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輯打量著手裡這巴掌大小的袖珍小童,這傢伙之前還是菌帽上有著猙獰鬼頭的醜陋傢伙。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現在褪去醜陋形態,籠罩在佛光之下,竟然顯得如此神聖。
楊輯看著它頭頂【佛經】二字,沉吟間,對眾人道:「你們先去密室之外等我。」
「好的尊主。」白髮老者等人會意,攙扶著走了出去。
勁裝少女看了一眼魔菇化作的小童,又看了一眼楊輯,也是跟著走了出去。
楊輯瞥了一眼魔菇頭頂的【狡獪】二字,說道:「別裝得到高僧了。我且問你,你修煉的佛經從何而來?」
「什麼佛經?我不知道施主在說什麼。」魔菇心中咯噔一下,故作靜定,雙掌合一道,「這只不過是我原本的形態,我不是魔菇,而是沐浴佛光而生的聖菇。」
沐浴佛光而生的聖菇?
它這句話倒像是沒有說謊,因為楊輯沒有看出任何異樣。
此刻盯著它頭頂的【佛經】,他自然是動了心思。
但是金手指只能看到事物當前狀態的信息顯示,並不能預知未來過去,讀取人物記憶。
如看到佛光,這是魔菇在暗中施展佛經表現出來的神聖,所以會顯示【佛經】。
而看不到佛經的具體經文。
例如看人,八玄城主,可以看到他當前的實力狀態。
而八位城主合一的時候,變化成為了帝玄鎩,這時狀態發生改變,信息自然又有了變化,所以會顯示【異心一體,八面玲瓏】。
例如洞穿人物的內心活動,則是通過別人神態與眼神的變化來獲知的信息顯示。
不過這樣的顯示,能妙到細微深處,但凡對方有一點情緒波動,就能準確讀取。
當然,只能看到他人當前所想,至於未來想什麼,則是無法看到。
不過,這就夠了。
世上之人,皆為俗人,不可能做到完全剔除七情六慾,就算是佛陀也做不到。
所以楊輯只要與其對視,便能通過別人神情最細微的變化獲取他內心當前的想法。
說到底,金手指只能看到事物的基本屬性與當前展露出來的狀態,並不能深入探知。
如看到一株聖藥,只能知曉它的年份、作用與名字,至於來源,是從哪個秘境採摘的,則無法獲知。
金手指不具備因果之能。
唯一能預言的,也就唯有天氣預報了,能精確到一個時辰之後。
楊輯此刻若想獲取魔菇修煉的佛經,光看佛光是看不出來的,除非它寫出經文。
見得楊輯突然沉默下來,看似鎮定的魔菇內心實則忐忑不已,它的小眼睛不時瞄向楊輯,生怕他突然生怒。
楊輯瞥了它一眼,突然挑眉道:「既然你不會佛經,看來也沒有更大的價值,只能煉藥了。不管你是陰性小聖藥也好,陽性小聖藥也罷,只要你是小聖藥,我就有一百種辦法將你煉製成可以精進修為的丹藥。」
「施主,你要用我煉丹嗎?」魔菇吐口佛光,雙手合掌,輕聲問道。
「你這小聖藥蘊含佛光,其藥效定然不凡,煉丹乃是上佳之選。這是你的歸宿,能夠體現自己的全部價值,這是每一個生靈都希望看到的事,相信你也不例外,對吧。」楊輯看著魔菇,這般說道。
魔菇神色不變,淡然道:「古有佛祖割肉餵鷹,現有聖菇犧牲自我。點燃希望之火,成全別人也好,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是我佛道理。」
