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諸君致意,不列顛忠誠勇猛的戰士們。你們在前線軍事行動的英雄事跡已經傳回了母星,勝利的消息讓不列顛全球人民都為之振奮與驕傲。
三條戰線上,不列顛人高舉看帝國旗幟將帝皇聖潔的輝光酒向法爾星。
尤其是南部54號公路上的戰線,我們英勇輝煌的不列顛第一旅取得了英勇的突破,以勢不可擋的堅強信念擊碎了叛軍的防線。
身為不列顛女王,我再次向諸位表達最真摯的祝賀,在大勝之餘的休整時光中,我將為各位將士祝唱一首不列顛的軍歌。」
女人的發音極為清晰,口齒伶俐,內容言簡意咳,音色柔和圓潤,帶著優雅高貴的氣質。
一聽就知道是從小受過良好演說技巧教育的王室成員腔調。
正在篝火邊休憩的不列顛土兵們發出席捲營地的歡呼,紛紛站立起來,
期待地望向營地中間的大型擴音音陣,每個人的眼中都帶著憧憬與激動。
就連一些在休養的輕傷兵,都端著打著繃帶的手腳,互相扶著從醫務營帳中走了出來,向外望去。
「有人尊敬亞歷山大,也有人崇拜赫拉克勒斯,或是海克托爾,亦或是利達山,或是許多許多這樣的英雄J」
「但就是全世界這樣的英雄里,也沒有一個能和他比,那就是一排,一排,又一排的不列顛線列軍團」
「那些古代英雄可沒見過炮彈鐵丸,也沒見過那些將人轟殺至渣的火藥,但我們勇敢的不列顛小伙子們全都見過,而且早已無所畏懼」
「哦~為那是一排,一排,又一排的不列顛星界軍歌唱吧」
霍雷肖聽著歌,手上端著酒杯,食指點著拍子,享受著清脆的女聲唱起類似於《擲彈兵進行曲》的曲調。
指揮部的營帳外爆發了一陣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是女王陛下的歌聲!!」
「耶!為神皇與女王陛下而戰!!!」
營地中的士兵們面色激動得通紅,跳躍著高舉雙手,振臂高呼道,哪怕是席間的星界軍高級軍官們了,因為大多也是不列顛籍,也在體面充許的最大範圍內歡呼了幾聲。
激動的歡呼一浪更比一浪高,霍雷肖看得出來,這些不列顛人是發自內心地崇敬並深愛著他們的女王。
「當我們被命令向工事衝鋒時,我們的隊長舉起步槍,而我們拔出手榴彈」
「我們從斜堤上丟出它們,砸到敵人的耳朵上J」
「當攻城結束,我們進城休整,那些被我們拯救的平民叫喚著『哦,小子看啊,是不列顛線列軍團,那些傢伙毫不猶豫,也不知道啥叫怕!』」
歌聲還在繼續,無論是外面大營,還是面前的營帳內,已經有人附和著女王的曲調,清唱了起來。
那些貴婦人們輕輕擊掌打拍,紅衣軍官們則端著酒杯,用更男性化的剛毅語調跟隨女王的歌聲,合唱中帶著慶賀的喜悅。
[媽耶,不列顛人難道是什麼狂熱的全民女王控嗎?]
