們家的事情,……那個不讓說。」
誰不讓說,沈瑜墨並沒有明確,只是模模糊糊的說了句。
但是這種效果,卻是最好的,王姐等人在對視了一眼之後,都不再吭聲。
最終一個面容柔和的女子道:「瑜墨,大家都是從這個階段過來的,以後有什麼事情儘管說。」
「只要是我們能夠幫忙的,一定給你幫忙。」
王姐等人也紛紛道:「瑜墨,馮姐說得對,有什麼事情,你儘管開口。」
「就算是我們幫不上忙,我們還可以找人,絕對不會給你掉地下。」
對這些同事的好意進行了感謝之後,沈瑜墨就進了衛生間。
輕輕的擦了擦臉上,強忍著沒有落下來的淚水,沈瑜墨的眼眸中,慢慢的露出了堅毅。
越是這種時候,自己越是不能低頭。
越是這種時候,她越是不能讓別人看出點什麼。
幾分鐘之後,面帶笑容的沈瑜墨就回到了辦公室,還沒有等她坐下,就見隔壁辦公室的陳濤跑了進來。
陳濤的臉上,滿是興奮的道:「最新的燕京文藝,我從新華書店買的。」
聽到這話,就有人道:「陳濤,你是不是瘋了,咱們單位有自己定的燕京文藝,你自己買啥,說不定今天郵局就給送來了。」
陳濤對於這種善意的指責,並沒有生氣,反而笑著道:「馬大姐,你不知道,這一期的燕京文藝,有徐凌雲的新作。」
「叫……叫肖申克的救贖,聽說可好看了。」
沈瑜墨聽到燕京文藝幾個字,就覺得心中一怔。
畢竟,燕京文藝是他的老單位,直到現在,她對於燕京文藝的幾個人,依舊充滿了思念。
而聽到程旭遠的新作時,她更有一種想要將書搶過來,好好看看程旭遠究竟寫的是什麼。
可是最終,她還是忍住了自己心中的這種衝動。
她非常清楚,自己既然已經來到這裡,那麼她和程旭遠的關係,是越少有人知道越好。
小陳的話,惹得不少人要看他手中的燕京文藝,但是陳濤卻是誰也沒有給,而是自己拿著先去看了。
他這種行爲,自然是惹得一片譴責。
更有人開始聯繫郵局,看看自己單位訂的燕京文藝,什麼時候能夠送過來。
沈瑜墨看最新燕京文藝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這還是馬大姐姐關照她,在看完之後,直接將書給了沈瑜墨。
看著熟悉而陌生的封面,沈瑜墨的心中滿是感觸,不過隨即,她就快速的看起了程旭遠的新作。
肖申克的救贖,自從昨天開始,不少人都開始討論這個作品。
甚至有一個既是編輯,又是評論家的老前輩,已經忍不住,開始寫對肖申克的救贖的評論了。
沈瑜墨當了這麼一段時間的編輯,雖然在業務能力上,也許不如張德寧,但是作品的好壞,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
她翻看著裡面的內容,心中升起了無盡的感觸。
程旭遠對於主人公經歷的描寫,最終體現的,是一個人在困境的奮鬥,還有心靈的……
這個故事,寫的非常的好。
雖然用的是米國的背景,但是裡面的內容讀起來,卻依舊給人一種行雲流水的感覺。
絲毫沒有什麼乾澀的感覺。
程旭遠這一次,又寫出了一篇名作。
就在沈瑜墨心中感慨的時候,王怡安推門走了進來。
她滿是笑容的朝著沈瑜墨道:「瑜墨,最近怎麼樣?」
看著自己在東海爲數不多的好友,沈瑜墨笑了笑道:「還行,這孩子知道疼我,不給我找那麼多麻煩。」
聽到沈瑜墨如此說,王怡安伸手在沈瑜墨肚子上摸了一下,然後笑著道:「小寶貝,我是你姨,你給我打個招呼。」
「行了,別胡鬧了,她怎麼給你打招呼啊。」沈瑜墨打掉王怡安的手道:「這次跑過來幹啥?」
王怡安看了一眼沈瑜墨放在桌子上的燕京文藝,心中帶著一絲感觸的道:「肖申克的救贖你看了嗎?」
「實在是太好了,我看了這個小說,昨天一晚上沒有睡著。」
「翻來覆去的琢磨,自己以後能夠從它上面學到什麼。」
「你不是有程旭遠的聯繫方式嗎?我想要給他寫信,好好的聊一下這本書。」
看著一副感慨模樣的王怡安,沈瑜墨猶豫了一下,還是道:「行,我回頭就……」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突然有人闖進來,大聲的道:「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沈瑜墨一看,發現來的人是陳濤,眉頭就是一皺。
她倒不是對陳濤有什麼意見,實在是他這樣闖進來,將自己和孩子,都嚇了一跳。
「陳濤,你能不能穩重一點啊!」站在沈瑜墨身邊的王怡安,直接對陳濤說道。
「我給你說,你要是嚇到瑜墨姐,我們都和你沒有完。」
王怡安的話一開口,頓時引來了一堆正義人士對陳濤的聲討。
面對這種情況,陳濤趕忙道:「瑜墨,實在是對不起,我……我實在是有點太激動了。」
「那個……那個我以後不敢了。」
聽到陳濤的保證,大家這才放過他,王怡安道:「陳濤,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慌慌張張的。」
陳濤道:「我的一個朋友說,有人在報紙上發文,說徐凌雲的肖申克的救贖是抄襲的。」
「抄襲的對象,是一位米國的作家。」
抄襲,徐凌雲抄襲!
聽到這個話題,王怡安忍不住笑道:「陳濤,你別拿什麼小道消息,就來這裡嚇唬傳。」
「徐凌雲他需要抄襲嗎?」
「徐凌雲的那些書,哪一本不是讓人佩服,他根本就用不著抄襲。」
王怡安的話,引起了不少人的贊同。
畢竟,徐凌雲的那些作品擺在那裡呢?
從當幸福來敲門,到渴望,再到潛伏、士兵突擊,高山下的花環……
這些作品,哪一個不是人們眼中的經典。
寫出這些書的人,用得著抄襲嗎?
這根本就是胡說八道。
「我也不相信程旭遠抄襲,他不需要這個。」馬大姐道:「他要是抄襲,那就是他瘋了。」
沈瑜墨雖然一心想要撇清自己和程旭遠的關係,但是此時也忍不住道:「徐凌雲不需要抄襲。」
這句話,充滿了信任。
陳濤道:「馬大姐,我也不相信程旭遠抄襲,可是人家報紙上說了,說這篇肖申克的救贖,在米國的紐約報紙上發表過。」
「是米國的著名作家……名字有點繞嘴,反正是一名著名作家的作品。」
「對了,人家在報紙上,還寫了作者的名字,還有發表的時間。」
「我覺得,這個可能錯不了。」
聽到這話,王怡安等人都沉默了下來。
雖然他們相信徐凌雲,可是肖申克的救贖實在是太像米國的小說了。
而且報紙上連發表的時間,都確定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