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與烈焰,偵探與魔法使。記住本站域名
二人合力攻來,帶來的壓力絕非是一加一那麼簡單。
仿佛二位一體的兩位騎士並肩,力量頓時在一時間多番倍增,甚至讓人懷疑自己所面對的是一個雙頭四臂,還背生雙翼的可怕怪物。
在青色疾風與紫色光輝共鳴的一瞬,被夾在二者間的龍宮白銀頓時感覺,有兩座巍峨高峰正向著自己傾覆。
排山倒海的壓迫力襲來,和所謂的「虛幻殺意」不同,那壓力真實不虛、尖刀一般在她身上撕裂出道道的銳利傷痕,又在同一時間被高溫炙烤得焦黑。
代表著各自屬性的魔力展現為純粹的殺傷力時,應許的奇蹟也只為擊倒敵人而生,以至於過於冰冷殘酷。
未來的到來正如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原本就只能勉強地憑藉匪夷所思的再生復原能力在理子手中支撐,龍宮白銀的抵抗終於是無以為繼。
一聲沉悶的巨響生出,操控青嵐的偵探一掌擊在她的腹部,瞬間將她身軀打穿。
銳槍般的疾風透體而出,帶出大片蒼白的骨骼,腐朽的血肉花朵般骯髒地在空氣中綻放,又隨即被青色狂嵐絞得粉碎。
偵探這一掌中所攜帶的餘力更是將她向著實驗區的天花板方向擊飛,身軀彎折的龍宮白銀一路倒飛,一路徑直在半空中噴出大片的血霧。
未來這一次攻擊造成的創口,遠比理子之前所有的攻擊造成的效果都要來得更加有效。
偵探一出手,即是對準了她短短片刻中發現的弱點,未來直接以自己『融合』性質的魔力改變了她的身體結構!
這非是單純的破壞,也就意味著龍宮白銀無法再輕易地去修復自己的身體。對本身實力就不足以對抗她們任何一人的龍宮白銀而言,未來這一招堪稱是釜底抽薪!
「可惡啊!!!」
為什麼,為什麼這些小女孩能這麼強?而她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才獲得的力量,卻仍然無法與她們為敵?
炮彈般地嵌入了合金的天花板,全身骨骼幾乎都已經完全碎裂,這位不請自來的惡客頓時有無比的後悔在心中升起。
她為什麼要來這裡?還不是因為這裡是唯一能夠解決她問題的地方?而這更是肖申克對她的要求!
那位推銷絕望的惡魔告訴她,以她現在的狀態,唯有一個辦法,能夠阻止她身體的惡化……那就是吞噬足夠多的「復甦死者」,用那些思念體內的某些東西來彌補自己缺少的部分,這樣她才能活下去。
吞噬死者有什麼問題?只要能活下去,讓她做什麼都行!
如果不是這樣,那天她也不會鬼迷心竅地從那隻惡魔的手中接過所謂的『記憶體』了。
偶然的體檢卻被告知發現了不治之症,即使能夠通過治療緩解,換來的也不過是病床上漫長的折磨,這樣的打擊徹底地擊潰了自認高貴的她。在這無比絕望的前路面前,她就明白了一個道理,只要是為了活下去,縱使要付出任何東西都是理所當然的——
接受『T.Rex』的摻雜記憶體,化身為醜陋猙獰的暴龍怪人。
就這樣她喜悅地不再為自己的疾病而困擾,甚至還悠然地將記憶體介紹給了自己的男友安騰俊介,讓他也獲得了這種成為超人、凌駕於普通人類之上的高等生命的機會。
但她不曾想到的……惡魔推銷給她的這份力量,背後還潛藏著無與倫比的絕望。
『君王暴龍(Tyrannosaurus Rex)』,源自世界對遠古時代的霸王龍這一物種的「記憶」與魔法力量的混合而形成。而作為絕望之塔的幹部,肖申克所推銷的摻雜體記憶體,自然會帶有強烈的副作用。
它的代價就是使用者的身體會逐漸地腐朽,化作無生命的化石。
這是『記憶』對人體的侵蝕,或許可以稱之為『記憶體毒素』,被這記憶體之毒毒害的龍宮白銀便如此墮入了深淵。
這是遠比她之前的不治之症更加可怕的地獄,無法緩解、無處治療,縱使獲得了強大的力量,身體卻會在悄無聲息間化作森森白骨……也許在結局到來之時,她會真的變作一副暴龍的化石也說不定。
但就是在她徹底瘋狂,決心自暴自棄地去報復這世上一切的時候,肖申克又意味深長地給她帶來了「售後的小禮物」。
正是憑藉著那會引發不詳的徵兆的存在,她才得以以此時這非生非死的卑劣姿態苟活下來。
飲鴆止渴也無妨,即是背負了新的「負債」,龍宮白銀的確是獲得了活下來的機會。不過這一次,她所需要去償還的就不是貸款了,而是需要她去掠奪、去吞食他人的生命……
這也就意味著,她要與這個生者的世界徹底地為敵。
而這將會導致的結局,就是此刻她所面對的一切。她曾經認為自己已經做好了覺悟,但事實證明,她的所謂「覺悟」在兩位魔法使的面前,脆弱得就像是路邊的毛毛蟲。
她並不是什麼「懂行」的人。
什麼魔法使,什麼特事局,什麼絕望之塔,她都不知道,也無法去了解。
在她從惡魔手中接過那被過去的她視作為「希望」的記憶體時,此刻的絕望就已經是必然的定局。她並非是不明白,自己只是一枚被他人所操控的棋子……但這種事情,又有什麼關係了?!