霍雷肖看著不列顛女王本人親自出場直播,進行勞軍演唱,感受著周圍濃厚的狂熱氛圍,頗有一種線下演唱會,被見到了自己愛豆偶像的結晶粉絲包圍的既視感。
「然後讓我們裝滿大杯,為那些軍人的健康祝酒,願那些戴著帽子背著包,穿著漂亮紅大衣的不列顛軍人,還有他們的指揮官得享天年,歡樂幸福!」
在歡快的氛圍中,旅指揮部的軍人和貴婦們全部端著酒杯站起身,為明日的勝利,為將士的健康幸福,乾杯祝願。
宴會也隨著女王的歌聲結束步入終末,在品嘗完美味的布丁甜點後便散場了,參與的眾人三三兩兩地談笑著走出營帳。
處理完必要的上層社交後,小跑著的法莉妲在沒人的時候展現出了她溫順可人的一面。
她蔥白的手掌與霍雷肖緊緊地十指相扣,嚴肅冷冽的軍監委員消失不見,只剩孤獨敏感的金髮女孩牽著心愛情郎的手,乘著夜風雙雙回到房車,
先行沐浴嬉戲了一番。
將酒桌上被敬了不少酒,臉色泛紅,心無雜念的霍雷肖哄上床後,法莉妲笑盈盈地絳唇輕點他的額頭,軟聲細語地告訴他,自己還有一點公務要忙,忙完之後再回來陪他共度『二人時光」,不會很久。
微狀態而變得迷迷糊糊的霍雷肖還在回味著剛剛女孩俯首親吻時,臉頰染上的奶香,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簡單穿戴好的她,手中握著一份捲軸,走出房車大門,化雪的夜晚,冷風吹散了她之前的柔情與溫暖,筆挺的軍監委員制服線條在風中更顯凌厲。
她沒用多久就找到了正在猶豫今晚睡在哪的露易絲。
「露易絲候補官。」軍靴毫不留情地踩在營地內部簡單硬化過的地面上,法莉妲正聲呼喚著露易絲。
「胡德軍監。」宴會散場後,制服依舊筆挺的露易絲驚訝地回頭,立馬挺直腰杆,被兩團鼓囊囊繃緊的制服紐扣與本人一同向她行禮。
「這是批准你參加下半年度海軍尉官考試的推薦信,佩魯艦長簽發的。
法莉妲不留痕跡地瞟過她的偉岸的胸膛,微微眉,踩著油光亮的皮靴,帶著雍容體面的微笑,上前將一份印著純潔印記的羊皮捲軸遞給露易絲。
「非常感謝,胡德軍監。」一向不喜勞煩別人的露易絲帶著禮節性的歉意微笑,上前接過捲軸。
當她的手握在羊皮捲軸的另一端,一拉時,卻意外地發現法莉妲並沒有鬆手。
露易絲愣了一瞬,眨了眨眼,看向法莉妲的碧眸。
這個比她矮半個頭的女孩正緊盯著她的紫色眼睛,碧眸銳利如劍,仿佛能直接洞穿她的內心。
「你和他睡過了吧?」法莉妲雙眸毫無笑意地微笑著,微微翹起的嬌嫩嘴唇吐出冷漠的質問。
「欽?」露易絲面對猝不及防的問題,本能繃緊身子,抓著捲軸的手也不由自主地緊了緊,略帶緊張地眨巴著眼睛,看向面前的女孩。
法莉妲軍監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不對,應該說她為什麼要問這件事?
對了,她也是曾經和霍雷肖並肩作戰過的戰友,這是在幫忙審視考察親友的對象?似乎在卡迪亞之外也挺正常的··..-吧?
被突如其來的提問沖懵了的露易絲,以她一慣的卡迪亞直線思維隱隱察覺到了某種不對勁的地方,卻又不清楚具體是什麼。
「呵。」法莉妲冷哼一聲,妍麗的臉龐邊還散著一縷濕潤的發梢,和霍雷肖共浴後她只是簡單擦了擦髮絲:
「我就知道你們會發展到這一步,一想到你們之間的經歷和關係,又是長久相處的孤男寡女,出點事我一點都不奇怪。」
說到這兒,法莉妲有些氣血上涌,面上浮現出一層薄紅,不得不閉眼深呼吸,平復了一番心中翻滾的情緒。
從那個忠嗣隊長瓦莉娜向自己坦白與霍雷肖的親密接觸開始,她就意識到了自己的伴侶未來必然會招來眾多小蹄子的引誘。
作為霍雷肖的家族未來的女主人,他的正宮,處理這些對男主人糾纏不清的存在也是自己的義務之一。
