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局散之後,教授們離開時,侍從依次送上了伴手禮,隨便單拎出來都是一件價值昂貴的東西。
這些都是蘇吟的好意,雖然他們都如今到這種身份地位了,什麼都不缺,但是難得是,學生非常願意為自己的前途努力。
家底薄的,還不如從最開始就勸退,最後找個簡單的技術工種,早點掙錢養家。
在國外,勞動力是不如國內便宜的,因此,最掙錢的竟然是工地,維修,最後才是中產以上階級。
需要腦力的工作,就算是醫生,受人追捧也不過是因為他們從事和計算機一樣高精尖的工作而已。
因為很多富人的命都要靠那些醫生維持,說到底也不過是因為惜命而已。
所以,在某種程度上,壽命也能折算成美元。
送走人後,安妮也算鬆了口氣的,基本上收了禮物,這用餐期間對蘇吟大加讚賞,都算是對她的認可,落成的問題,應該不算特別困難。
「多謝你,安妮老師。」
蘇吟輕輕抱了安妮一下:
「我不日就要回國了,這段時間,多謝你!」
安妮能看得出來,家裡的事情繁雜到,讓蘇吟都有些無心於正事了:
「無事,如果有什麼問題,我會打電話給你的,為了面試這些學校,你都在國外待有月余了。」
蘇葵被保鏢帶著,繞著大小巷子走了一遍,靠著流利的英語購買了一些特產,等待著郵寄回國!
「姐姐。」
蘇葵磨磨蹭蹭地跟著蘇吟,想要說什麼,卻沒能說出話來,面上有些猶疑,仿佛還在思考此事到底該不該說。
「怎麼了,小葵?」
蘇吟看著快要和自己一般高的小葵,溫和詢問道。
蘇葵很不好意思,道:
「是這樣的,那些外國人說我說話一板一眼的,像莎士比亞……」
確實,蘇葵一開始還不適應國外的語言體系的時候,說話照著課本上的一點都不敢出錯,後面才發現,書上所教的自然是書面語,私下裡說話的方式還是有許多種的。
容錯率很高,大抵是編撰教材的老師,也是希望按照最高標準的方式教導學生,寧可標準高,總比出錯要好。
「哈哈!」
安妮學習語言的速度很快,雖然現在還怎麼會說,但是也能聽得懂大概的意思:
「你們姐妹倆剛來的時候,說話那真是一板一眼的,我聽著都有些不適應,你們說話就像文學家一樣,每一句都要帶語法!」
安妮也適應了好久,最後才終於能聽明白。
不過那段時間已經過去了。
蘇吟笑著寬慰小葵:
「沒事了,現在你按照自己想法和人溝通就是了,就是在國內英語考試的時候,還是要按照從前老師教的那種,注重語法,總之都有這樣的一個過程。」
「知道了,姐姐。」
蘇葵讓保鏢快去將東西寄回家那邊去,蘇吟帶著她一起將此事安排好後,才買了返程的票。
剩下的幾天,蘇吟帶著蘇葵把各大景點都看了,還去了野生動物園,蘇葵看見從前聽都沒聽說的動物的時候,小臉都激動地紅撲撲的。
臉上都是興奮的神色。
除此之外,兩人還去拭了拭射擊項目,東方國度自小三點一線的腳程,準頭連教官們都嘖嘖稱奇。
踏上返程的時候,蘇葵都還有些意猶未盡,這塊土地確實是挺自由的:
「姐姐,咱們什麼時候還來?」
蘇吟挑挑眉:
「你考完了隨時都可以來,我已經讓安妮幫我們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房子了,到時候帶媽媽一起度假散心。」
蘇葵狠狠點頭:
「這次高考英語,我一定會拿下的!」
……
飛機周轉好幾個國家,這才重新在京城的機場落地。
徐秀霞那是日盼夜盼,終於等到倆孩子落了地了。
「媽!」
蘇吟和蘇葵兩人看見等在出口的徐秀霞,兩人上前就把徐秀霞一把擁住。
本來徐秀霞心情一直都不大好,倆孩子回來了,她臉上也只剩下歡喜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聽說國外的伙食不怎麼樣,家裡讓阿姨做了一大桌子吃的!」
徐秀霞一邊絮叨,臉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
「好嘞!」
蘇葵一路上也沒多少失落,呈現著一種亢奮的狀態,陡然重回故土,沒一會就困得直低頭了。
還好蘇吟坐在副駕駛,否則這點空間,還不夠蘇葵趴在徐秀霞腿上打瞌睡。
「這一路定是沒吃好,也沒睡好,瞧著也是吃了大虧了!」
徐秀霞心裡又是擔心,又是無奈:
「所幸瞧著你們倆精神頭不錯,小葵這一路上可高興呢?」
她瞧著,之前的那些小毛病也是看不大出來了,從前讓的小葵抱她,公共場合下都是扭扭捏捏,現在看來,到時候好了許多了。
蘇吟也有些疲憊:
「好多了,人也開朗了,方才她還開心地撲到您的懷裡了,您不是都看見了嗎?」
「確實,乾脆每年咱們都騰出個時間出去度假好了,也免得窩在一個地方,心情不好。」
徐秀霞覺得,可以趁著還走得動,帶孩子們去各大景區看看也是無妨。
「還說呢,您召我回來,不是為了宋叔叔那事兒嗎?您見到宋叔的人了嗎?」
蘇吟先沒敢將鄭靜同她說的事情直白兒地告訴徐秀霞,總要先將信息整合一下:
「宋叔瞧著怎麼樣?或者溫若水和您說了什麼沒有?」
徐秀霞有一搭沒一搭地摩挲著蘇葵的頭髮:
「人沒見到,我倒是約了陳醫生出來說話,說是溫家那事鬧得太大了,政府那邊要做典型出來,根本沒有什可轉圜的餘地。」
陳醫生就是陳敏,陳敏是體制內,但是卻和她丈夫秦立民的方向不同,也正是因著這層關係,才能打探一二。
蘇吟並不多話:
「沒事,總歸此事是波及不到我們的,就是宋叔那邊可能會難辦一點,因為他和溫家關係走得很近,這種事情上,咱們最多只能了解,並不能多插手什麼事情。」
徐秀霞囁嚅著,似乎在做巨大的取捨:
「那怎麼辦,宋慎,進去了之後,這輩子豈不是就完了?」
曾經和宋慎關係上是最親密的人,兩人互相將最痛的傷口都扒開給對方看過,互相舔舐過傷口,到底是,造化弄人。
徐秀霞總有一種分明年紀輕輕,卻已經物是人非的感覺。
「回家再說吧,過兩天還要送你妹妹回去上學,這件事兒,咱們也左右不了!」
母女倆心裡都湧上難以言說的滋味,尤其是蘇吟,江縣近年來,和搭上省城的快車,經濟騰飛,未必是沒有宋慎的功勞。
而宋慎,早就不需要這類的政績了,按照道理來說,現在也都更注重人際關係。
事情卻不能一直都是糊裡糊塗地就辦了,蘇吟篤定這其中還有一些她不知道關竅,畢竟蘇吟覺得再如何,宋慎應當不會牽扯進去。
蘇葵無意識嚶嚀一聲,將蘇吟的思緒牽扯回來。
無所謂了,再如何,只要一家人都在身邊,就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