「為什麼你們這些魔法使就能安逸的活下去……」
兜帽下猩紅雙眼布滿血絲,龍宮白銀掙扎著從金屬陷坑中扯出一條手臂,捏緊拳頭,殘破的喉嚨里發出怒吼:「而我就得死?!」
不甘、憎恨、執念,這正是推動魔力的最好燃料。摻雜體是被魔力侵襲之後從【混沌】中誕生的怪人,縱使與常規的魔法使完全迥異,但它們仍然遵循著魔力的本質。
龍宮白銀從口中咳出幾口黑灰色的血沫,又隨著把一些碎肉般的東西吞進爛穿了孔的肚子,眼眸中釋放出無與倫比的憎惡。
視線里,被她居高臨下地俯視的兩位魔法使並肩而立,默契地昂著頭看向她,視線卻像是在俯視著地上骯髒的蟲豸。
一者冷漠,一者厭棄,有著稚齡少女的模樣,內在卻是絲毫不遜色於她的非人——龍宮白銀是如此認為的。
大家明明都是怪物,為什麼你們這些怪物就能過得好,過得安逸快樂?
她想用自己這雙怪物的手,死死地捏緊那個將自己如抹布般蹂躪的紫發女孩的雪白纖細脖頸,用尖銳的利齒撕開她嬌嫩的皮膚,痛飲其鮮血與靈魂。
她想要把她和她的搭檔那兩張風格各異,但都嬌美可人的小臉撕下,然後再去嘲笑她們的醜陋。
她還想要一點一點地把她們的身體撕碎成塊,再找些東西來將她們侮辱,再教她們去品味在這種絕望與痛苦中一點點死去的感覺。
但妄想之所以是妄想,就是因為它沒有成為現實。
自認怪物的她,即將在她眼中的怪物手下敗北,落得比倒斃路邊的骯髒野狗還要不如的結局。
這又如何叫她能夠接受了?
「不管你怎麼想,已經做出的事情不會被抹消。」
被她那雙視線比針刺還要更加尖銳的眼睛死死地看著,能夠辨析非想之心的偵探淡淡地開口道:「有的人就是這樣,見到別人過得好,就比自己過得不好還要更加痛苦萬分。」
這樣的人她不久之前就曾見過,此時也不過是再品鑑一回而已。
未來凌厲的目光注視著那半個殘破的身子嵌在金屬之中,血肉與碎片混成一團的女人,冷聲道:「自己遭受了不幸,所以要讓別人變得更加不幸,這樣不幸的自己才能得到快樂……你知道這是多麼讓人不快的行徑嗎?」
「有人獲得希望,有的人卻因此而變得不幸,這本就是難以改變的事實,我也只是想儘可能地去改變這事實而已……但你的所作所為,就連作為人被拯救的機會也都徹底喪失。」
理子冷冷地握緊了拳頭,同樣開口道:「墮落進混沌的領域,淪為非人的怪物,傷害同胞、踐踏生命……你這傢伙已經算不上是人類了!」
「人?你們也算不上吧?」
明悟到自己已經絕無勝利的可能,龍宮白銀卻「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吐出混雜在鮮血之間的渾濁語調。
「明明大家都是怪物,卻一副道貌盎然的樣子,居高臨下地說出這種話……本來可以快點殺掉我的,卻擺出現在的模樣,是想要對我說教,然後獲得精神上的滿足愉悅嗎?別開玩笑了!」
笑到了後面,兜帽掩面的女人陡然厲喝出聲:「別在那裡自顧清高了!如果有那一天你們要死了,還不是會和我一樣醜陋,不管做什麼都好,只為了活下去!」
理子剛想說什麼,卻被伸手的未來攔了下來。
金髮的偵探仰視破碎天花板上的那癲狂的女人,淡淡道:「也許會有那一天,但我卻不想和你辯論,因為那時候為我的掙扎做出評價的絕不是你,只會是被我們所保護著的其他人。」
未來的靈覺已經注意到,實驗區的其他人大多都已經在她們廢話的時間裡撤離。
她不動聲色地給理子發了條隊內語音。
『理子,做掉她!』
『好!一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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