看著神色平淡,內心實則慌得一批的魔菇,楊輯心中好笑,看你能裝多久。
當下頗為讚賞地點點頭,順勢說道:「不愧是沐浴佛光誕生的靈物,果然懂佛理,想來投胎轉世後,你定能成為菩薩坐下的真正童子,那麼你便安心上路吧。」
「古人占卜當焚香沐浴,我將獻身當禱告我佛,來生才能感動神明。施主能否允許小童禱告片刻?」魔菇神色如常,帶著淺淺笑容道。
魔菇如此從容淡定,面對生死如此灑脫坦然,真像一尊得道佛陀。
縱是楊輯都看得一愣一愣,若不是他有著金手指能洞穿魔菇心中想法,還真給它高深的模樣給唬了。
魔菇面帶淺笑,可是被楊輯淡笑的目光盯著,卻覺心底有些發寒,眼底深藏了一抹恐懼。
它總感覺眼前之人太過詭異,仿佛能將它看個通透,讓它發毛。
「施主是否允許?」魔菇再次輕聲開口,聲音清脆圓潤,溫和細膩。
楊輯笑著點了點頭,倒是想看它耍什麼花樣,當下鬆開五指,將它放在了地面。
魔菇盤坐在地,合掌之間,慢慢閉上了眼睛,一抹狡詐很好的隱藏了起來。
很快,幾十息過去,楊輯淡淡說道:「好了,禱告完畢,該上路了。」
他伸手抓去,拿起來的卻是魔菇的舊蛻,藏在裡面的魔菇居然使用金蟬脫殼的方法趁勢逃走了。
原來在楊輯拿著舊蛻抬手的一刻,手臂剛好遮住了地面,造成了視角盲區,它鑽了這個空子,速度飛快,眨眼之間就已經竄到了通道口,還在空中甩下了一句咒罵。
「你大爺的,你才上路,真當老子傻啊,白白給你煉丹?佛祖餵鷹,可是鷹成了我佛坐騎。我給你煉丹,老子什麼好處也沒撈到,還白白搭了一條性命,我呸!」
「你是魔鬼,殘殺生靈,佛祖會懲罰你的,阿彌陀佛,我佛慈悲,懲罰惡人。」
楊輯抓著魔菇舊蛻一陣愕然,聽到它傳來的芬芳話語,臉上不禁一抽。
「以為這樣就能逃走?真是異想天開。」楊輯輕笑一聲,劍域釋放而出,神識所過,皆為劍域。
不多時,便見魔菇又慌忙地撒著腳丫子跑了回來。
它急得腳丫亂扭,都絞成了麻花,像是困鼠,來回奔逃,想從一方突破。
可劍域收攏,劍氣逼人,不斷壓縮它的活動範圍,讓它無計可施。
最終,因為怕被劍氣所傷,它又乖乖跑回到了楊輯的腳下。
「小樣,剛才挺狂啊!你再給我罵一個試試?」
楊輯擰著它的耳朵,將其提了起來。
「尊主大人饒命啊,您神通廣大,本菇,不,小菇再也不敢逃了。」
耳朵被擰住,魔菇大驚失色,頓時苦苦哀嚎起來。
「哼,我現在就拿你煉丹。」楊輯絲毫不理會它的可憐,攤掌之間,就釋放出了靈火。
「啊!不,尊主,你不能這樣殘害幼童」
「啊!魔鬼,你是魔鬼!」隨著楊輯掌間的靈火靠近,魔菇竟是大哭起來,悽慘無比。
「你是魔鬼,斷我造化,將我殺戮,讓我沉淪,佛祖一定會懲罰你的。想本聖菇身懷一篇無上佛經,想不到還未成佛便已遭到殘害,不甘啊,不甘啊!」
魔菇哇哇哭叫道。
「無上佛經!」楊輯把它抓到眼前,眼中射出神光,攝人心神。
兩道神光籠罩魔菇,它頓時一陣心顫。
楊輯惡狠狠道:「說出你修煉的佛經,興許我會饒你一命。」
「魔鬼,他真是個魔鬼!臨死之前都要壓榨我一番才肯罷休,既然橫豎都是一死,我又何必掉了節操,向他求饒?」心中這般想著,魔菇露出了悲壯的神色。
「喂,小魔菇,咱們做個交易如何?」
楊輯突然說道。
