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入土為安

  「下山吧，天就要黑了」。

  太陽偏西，山洞內的光線逐漸變暗，此時已是傍晚時分。

  我想趁天還沒黑趕緊走，免得晚上又鬧出什麼么蛾子，現在怪事越來越多，以我的能力，還解決不了。

  再者我可不想晚上和兩個冤家女人夜宿山洞。

  「我沒有力氣了，景川你背我下山！」金巧渾身襤褸，但是媚眼如絲，她就在我的懷裡直勾勾盯著我的眼睛。

  「你先下來。」我對著還躺在我懷裡的金巧說到。

  她嬌喘一聲仿佛用盡全身力氣站了起來。

  我脫下身上僅剩的短褂，赤裸著上身走向了洞內。在污水裡撈起我哥殘存的屍骨，和海子的人皮放在一起，用短褂包起來，抱在胸前。

  我要把他們的屍骨帶回村葬了，不能讓這兩個可憐人死無葬身之地。

  做完這一切我走到金巧面前弓著腰對金巧說到「上來吧！」

  金巧看著我裸露的胸膛突然有了力氣，像一隻松鼠一樣跳到了我的背上緊緊摟住我的脖子。

  「哎呀，這個陰紋太嚇人了！」金巧看見我肩上的小鬼。

  小鬼對她齜牙咧嘴怒目而視。

  我心神運轉安撫住小鬼，小鬼才收斂了起來。

  我們三人歷經一場大戰後晃晃悠悠往山下走去，遠處偏西的太陽仿佛一個巨大的燈籠，發出血紅色的光，即將埋進山頭。

  「剛剛你真的打算一個人去引開老虎！」和我並排而走的秦瑾瑜問到，她眼睛直視前方，並沒有看我，血色夕陽照得她的臉像一個紅蘋果。

  「不然呢，這樣的話總有人能活下來！」我悽然一笑。

  「而且我感覺，這隻老虎並不想殺死我。」我說出自己心中的感覺「我在洞外的時候它是慢悠悠地向我走過來的，一般老虎吃人都是偷襲或者猛衝而來，我覺得很奇怪！」

  「就像知道我是誰一樣！」我補充道。

  「哦」秦瑾瑜不置可否。

  「我覺得老虎沒攻擊我們不是因為我們披了海子的人皮筒子，也不是因為我肩上的小刀。」我繼續說道。

  「哦，那是為什麼？」秦瑾瑜好奇道。

  「我也不知道，這只是我的猜測。」我也很疑惑，但是感覺強烈。

  心頭的謎團越來越多，我突然覺得很煩躁，於是閉口不語。

  秦瑾瑜見狀也不說話了。

  背上的金巧把頭緊貼在我的耳邊，濕熱的呼吸吹得我的耳朵直發燙，她故意將溫熱的胸脯透過破碎的衣物和我裸露後背貼在一起，向我傳遞著少婦特有的溫度。我被弄得心神不寧，長嘆一聲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想早點回到家裡，擺脫這種尷尬的境地。誰知加快腳步後金巧在我背上顛簸得更厲害了，背上的兩片溫熱更加明顯了。

  旁邊的秦瑾瑜看著我忽快忽慢的步伐也察覺到了異樣，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在她的臉上升起。

  回到家已是天已全黑，放下小嫂，我直奔正屋。

  「還好沒有屍變！」看見蓋著白布的師父謝三叔我放下心來，心裡暗道。

  我把我哥江青山的屍骨還有海子的人皮和師父謝三叔的屍體放在一起，用白布蓋上，然後對著他們磕了三個響頭，抬頭的一瞬間我已淚流滿面。

  秦瑾瑜也跟著磕了三個響頭。

  「畢竟我們已經簽了婚約，你的親人就是我的親人，你的師父就是我的師父，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這個頭沒磕錯。」秦瑾瑜解釋道。

  我感激地看向她，點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今天晚上我陪你守靈！」秦瑾瑜說到。

  「我也要守靈！」金巧不知什麼時候也來到了正屋，挑釁地看著秦瑾瑜。

  「你男人死了，沒留下血脈，你理應守靈。」秦瑾瑜無視挑釁。

  我找來了火盆和香蠟紙錢，放在正屋門口點燃，屋內頓時青煙裊裊。

  我一邊往火盆里放紙錢，一邊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隱隱覺得不對勁，總覺得所有事情不會那麼蹊蹺，總覺得冥冥之中有一定聯繫。

  可是我又說不出來哪裡出了問題，於是眉頭緊皺，陷入沉思。

  眼見火盆里的火快滅了，秦瑾瑜接過我手裡的紙錢加了進去。

  「想不明白就慢慢想，先想想別的事情，不要太為難自己了。」她挪動身體向我靠近了一點。

  「你試著用心神和小刀交流一下，加深一下你們之間的聯繫。」秦瑾瑜說著接過我手中的紙錢在火盆中燒了起來。「現在是子時，一天中陰氣最重的時候，也是小鬼最活躍的時候。」

  「景川別聽她的，什麼鬼鬼神神的，哪有叫人跟鬼玩的，她在害你！」金巧怒道。

  「沒事的，在山洞的時候小鬼想幫我的，我感覺得到。」我對金巧解釋道。

  我按照秦瑾瑜的指引，集中注意力和小鬼交流起來。

  天光放明，一夜無事。

  撈屍人喜神公打虎人整日與屍體和倀鬼糾纏，一隻腳踩在陽間一隻腳踩在陰間，賺的都是是陰陽錢，身上陰氣很重，平常人是不敢參加我們這種人的葬禮。

  如今僅存的三個撈屍人死了師父謝三叔和海子，只剩我了。打虎團的人老的老死的死，自從我哥被虎叼走後也沒有後生敢加入了，現今只有村裡的胡獵戶一家三父子還在做打虎營生。

  我披麻戴孝敲開了胡獵戶家的門，開門的是胡獵戶的大兒子胡彪。

  「如今打虎團只剩你們爺仨了，還請你們來送青山入土。」我說完來龍去脈後請求到，並給他鞠了一個大躬。

  「都是賺陰陽錢的苦命兄弟，我家父子三人自然要去。」胡彪連忙扶起我的身體。

  按照規矩，被猛虎殺死成為倀鬼，或是被倀鬼殺害的人都要被焚燒揚灰的。因為一旦屍體入土，山上猛虎定會尋跡而來刨開墳墓復活死者，成為行屍走肉繼續禍害鄉里。

  昨晚守靈的時候秦瑾瑜和我說起我們峽龍鎮鎮上有一個風水大家——周家。他們一父一子一女三人是布陣高手，有改變風水化凶為吉的能力，要是請他們來為師父他們的墳墓布陣，就可以解除虎患，讓死者入土為安。

  我當即決定去請周家人來為三人布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