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安靜了一瞬,所人都愣住了,包括徐秀霞自己。
蘇吟內心則是有些欣慰,看來自己下過的那些苦功夫都是有用的,假以時日,徐秀霞肯定能擺脫這段腐爛生蛆的婚姻!
蘇建國不可置信地看著徐秀霞,似乎不敢想徐秀霞這一向唯唯諾諾的人竟然敢還手了。
蘇吟對蘇建國一直抱有警惕心,衝上前就將徐秀霞護在自己身後,目露凶光。
若是這個所謂父親還想動手,她也不介意松松筋骨。
「蘇吟,你個不孝女,還不跪下?」
蘇建國與蘇吟對峙,自然而然又擺起了父親的架子,妄想藉此壓蘇吟一頭。
卻沒發現自己現在有多狼狽。
蘇吟面色冷凝地站在那,好半晌才露出個譏諷的笑來:
「蘇主任真是好大的威風,上門來就是為了打人嗎?」
才一兩個月沒見,感覺徐秀霞和不愛說話的蘇吟都變了一個樣了,不再聽他的花了,蘇建國惡狠狠地看向蘇吟:
「我可是你爸!」
蘇吟絲毫不被蘇建國的話影響,反而道:
「誰都可以是我爸,但是我媽媽只有一個,你盡到做父親,或者做丈夫的責任嗎?如果沒有,你又有什麼資格來做我爸?」
蘇吟上下掃視一番蘇建國:
「哦,你就是個大孝子,孝心外包給你老婆孩子,伺候人的事兒你干不來,被老宅的人攛掇兩句就要開始打妻兒了,還真是好樣的!」
蘇建國被這一番話諷刺地滿臉通紅,心裡越發不喜歡這個刁鑽成性的女兒了,真不知道喜歡徐秀霞怎麼教養的,好好的一個女兒家養的這般潑辣!
「呸,我不和你們計較這些雜七雜八的,蘇吟,你要是還有良心就去看看你奶奶,她都被你氣病了,我也不求你學習多好,像盡染一樣考上大學,但是你也被學的那般不找四六!」
蘇建國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心知自己在這麼多人面前是討不找一點好的:
「蘇吟,跟我回去,好跟你奶奶道歉!」
蘇吟被這一番無恥言論氣笑了,她想上去給蘇建國兩個大耳刮子,但到底是忍住了:
「怎麼,大房不伺候老太太,又要找分家出去的二兒媳婦和孫女去伺候了?活不起就他媽的別活,我們吃苦受累的時候你不出頭覺得都是應該的,你怎麼還有臉要求我們回去?!」
「我們又是不是賤,非要上趕著去老宅找罵找打找磋磨!」
蘇建國氣急,口中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說來說去也就那麼幾句:
「你……」
他乾脆也懶得跟蘇吟辯這口舌是非,巴掌高高舉起就要朝著蘇吟臉上落去,徐秀霞直接上前將蘇建國推了一個趔趄,不注意直接就摔了個屁股墩兒!
「哎喲,喪天良啊,你連你當家的都要動手啊,這日子沒法過了……」
蘇老太被蘇盡染攙扶著,原本是在看熱鬧,蘇老太一看徐秀霞那個窩囊兒媳跟二兒子動手了,當即便忍不住擠到前面:
「造孽啊,娶了個喪門星兒媳啊!」
蘇建國也被蘇老太這一通操作弄得臉紅脖子粗,爬起來的瞬間又看向許久不曾見面的徐秀霞:
「你是不是要離婚?!」
徐秀霞本來軟弱怯懦的眼神中突然迸發出一種堅定來,跟之前她的形象完全不一樣了。
蘇建國話說出去的瞬間,他就有些後悔了,離婚了,他再上哪找個這麼能幹老實,還低眉順眼的媳婦回來?
隨後他又挺直了腰杆,造紙廠車間主任這個職位給他帶來自信,這麼體面的工作,料想徐秀霞也捨不得跟他離婚。
徐秀霞愣住了,她以為自己不提離婚,蘇建國也不會提。
畢竟錯誤的是他,他又怎麼好意思提離婚呢?
徐秀霞又想起蘇吟落水救起那一日沒了呼吸,差點白布一蓋就要白髮人送黑髮人,自己差點昏死暈厥過去,之後又被混混差點被人欺負,小葵好好一小孩也要被老宅的人賣掉。
她的記憶又停留在醫院婦科那一幕。
這些時候蘇建國在哪裡呢?
在陪他的情人吃喝玩樂,甚至有了新的小孩。
徐秀霞突然覺得自己一直堅持著的這段婚姻沒有意義,只會給大女兒帶來壓力,給小女兒帶來恐懼——
因為蘇建國沒有哪一刻真正疼愛過這兩個孩子,甚至連和自己結婚都是因為歲數到了逼不得已。
蘇建國看徐秀霞久久沒有回音,上前直接拉住蘇吟,當即就要推拉硬拽:
「既然不離婚,那蘇吟就還是我女兒,我身為父親教育我自己的孩子,誰管得著?蘇吟,給蘇老太道歉!」
蘇吟面無表情地看著蘇建國:
「你每個月把錢送到家裡,我和媽媽,還有妹妹一點光都沒沾上,還吃不飽穿不暖,蘇盡染背後說我壞話,還唆使蘇層林把我推進水裡,本來要死的,幸而我命大被人揪起來了,你知道嗎?」
「蘇老太太,她罵我破鞋,小賤人,小娼/婦,大房一家磋磨我和妹妹,還唆使村里混混欺辱我,我還要怎麼去孝順?」
蘇建國心虛地離開視線,看向蘇盡染,蘇盡染自然是否認,眼眶立刻就變得紅紅的,好像誰欺負了她似的:
「堂妹,我從來沒做過這些事情,你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污衊我?」
蘇建國好像覺得自己占了理兒:
「對,盡染是個好孩子,現在又考上大學了,她說沒做過,肯定就沒做過,你平日就不恭順,不孝順老太太,也難怪別人這麼說你,你就不能在你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嗎?」
「道歉!」
蘇建國一下子拔高了聲音,身前的蘇老太和蘇盡染,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仿佛在嘲笑蘇吟手段翻出花來,也逃不過老蘇家的掌控!
「好,那我把命還給你,要不要?!」
蘇吟不知從哪裡摸到的一把水果刀,直接塞到蘇建國的手,抓著蘇建國的手就要往自己身上捅。
蘇建國一時竟然掙脫不出,使了力氣卻還是看見刀尖埋入皮肉開始暈染出鮮血來。
「來,你不是我爸嗎?你不是讓我道歉嗎?來!我就算是死也不道歉!」
蘇吟仿佛不怕死不怕痛一樣,死死攥著蘇建國握刀的手不鬆開,看向他的目光陌生又帶著恨意:
「痛死我!來!」
蘇吟衝著蘇建國吼,神情中帶著癲狂。
「蘇吟!」
鎮定的聲音裡帶著怒意,一個男人身手矯健,直接用巧勁將水果刀取出來,刀尖都是鮮血。
秦鄴眼中閃過擔憂,害怕,驚恐最後歸為了失望,垂下眸子,周身寂寥。
徐秀霞被血刺激地眼前一紅,衝上去就把蘇建國撞了出去:
「蘇建國……我和你離婚!但你要敢逼死女兒,我就跟你拼命!」
趙海生和李立華也回過神來,匆忙上前把怔愣的蘇建國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