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身形一滯,在原地愣了許久,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似的:「你說什麼?」
「我說。」蘇錦鼻尖微微抽動,看起來十分可憐,「我們分手吧。」
江燃雖然很生氣,可卻沒想過要跟蘇錦分手!
原本來時還十分有底氣,現在他卻成了弱勢的那一方:「別分手好不好,小錦?」
他握住了蘇錦放在桌面上的手:「我求求你了,嗯?」
蘇錦像是被燙到了似的,不容置疑地掙開了他的手:「江燃,你別這樣,你這樣會讓我很失望的。」
江燃帶著哭腔:「你是不是因為司墨才跟我分手的,是我錯了,我不應該不相信你,你別說這種話好嗎?」
蘇錦心底一緊。
江燃是怎麼知道她和司墨的事的?
但現在不是探究的好時機,蘇錦兩隻手攥了攥,因為心虛而加大了音量:「你在說什麼啊,我和你分手,是因為我媽發現我們兩個的關係了,她不讓我早戀。」
江燃心裡又喜又悲,喜的是蘇錦不是移情別戀,悲的是蘇母不允許他們在一起。
他完全忘記了自己來時有多麼信誓旦旦,怒火中燒,如今只因為蘇錦的幾句話,潰不成軍。
蘇錦看了他一眼:「以後我們就當做不認識吧,你別來找我了。」
留下這句話,她就甩開江燃想再次挽留的手,步履匆匆地走了。
等走出江燃的視線之外,她才恢復了從容淡定的模樣,看起來十分放心。
因為她知道,以江燃對她的喜愛程度,一定會把她當成心底的白月光,心頭的硃砂痣。
誰又會捨得對自己的白月光、硃砂痣下手呢?
就算他有一天知道真相了,也只會責怪自己沒有能力,才會被別人搶走女人吧?
蘇錦勾唇一笑,反正她怎麼都能圓回來,這些人,不過都只是她放在掌中戲弄的玩物而已。
葉黎是如此,江燃也是如此,至於司墨……
也快了。
*
臨近晚上十點的時候,江燃才回了家。
他提著一個熟悉的太空箱,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似的,渾渾噩噩地上了樓,劉歆玉叫了他很多遍,他都跟沒聽見一樣,只聽見房門砰地一聲關上,咔嚓一聲反鎖了。
睡前,劉歆玉跟江御臣抱怨:「這孩子,你說他不理我就算了,怎麼還把門反鎖了呢,我去敲了幾次他都沒反應,也不知道是在裡面幹什麼。」
江御臣把金絲眼鏡摘下,放在床頭柜上,勸道:「孩子們的事你管這麼多幹什麼,他們都有自己的想法了,你就別把他們當成還沒長大的小朋友了。」
劉歆玉嘆了一口氣:「我這不是擔心嗎,小燃那副樣子就跟失戀了一樣,看的我心裡頭堵得慌。」
江御臣安慰道:「別多想了,睡覺吧。」
夜幕沉沉,別墅里陷入一片安靜中。
突然,二樓的某間房間亮起燈光,江星淮頂著刺目的光線,眯著眼看向身側正在蹬腳的某個小傢伙。
小奶貓眼睛還是禁閉著的,那隻受過傷的後腿卻在止不住地顫動著,像是在經歷什麼痛苦一般,睡相極為不安穩。
江星淮把手放在小奶貓的肚皮上,正想用自己溫熱的體溫來安撫受驚的小動物,卻不期然地對上了一雙警惕的貓瞳。
不知道什麼時候,小奶貓竟然醒過來了。
江星淮心底一喜,然而嘴角翹到一半,卻倏地落下。
因為小奶貓已經以戒備的姿勢飛快地跳下了床,縮在角落裡,脊背高高挺起,尾巴筆直朝天,是不信任面前這個人類的表現。
江星淮還是第一次見到小奶貓這個模樣,原本喜悅的心一下子墜入冰窟。
「團團。」他輕聲喚著,角落裡的小貓卻無動於衷,仍目光如炬地看著他,江星淮可以肯定,如果他有過去的動作,小貓一定會第一時間逃走。
一人一貓就這麼對峙了半個小時,最終,還是江星淮先敗下陣來,他嘆了一口氣:「我不過去,你乖乖睡覺好不好?這麼冷的天會著涼的。」
小貓的一雙貓瞳已經豎成了一條細線,像是聽不懂他說的話,只警惕地盯著面前這隻二腳獸。
