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遊戲......林飛鴻老實回答，「遊戲沒玩兒過，恐怖電影看過不少，方導你之前跟我說過的。」
也是這兩天才突擊的。
自從方言跟他說過之後，他就像海綿一樣瘋狂吸收恐怖片的內容。
然後也像被擠壓的海綿一樣把這些都丟出去了。
因為......他就是沒辦法共情。
到了恐懼的地方，有音樂烘托著之類的，他也會害怕。
但也僅此而已。
到了片場他就是入不了戲。
恐怖遊戲他也嘗試過，但他暈3D.
往往沒玩兒多久就暈的不行。
他甚至嘗試過吃暈車藥強行玩兒，最後還是被經紀人給阻止了。
看著面前誠懇的林飛鴻，方言嘆了口氣，「我來給你示範一下。」
他拍了拍手，招呼攝影、燈光、收音都準備好，然後才道：「我就給你示範一下在樹上看到女鬼的戲。」
一邊兒站著的劉浪樂了，「老方你還會表演？」
「不會表演怎麼給演員講戲？」方言撇撇嘴，然後站到了院門處，「好了說一聲，咱們開始。對了飛鴻，你就站樹底下，等我抬頭的時候記得看我表情。」
「好的導演！」林飛鴻趕忙應聲。
他知道這是導演打算提攜自己。
他原本以為方導只是個年輕的三流電影導演，不過在看過新的分鏡稿之後他就改變了看法。
方導絕對是那種有能力的導演！他只是懷才不遇罷了！自己絕不能放棄這個學習的機會！
等一切就位，劉浪問道：「老方，開始？」
方言先觀察著院子，然後閉上了雙眼。
他在回憶昨晚副本中的經歷。
半分鐘後，他睜開雙眼，腦海中的畫面跟此時的院子重疊在了一起。
嗯，呼應上了。
他朝劉浪道：「老劉，樹上東西掛好沒？」
「好了，都是按你要求弄的。」
「好，那開始吧。」
劉浪比了個OK的手勢，接著退到一邊，把充足的空間留給了方言。
方言深吸一口氣，緩緩朝前老槐樹走去。
「怎麼這麼冷......」他搓著胳膊開始打量四周。
然後仿佛是被凍著了還是怎麼樣，他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劉浪瞬間眼神變得認真，甚至他也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現在可是三十多度的白天！可方言的表演讓劉浪覺得現在仿佛是氣溫很低的深夜一樣！
而且那表情、那眼神，再加上小幅度的肢體動作。
完全沒有刻意的意味在裡面，一切都顯得十分自然，卻仿佛此刻正置身於深夜寒冷的破敗小院！
絕了！
老方這還當個屁的導演啊！直接出道去當演員算了！
他接著往下看。
方言躊躇了一會兒，接著拿起了旁邊劇組的一個手槍麥攥在手裡，就好像拿著什麼武器一樣，接著他走到了槐樹下。
林飛鴻就站在他面前，他跟劉浪一樣提起了精神。
他們知道重點要來了——第一次遇到女鬼的地方。
方言直接走過了老槐樹來到三層小樓的房門之前。
他抬手想去開門，然後頓了一下，瞬間回頭，臉上驚疑不定。
接著他撓了撓臉，嘟囔兩句，走回來繞著老槐樹轉了兩圈兒。
他此時就站在林飛鴻面前，一手拿著手槍麥，另一手叉腰，表情疑惑，「奇怪......」
看過劇本的劉浪知道此時該幹什麼。
他招呼道具組的人趕緊行動，「快快快！」
那邊用繩子吊著穿紅衣戴假髮的假人模型的道具組緩緩往下放著繩子。
方言仿佛感覺到了什麼，緩緩抬頭。
下一刻，他瞳孔猛縮，嘴唇微微發顫，臉色慘白，額頭迅速滲出冷汗。
他面前認真觀察他表情的林飛鴻下意識打了個寒顫，下意識順著他的目光抬頭。
然後看到紅裙下塑料模特的兩條白色塑料腿。
「OK！老方你真牛逼！」
劉浪走過來狠狠給了方言後背一下，「你特麼都可以直接去當演員了我跟你說！絕對戲骨級別的表演！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水平？」
「謝謝。」方言接過旁邊一個戴黑框眼鏡還留著長劉海的妹子遞來的紙巾擦了擦汗，才道：「雕蟲小技而已，不值一提，換部電影我就沒戲了。」
因為這根本不是演技，他只是復刻了昨晚的感覺而已......
