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風剪了三次的燈芯,唐黎才放下筆,吹了吹墨跡未乾的紙。
她長舒一口氣:「終於寫好了。」
和風走過去一看,除了文字,一些像筷子,鴨子,葫蘆的符號,她都看不懂。
「小姐,這是什麼?」
「作息表和課程表。」
唐黎晾乾後,放在另一疊上頭,這些都是她今晚的成就。
能不能達成目標,全靠它們了。
渾身酸軟,她伸著懶腰,發現窗外漆黑一片,她打呵欠:「沒想到這麼晚了,明日還得早起送二哥出門,都趕緊睡吧。」
實在是太困了,唐黎一覺睡到辰時,想到二哥,她掙扎著要起床。
這時薰風進門道:「二公子卯時就走了,臨行前讓朔風過來打了招呼。」
唐黎有些遺憾,本想在二哥走前再刷刷存在感,修補修補兄妹間的裂痕,可惜錯過了。
她把這筆帳記在寧毓初頭上。
她一掀被子:「時候不早了,梁王世子也該練字了。」
薰風:感覺小姐有種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氣勢。
一刻鐘後,唐黎帶著薰風出現在寧毓初房外。
青秋快步出來迎接,臉色為難道:「九小姐,我家主子還在睡,怎麼叫都叫不醒,要不,您晚點再過來?」
唐黎抬手:「不必,我自有辦法。」
青秋茫然:小的都沒辦法,您能有啥辦法?
只見唐黎對薰風使了個眼色,薰風就拎著銅鑼上前,用力敲擊起來。
洪亮的聲音響徹整個屋子。
青秋嚇得捂住耳朵一蹦三尺遠。
薰風敲到第六下,一個衣衫不整的人躥出房門,雙眼通紅直奔唐黎而去,口中嚷嚷道:「爺不弄死你,爺就不叫寧毓初!」
人剛逼近,唐黎不急不緩吐出兩個字:「狗洞……」
寧毓初身形僵住。
被人扼住七寸的感覺,真是太糟糕了!
唐黎打量他,疑問道:「世子,你不冷嗎?」
什麼?
寧毓初低頭,發現中衣敞開,裡衣領口露出一大片肌膚,腳上只穿了一隻鞋,風一吹,涼颼颼的,後知後覺瑟縮了下。
他觸到她晶亮的眼眸,聯想到上次她沒羞沒躁地搓揉他的臉,耳尖迅速泛起紅。
他慌忙裹住衣裳,惡聲道:「看什麼看,你個女流氓!」
說完就飛快逃回屋裡去了。
唐黎:……
她怎麼他了,怎麼就變成女流氓了!
而且,一個沒發育完全的小屁孩,有什麼好看的!
青秋以一種看神明的目光,崇拜地望著唐黎。
這九小姐,真乃世子的克星啊!
「青秋,你還不快進來服侍爺穿衣!」屋裡傳來吼聲。
青秋忙欸了聲跑進去。
等唐黎進門,寧毓初已換了身殷紅底五福捧壽團花的玉綢袍子,坐在那裡,人模狗樣的。
她關切問:「世子吃早飯了嗎?」
他冷著張臉道:「少廢話,快點開始吧,早寫早超生。」
唐黎含笑:「不急,咱們先來點評下昨日的作業。」
寧毓初看她拿出他寫的字,攤平在桌上,上面被硃砂圈圈畫畫,慘不忍睹。
右上角,有一個像鉤子和湯勺的符號,他覺得新奇。
「這是什麼意思。」
「分數,五十九。」
什麼玩意?他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他不懂裝懂地哦了聲。
「滿分一百,及格線六十,你差一分。」
這他聽懂了。
「爺寫這麼好,沒滿分就算了,居然還不及格?」
唐黎瞥向他:「世子,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寧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