見它視死如歸,毫不做聲,楊輯繼續引誘道:
「唉,真是可惜了,身懷一篇無上佛經,若是被煉成丹藥,斷了修行路,淪為別人的口食,真是可惜啊,可惜啊!天妒英才啊!」
「可惜你大爺,可惜你二大爺!想吃我,還想套我的佛經,還裝模作樣憐憫我。菇不可欺,菇不可辱,菇也有底線。」魔菇心中悲憤,咒罵不已。
「既然你視死如歸,那我就成全你。」楊輯輕哼一聲,掌間靈火驀地朝魔菇捲去,僅僅三息它就吃痛地叫了起來,「啊,尊主,別殺我,我願意說出佛經。」
「我還以為你有多強硬,原來是色厲內荏。」楊輯聽到這話,彈了一下它的額頭,亦是移開了靈火,淡淡道,「說吧。」
「尊,尊主,你剛才說的交易……」魔菇弱弱地問道。
「機會只有一次,你沒把握住,現在的你可沒資格提交易。說出佛經興許可以考慮饒你一命,不說則死,你自己選。」楊輯瞥了它一眼道。
「我說,我說。」魔菇眼皮狂跳,當即小雞啄米地乖乖點頭,「尊主,你聽好了,小菇即將念出驚世駭俗的無上佛經,可千萬聽仔細了。」
「嗯,你說吧!」楊輯點頭,凝神以聽。
可十幾息過去,魔菇臉龐憋得通紅,就像便秘了一樣,硬是一顆字都沒有吐出。
「怎麼不說?」楊輯凝視它。
「我我念不出來,每當我要念出之時,佛經就會模糊,會隱匿在我的記憶深處。」魔菇鬱悶道。
「念不出來?」楊輯神色微凝,道:「法不傳六耳,看來你確實修煉了一篇涉及了道的佛經,這是佛經在自我保護。」
「你看看能不能將其書寫出來?」
楊輯瞬間重視起來,意識到它手裡面可能真的存在一篇無上佛經,能夠自我保護的佛經已然通靈,這等級別的佛經,比他修煉的道級功法與術法層次都要高。
「我試試看看。」如此情況,魔菇也是略微吃驚,此刻正嘗試能否書寫而出。
魔菇雙手在虛空中點點畫畫,正在嘗試寫出腦中的佛經。
不多時,一個玄妙的蝌蚪文字被魔菇以靈力艱難地烙印在虛空。
蝌蚪文字靈動無比,甫一形成,宛如活物,在虛空閃爍不停。
伴隨而來的是佛光大盛,看之讓人凝神靜氣,周遭的氣氛祥和而又安寧,讓人如沐春風,仿佛有縹緲的禪唱響起。
「果然是無上經文,繼續書寫!」
楊輯瞬間動容,只是把經文的紋絡勾勒出,字體就仿佛活了一般,這是蘊含了天地至理,勾動了天地大道的體現。
這絕對是無上道級功法。
道級功法亦分等級,普通的下等道級功法只能供人修煉到煉虛境,中等道級功法只能供人修煉到合體境,而上等道級功法則可供人修煉到大乘境。
至於無上道級功法,雖然也僅可令人修煉到大乘境,但是其蘊藏的道理與道法較之上等道級功法更為深刻玄妙,能讓人觸及到更多的「道」。
聞道有先後,達者為先,能領悟到更多的道,你就強。
你越強,渡過九次雷劫,飛升仙界的機會就越大。
這可是半張長生通行證,楊輯雙眼此刻是一片熾熱。
若說他不想得到,那是假的。
畢竟他目前修煉的真剛神訣也僅是上等道級功法,可差了足足一個大層次。
而且這等層次是「道」的層次,不是低級功法那等靈力「量」的層次。
其間差距太大,太大,四海之水都難以斗量。
楊輯真是好生羨慕,一個小小魔菇的造化竟然比他還大,真是沒天理了啊。
看了看蝌蚪文字,他心頭火熱,當下道:「你且繼續書寫。」
魔菇點頭,再次艱難地書寫了下一個蝌蚪文。