他可是真見鬼了！
緩過神來，他瞪了眼對面的林飛鴻，「你抬頭幹嘛？我不是讓你看我嗎？」
林飛鴻苦笑不已，「方導，您演技太好了，我下意識以為上面有鬼，就跟著抬頭......」
「別說那些沒用的。」方言打斷他，「就按照我的感覺來，你試試。」
「這......好吧。」
半小時後——
「算了，今天的拍攝就到此為止。」
方言面無表情，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
林飛鴻啊林飛鴻......你怎麼就是演不好呢？
林飛鴻嘆了口氣，「方導，我......」
方言打了個響指，然後阻止了一邊欲言又止的劉浪，才拿起剛列印好的分鏡副本交給林飛鴻，「聽我的，回去好好看看分鏡，然後看兩部恐怖電影，晚上十二點準時睡覺。拍攝的事情明天再說。」
林飛鴻下意識接過分鏡，有些為難，「方導，可是拍攝因為我一個人就中斷的話......」
「沒找到狀態的話，再多的拍攝也是無意義的，那只能浪費時間跟資源。」
方言拍拍他肩膀，「你現在就是繃太緊了。其實我讓你看恐怖電影的目的並不是讓你找代入感，主要是讓你放鬆。
「只有放輕鬆，你才能以最佳狀態把角色演好。」
林飛鴻低下頭抿了抿嘴，他覺得自己眼眶有點兒發熱，「方導，謝謝。」
「嗯，去吧。」方言露出人畜無害的溫柔笑容，「對了，記得晚飯吃頓好的。」
林飛鴻滿臉感動，「方導！您放心！明天我一定會表現出一個不一樣的我來！」
方導讓他吃飽，肯定是從經紀人那裡知道他最近因為壓力太大所以都沒怎麼好好吃東西吧。
還有看恐怖電影放鬆......
他以前拍戲的時候，導演只會罵人。
像方導這麼溫柔的導演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他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是的，他一定不能辜負方導的信任！
「嗯，我當然放心。」
方言笑了。
吃飽了晚上才好下副本幹活嘛。
推進度可全都靠你了。
還有恐怖片的代入感，這完全不是問題。
畢竟那個副本......可真的有鬼。
不過在副本里死了也沒什麼影響罷了。
頂多就是手裡嘴裡多點兒頭髮，脖子上有勒痕罷了。
讓這小子親眼見到女鬼，還是同樣的場景，這代入感肯定爆表啊！
而且還能幫他方某人推副本進度，簡直一舉兩得！
沒辦法，身為電影主角卻拍不好電影，那方言只能送他去副本提升一下代入感了。
那不然怎麼辦？等電影失敗然後人生remake？
送走林飛鴻，劉浪直接把方言拉到角落裡，他扭頭看了看，才借著幫方言點菸的工夫壓低聲音說道：「老方，不行放棄林飛鴻吧，你可是欠了八百萬呢！」
「你也知道我欠了八百萬啊。」方言抬手籠著，同時低頭湊到打火機上點菸。
點著之後，他緩緩吐出一口煙氣，「我這電影要是沒了主角，那還拍個屁啊。」
「這不是有你嘛。」劉浪自己也點了一根，「你親自上啊！你絕對演的比他好！」
「術業有專攻，我對表演其實一竅不通。」
「少來。」
「我說的都是實話。」
「我信了。」
「......」
方言嘆了口氣，找了個藉口，「我自己的經歷就夠糟糕的了，現在既然我是別人的希望，那為什麼我不能拉人家一把？」
「你想培養他？」劉浪點點頭，「行吧，反正是你的電影，你說了算。不過我不認為他的演技短時間內會有突破。」
「那就打個賭吧，只要一晚，他的演技就會迎來質變。」方言在垃圾桶上按滅只吸了一口的香菸，接著回身朝三層小樓走去，「我贏了的話，你輸我一百塊。」
「那你輸了呢？」
「我不會輸。」
「......」劉浪翻了個白眼，在他身後喊道：「你幹啥去？」
方言頭也不回，「睡覺。」
「這麼早就睡？不是，你今天還要住這兒？這可是凶宅！」
「不重要。」方言擺了擺手，「我晚上還有事情要做。」
他要養精蓄銳，今晚好看看林飛鴻是怎麼闖副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