江星淮伸手把燈關了,房間裡重歸黑暗,他背靠著床頭,小貓的一雙眼睛在黑暗中亮成了兩個大燈泡,身體的動作不變,還是沒有放鬆的意思。
無奈,江星淮只好躺著睡了下來,但卻沒有放開對小貓的注意力,悄悄用耳朵聽著牆角的動靜。
過了十分鐘後,確定床上的人沒有動作了,小奶貓這才塌下脊背,把自己團成一團,在牆角席地而睡。
這個姿勢給了它最大的安全感。
房間裡漸漸響起了小貓的呼嚕聲,江星淮卻睜著眼睛,一直沒睡。
等確定小貓已經睡著後,他悄悄坐起身,剛掀開被子,小貓就猛地睜開了眼睛,警惕得讓江星淮都愣了一下。
他原本是認為,江團團是因為落水受驚,才會這麼害怕他,拒絕他的親近。
但是,再怎麼害怕,有些東西都不會變化得這麼快,就比如這敏銳的感知力。
上一次江團團生他氣,他半夜把小傢伙抱上床,小傢伙都睡得死沉,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怎麼現在就這麼敏銳了?
江星淮眉頭皺了皺,見小奶貓又開始擺出防備的姿態,只得重新躺下。
一整夜都睡得不安穩。
第二天,江星淮醒的很早,醒來的第一時間他就坐起來,查看小貓的狀況。
或許是昨天晚上折騰得太累了,江星淮下床的時候小貓才醒過來,卻沒有了昨天晚上的抗拒。
江星淮在離它五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小貓直勾勾地盯著他,像是在判斷面前這隻二腳獸的意圖。
長時間在外流浪的經歷讓它不再相信這些虛偽的人類,他們避它如蛇蠍,就因為它身上帶著黑乎乎的菜漬和難聞的臭味,怕它會弄髒他們乾淨昂貴的衣服。
但是,既然覺得他又臭又髒,又為什麼要來踢它呢?
小貓的思維很簡單,想不明白這個問題就不會想了,它不敢在白天出去,只敢在夜裡悄悄翻找垃圾桶里殘留的食物,有時還會遇上飢腸轆轆的流浪漢,對方把它當成了與自己搶奪食物的對手,會直接把它扔開,從那以後,它就更加害怕人類了。
遇到人類,它會掉頭就跑,能避則避。
儘管如此,但在某一天晚上,它還是被小巷裡突然出現的某個人類給傷到了,這是它出生以來傷的最重的一次。
它拖著疼痛的身軀漫無目的地爬著,身後染出了一道長長的血跡也毫無所覺,眼皮慢慢變得沉重,它的動作也遲緩了下來。
就在它覺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時候,一道生機注入了它的體內,而它,也陷入了沉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它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而它身旁,是一個人類!
江星淮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額角,誘哄道:「團團,我們去刷牙好不好?」
小貓沒有動作。
江星淮第一次嘗到了挫敗的感覺,一時間竟然有些無能為力。
算了,不刷牙就不刷牙吧。
他把貓糧拿出來,倒入貓食盆里,朝角落裡的小傢伙招了招手:「吃早飯了。」
小奶貓伸出舌頭,在毛嘴巴周圍舔了一圈,把鬍子都弄濕了,看起來十分饞,連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這還是小貓醒過來之後第一次露出戒備以外的表情,江星淮心下稍安,見它實在饞的不行,卻又因為自己的存在而不敢過來,掩上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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