這個蝌蚪文甫一出現,頓時魔光大盛,嘶吼聲、哀嚎聲、悽慘聲不絕於耳,仿佛令人置身地獄一般。
「這?」楊輯神情微變,這兩個蝌蚪文呈現出來的氣象完全不一樣。
一個佛光普照,盛世太平。一個魔光肆虐,猶如煉獄。
這兩個字完全像是兩種功法,一個佛道,一個魔道。
兩個蝌蚪交織碰撞,湧出一圈佛光,一圈魔光,竟是毫無違和牴觸,神異非常。
蝌蚪文字艱澀難懂,非常難以記憶,楊輯在腦中進行揣摩,竟然響起了佛音與魔吼,下一刻神魂仿佛要炸開一般。
楊輯冷汗直冒,連忙停下揣摩。
這時,魔菇又艱難地寫下了一個蝌蚪符文。
此刻空中,三個蝌蚪文交織碰撞,剎那形成了一尊三寸金佛,密室內頓時響起了滾滾佛音,響起了無盡魔音。
三寸佛陀一邊佛光,一邊魔光,佛魔之光向四周擴散,空間竟然開始塌陷,居然承受不住它的重量。
轟!
天音響徹密室,鼓鳴雷響,禪唱佛音不斷。
三寸金佛驟然壓塌了空間,三丈之內的空間竟是如瓷瓶一般龜裂開來。
見此情形,楊輯連忙後退。
三寸金佛陷入虛無,似乎失去了支撐點,金佛散開,重新化作蝌蚪符文。
蝌蚪符文也隨之演變,化腐朽為神奇,從複雜化到簡單,化為了三個簡化版的符文。
那三個符文隱隱約約正是「佛魔經」!
「佛魔經?」
楊輯神情微動,他雖然沒聽過這門功法,但他並不懷疑其強大。
一般這等無上級別的佛經只有佛門的佛子才有資格修習。
這魔菇怎麼會有?
他不可認為這是八玄城的城主恰巧斬殺了一名佛子,讓煉血大陣煉化了他的血肉精華與神魂記憶之後給魔菇吸收了。
要知道,佛子可是與道子一個級別的天才,這等人物豈能讓人隨便給殺了?
再說了,這等經文又豈是能隨便顯現的?小小的煉血大陣何德何能能夠煉化蘊藏佛理的經文?
楊輯可不信。
這小小的魔菇竟然身懷一篇無上佛經,這其中定有莫大的貓膩。
楊輯抓住魔菇,握在手裡,心情久久不能平復,這等經文太過厲害。
寫在空中,每一個字都凝聚佛韻,具有神秘莫測的偉力,空間都承載不了。
而且已經通靈,他想要參悟,僅僅三個字,都令他頭疼欲裂,顯然不被經文允許,因為他不是有緣人。
這等級別的經文就算強行納入腦中,也會化作大道消散無形。
從道來,入道去,消失得了無痕跡。
楊輯知道,不被經文允許,就算寫出來也修習不了,看著手裡的魔菇,暗嘆它好大的造化,當下問道:「這篇經文你從何而來?」
魔菇看了看楊輯,遲疑間,還是說道:「我本地下世界一朵普通蘑菇,卻沐浴魔光而生,聆聽佛理而長,所以就誕生了靈性與智慧,成為了小聖藥。」
「我被八玄城主等人意外採摘之後,更是吸收了不少修士的神魂碎片,由此我懂得了人性。」
「其實這篇佛經是一名身穿黑袍,頭髮披散的前輩給我的。」
「我依稀記得那位前輩自稱佛魔,說我伴他多年,便賜予我一樁機緣。」
「一指點出,佛光湧現,我腦中多了一篇時隱時現的蝌蚪符文,由此我陷入了沉睡。」
「醒來之時,佛魔前輩已然消失不見。」
「也就是過去沒多久,我便被八玄城主等人採摘帶走了。」
(佛魔登場,繼付東流後又一個超級巨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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