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不怕嗎?」公孫麗姬緊緊的抱著樗里尋問道。閱讀
樗里尋將自己顫抖的手放到了公孫麗姬面前,他也是第一次殺人,還是一次殺四人,他又怎麼會不怕,可是當時的情況,他若是不殺對方,對方就會殺了他,所以他也怕,但是不能在當時害怕。
「我也怕,但是我不能怕,我不殺了他們,死的就會是我們。」樗里尋不知道是在對公孫麗姬說,還是在對自己說。
「找到公子尋了!」隱宮探子們也是第一時間追上了樗里尋和公孫麗姬,然後帶著趙高趕到。
趙高看著溪水邊上已經換回了原本裝束依偎在一起的兩人,示意手下不要去打擾。
他們抓到了一個逃走的,然後逼問出了樗里尋遇襲的過程,最後還找到了那四具屍首,皆是一擊斃命。
「給公子一點時間來接受殺人的事實!」趙高淡淡的說道。
隱宮的殺手也不是一開始就會殺人的,而是從殺雞豚狗彘開始,一步步地訓練成為殺手去殺人的,而樗里尋卻是直接殺人,還是四個,作為宗室公子,能做到如此已經很好了。
「公子尋將來不為皇,也為尉啊!」趙高嘆道,即便將來樗里尋做不了大秦的皇帝,也會是大秦的國尉,這樣的膽量和血性,才是真正的大秦宗室子弟該有的。
「本座似乎明白了皇帝陛下的心思了!」趙高嘆道,不愧是皇帝陛下,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自己跟著樗里尋,功名利祿榮耀一生,也不是那麼難預見的。
「或許該找個時間,跟公子尋好好聊聊了!」趙高認真地思考著。
他現在的權勢來自於隱宮,來自於始皇帝陛下,但是陛下總有逝去的一天,而他想要的名留青史,而不是被人恐懼的地位。
樗里尋抱著公孫麗姬,兩個人似乎也只有抱著對方才能緩解掉心中的恐懼,因此也沒有注意到四周多出了許多保護之人。
也更不知道此時的趙高在想著投靠他從而擺脫隱宮身份轉型為士人。
夜色過後,清晨的露水驚醒了樗里尋,才發現四周多出了許多微弱的呼吸聲,也才知道自己大意之下四周潛伏了很多人。
「幸好是來保護的,否則就危險了。」樗里尋心中暗暗自責,這樣的錯誤絕對不能再犯,尤其是將來出征匈奴,這樣的大意很容易讓他身陷重圍而飲恨。
趙高卻還是不打算現身相見,默默地跟在樗里尋身後守衛著。
「口渴,要是有壺水就好了!」樗里尋淡淡地說道。
然後在前行的路上,不小心就撿到了一個盛滿清水的水袋。
樗里尋撿起睡覺,用手指沾了一下放在鼻尖嗅了嗅,又在嘴唇上沾了一下,確定無毒後才放心的交給公孫麗姬飲用。
「公子尋怎麼懂這些行軍斥候之法的!」趙高很讚賞樗里尋的小心謹慎,但是卻是又好奇樗里尋從未離開樗里,怎麼會知道這種斥候生存法則的。
「樗里有一屯大秦銳士駐守,公子每日帶著銳士們操練,想必是跟那些老兵學來的。」隱宮探子分析說道。
趙高目光微眯,公子尋學這些是為了什麼,恐怕是真的為了上戰場之用吧。
如今秦國的戰場只有兩處,一是北方的匈奴,一是南方的百越,而公子尋此行的目的地卻是上郡,那麼公子尋想要的戰場恐怕就是匈奴了。
還未與樗里尋正式宣誓效忠,成為樗里尋的幕僚門客,趙高卻也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樗里尋的門客幕僚,開始為樗里尋謀劃盤算。
一路北上,樗里尋渴了就能撿到裝滿水的水袋,餓了也能在路邊撿到受傷的野味,更奇葩的是似乎是知道樗里尋在守孝期間不能沾染葷腥,在野味旁邊居然還能發現新鮮的蔬菜。
「夫君不覺得一路來我們的運氣有些詭異嗎?」公孫麗姬也是發現了不對勁啊,路邊有水袋可以解釋是行人商旅落下的,有受傷的野味也可以接受是大自然的饋贈,但是採摘好洗淨的新鮮果蔬這怎麼看都是人為的了。
「別多想,就是天地地饋贈!」樗里尋笑了笑,朝四周荒野行了一禮,然後帶著公孫麗姬繼續上路。
「夫君早就知道有人在暗中保護?」公孫麗姬也不傻,看著樗里尋的行禮,也明白過來,那次刺殺之後,他們身邊就多了很多人在保護他們。
「既然他們不願現身,我們何必為難呢?」樗里尋笑著摸了摸公孫麗姬的秀髮說道。
或許是嬴政派來暗中保護他們的吧,既然是暗中保護,自己把人叫出來了,那豈不是讓這些人很沒面子,讓他們丟了飯碗,所以默契的裝作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而趙高卻是很無奈,自己都做的這麼明顯了,公子尋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在暗中保護,而且都知道自己在暗中保護了,怎麼還不叫他出去相見呢?
可是公子尋不讓他們出來相見,他們也不好去打擾人家新婚夫婦的二人世界,或許是公子尋不想別人打擾他們夫婦的生活吧。
於是,兩邊人默契又相悖而馳的朝上郡雁門關趕去。
上郡、雁門關。秦軍大營,一身戎裝的蒙恬看著白衣溫潤如玉的長公子扶蘇,遲疑了很久才開口問道:「長公子可知道公子尋是何人?」
「公子尋?」扶蘇皺了皺眉,思索了一遍,大秦宗室、自己的兄弟中也沒有名尋的啊,可是蒙恬這麼問肯定也不是無故提起的,於是再次認真地思索了一遍,終於想起了在宗譜上看到的那個名字。
「蒙將軍要問的可是太玄祖贏疾後人,叔父樗里尋?」扶蘇開口問道。
「長公子知道此人?」蒙恬驚訝地看著扶蘇,然後補充道:「公子尋要來雁門了。」
「不可能吧,叔父要為其父守孝,怎麼可能離開樗里?」扶蘇不敢相信的搖了搖頭,但是看著蒙恬的目光,卻不得不相信這是事實。
只是樗里尋來雁門關是要做什麼?又是什麼人派他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