念及至此,她有些後悔過去對此類貴婦慣用伎倆的輕視。
不過沒關係,她還有麗娜與忒伊,一位從小陪伴的知心閨蜜,一位雖然互相嘴刀互相競爭,但爭久了也算半個閨蜜的幫助,今天就算是小試身手了。
[加油,法莉妲,誰也不能從你手裡把霍雷肖搶走,展現你作為正房太太的淫威吧。]
再次睜眼後,她已然恢復了一開始冷淡的從容神情。
「胡德軍監,我不知道,您是———」
露易絲此時依舊有些不知所措,作為基本上算是在軍營中長大的一個純粹的軍人,她沒想過親密戰友以外的複雜感情關係。
「你們誰主動的。」法莉妲翹起的嘴角毫無溫度,順勢鬆開了手,讓露易絲拿回了自己的推薦信。
「—是我!」
露易絲輕咬著紅唇,在感情方面還是略偏保守的卡迪亞女孩羞紅了臉,
面對氣勢洶洶的質問,老實地坦白了一切:「那天,我在空降的時候不慎掉進了冰湖,反重力推進器又壞了,湖裡還有怪魚。
他不顧一切把我救了上來,找到山洞避雪,但丟失補給的我們那晚只有一個睡袋了。」
露易絲也深喘幾口氣,從突襲中緩過神來的她表情也變得鄭重又嚴肅,
就像她對待自己和霍雷肖的感情那般,繼續說道:
「我是主動邀請他和我睡同一個睡袋的,並且是我主動請求他和我締結這層關係的。
雖然我們沒有對外公布這段關係,但其實也沒什麼不好承認的。
我只是好奇,您是作為他的戰友,還是其他什麼角色,來向我確認這些事的?」
法莉妲雙手在乳下交叉,手臂的支撐與收攏讓她的胸前顯得更加飽滿,
算是從視覺上縮小了和某位女候補官本就不算大的差距。
「原來是這樣,想不到一向嚴肅認真的您,在感情上竟然還有這樣主動勇敢的一面。」
法莉妲聞言心頭一陣又酸又麻,但依舊冷笑著,抬起鼻尖,眉頭一揚一抑,毫不留情地陰陽嘲諷道。
露易絲也緊眉頭,覺得自己隱隱發現了真相,心直口快道:
「首先,我不知道胡德軍監您對他也抱有這種情,其次,難道您喜歡的人,我就不能喜歡嗎?」
一陣語出驚人,令法莉妲驟然僵住了,
『您是軍監委員,按照紀律規章,您才是不可以和霍雷肖走得太近的那個人吧!」
露易絲重新撿回了平日冷靜的大腦,乘勝追擊,也毫不退讓,死死盯看金髮女孩說道。
此話一出,法莉妲終於繃不住自己的表情了,氣呼呼地陰冷盯著露易絲的眼睛。
「你懂什麼,露易絲候補官。我和他的關係是規章制度能干預阻止得了的嗎?
你知道我和他經歷過的艱難險阻,生死相依嗎?你知道我和他立下的永不背棄彼此的誓言嗎?你知道我早已把身心的一切放在他身上了嗎?」
法莉妲猛地一甩手,拿下頭上的軍監大檐帽。
一旁的營地燈光下,流金般的髮絲沒有如以往一般傾瀉而下,而是編成了精緻端莊的貴婦盤發,那是深淵港已婚貴族女子的經典髮型:
「吾乃顯赫之胡德家族二十三代血嗣,堂堂帝國海軍中將亞歷山大·胡德男爵之獨女,深淵港第一任布里德波特世襲女爵。
我和他在一起經歷了那麼多刻骨銘心的時光,我們之間的感情堅逾精金,死亡也無法將我們分開,你也不能!
無論是事業上,還是人生上,都註定了我才是他最合適,也是唯一的正統正妻。」
「此言非也,胡德軍監委員。您已經不在海軍體系了,雖然貴為胡德家族成員,但霍雷肖本身就是斯派爾上將的直系血嗣,父親又曾是哥特艦隊首席領主艦長,您太高看自己對他事業的幫助了。」
露易絲絲毫不懼,針鋒相對,挺直的身姿微微前傾,展現出本能的攻擊性。
法莉妲陰沉下臉,雙手握拳,顏色淡雅,乾淨整潔的指甲深深陷入手掌中。
忽然,這位金髮麗人又驟然變臉,出人意料地展露出貼心可人的微笑,
優雅體面地逼近露易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