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家人和謝三叔他們都已經安葬了,可那個老虎精還在,這始終是個威脅,而且,它身上還有我父兄死亡的真相。
我回到了窩棚里,繼續躺了回去,這次卻有些睡不著了。
王大山剛才那模樣,似乎真的是遇見了水鬼。
這倒也不奇怪,三川河水勢洶湧,綿延不斷最後匯入到了東海,這裡常年會出現一些溺水而死的人。
有的是因為想不開跳河自盡,有的是因為意外溺亡,也有的是被直接扔進河裡,久而久之,大家路過都會加快腳步,生怕沾染了不該沾的東西。
我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天,最終還是決定抽時間好好查下三川河。
真要是有水鬼,還是要儘快想辦法解決,不能讓它驚擾到整個村子。
一直到天色大亮,我才從窩棚里出來回村,這一路上,我也沒有想好回去後,該怎麼去面對金巧。
怎麼樣才能讓她擺正自己的位置,繼續做我的嫂子?
事情還沒想明白,回到村子裡,我卻感覺到了有一絲不對勁。
村民們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了一起,表情各異的低聲的竊竊私語。
我好奇的湊了過去,就聽見了他們在議論三川河水鬼的事情。
不用想,這肯定是王大山回村子裡面宣揚的,這傢伙還真是吹牛吹習慣了。
「景川,你是喜神公,你說那水鬼是真的假的?」
有村民湊到了我身邊小聲詢問著,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含糊應付了幾句,轉身離開了。
等回到了家門口,我沒有看見金巧,卻看見了秦瑾瑜站在那裡。
從她嘴裡得知,金巧一大早就收拾行李回娘家了,說是要回去住一段時間,這也讓我鬆了口氣,暫時把我和她之間的事情放到了一邊。
「景川,村子裡面傳的那個水鬼的事情,你聽說了嗎?」
秦瑾瑜似笑非笑的看著我,那眼神讓我有些心虛,總覺得她猜到了我和金巧之間的事情。
「聽說了,我還跟著王大山去河邊看了看。」
我推開院門走了進去,「他說那個水鬼頭上腳下,從三川河逆流而上,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似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看錯了。」
「我打算這兩天晚上去三川河那查看下情況,看看是不是真有水鬼。」
秦瑾瑜在我身後跟了進來,「不管真假,我勸你最好別管這件事情。」
「怎麼了?」
秦瑾瑜神色變得嚴肅了許多,「你還記得謝三叔臨死前對你說的話嗎?」
我瞬間一愣,腦子裡面浮現出了謝三叔咽氣前的模樣,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那句不清不楚的生不入江,死不上山。
「三川河只是條河流,算不上什麼大江吧?」
我勉強笑了笑,心中卻已經打了退堂鼓,謝三叔是肯定不會害我的,他既然對我做出了這樣的警示,那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話是這樣說,還是小心為上。」
秦瑾瑜眼神認真的看著我,「你別忘了咱們之間還有婚約,你要是出事兒,我也會很麻煩。」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心中徹底熄了去一探究竟的心思。
村子裡還是出事了!
王大山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心中有些發毛,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他昨天不是還好好的?這怎麼突然就死了?」
「不,不知道啊,聽說是掉進水井裡溺死了。」
那個村民也說不清楚,我也懶得再說什麼,而是朝著王大山家跑了過去。
秦瑾瑜也聽到了動靜,跟在了我的身後。
等來到了王大山家,這裡早就已經被村民們給圍住了,一群人對著院子裡指指點點,每個人的神色都有些害怕。
院子裡傳來了王大山父母哭嚎的聲音,我撥開人群走進去,就看見了王大山被擺放在地上的屍體。
他的面色白中帶著青色,雙目緊閉,渾身濕漉漉的,整個人都腫脹了一圈。
他的腦袋和上半身還掛著一絲水草和淤泥,腹部以下倒是很乾淨。
他是頭上腳下溺死的,而且已經形成巨人觀了!這怎麼可能?
我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心中有些慌亂,王大山昨晚溺死了,怎麼會是現在這副模樣。
這分明就是在水中浸泡了許久才有的樣子!
秦瑾瑜也湊了過來,那模樣顯然是被王大山給嚇住了,「這人怎麼變成這樣了?」
我搖了搖頭。
「他現在的死狀,就和昨天說的那個水鬼一樣!」
我猜,王大山會遭遇這樣的橫禍,和他昨天那泡尿有關係,這是驚擾到了那個水鬼!
看來,我只能去三川河查看下情況了。
晚上,我才出了院門,就看見站在了門口不遠處的秦瑾瑜。
「景川,你要去三川河?」
被她抓了個現行,我只能點了點頭。
秦瑾瑜之前就告誡過我,讓我不要忘記謝三叔的話,現在看到我一意孤行,她明顯有些生氣了。
「我擔心王大山的事情不是個例,怕會影響到村子。」
冥冥之中,我總覺得這些離奇的事情和那件事有關係。
倒不是我有多高尚,只是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因為我父兄的事情受到傷害,尤其是村子裡的人。
「你先安心回去睡覺,等明天我帶你去找個人。」
看我這樣,秦瑾瑜恢復了平靜,把我領回了院子。
我追問了好幾句,她也沒有解釋太多,只是說明天見到人了,我就清楚了。
晚上這一覺睡的不是很踏實,我夢到了王大山,他還是臨死前那副模樣,嘴裡一直說自己死得冤枉,讓我給他報仇。
等到我驚醒過來時,天色已然大亮。
村子裡又出事了。
死掉的是村西頭的一個李寡婦,我趕到時,她漂在河裡,死狀和昨天王大山的一模一樣。
大家都很害怕,說什麼的都有。
師傅和海子都不在了,村裡的搬屍人只有我一個。
我只能下去把人撈了起來,按照她兒子的說法把人背回去。
說來也奇怪,這李寡婦有將近200斤,但我背在身上,卻覺得她很輕。
就像是,裡面全部被抽空了,就剩下一張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