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韓萌萌沉吟了一聲，努力地擠出笑容，對陳大壯說：
「嘿嘿，大壯，其實我今天……」
我的話剛說了一半，陳大壯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茬說：
「你別說了，我知道你的心思。」
「啊？」
聽他這麼一說，我驚詫地抬頭，看著眼前這個妖艷的男人，心裡暗想：
「難不成他知道我們的來意？他知道我們是來打聽白明樓的？那麼如此說來，我們今天是來對了？」
可轉瞬之間，我便差點又吐了。
大壯從懷裡掏出一個小鏡子，摸出一隻口紅，一邊仔細地在嘴上塗著，一邊說：
「你們男人啊，就是嘴硬。總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心裡卻火熱著呢。」
說完他放下手裡的小鏡子，我這才注意到，他塗了一層厚厚的口紅，那顏色比剛才更鮮艷了幾分，像是剛剛吃了死孩子的肉。
他扭動腰肢，來到韓萌萌的面前。
韓萌萌面露恐懼，掙扎得想站起身，被他用雙手按住了肩膀，韓萌萌無奈，只好又坐下。
「死鬼，你說，你是不是後悔拒絕我了？」
說著，他索性一分腿，坐在了韓萌萌的膝蓋上。
他兩百多斤的體重，韓萌萌長得又干又瘦，我仿佛聽到了他大腿骨咔嚓咔嚓斷裂的聲音。
他的肚子圓滾滾的，把韓萌萌牢牢地系在椅子裡，完全動彈不得。
到眼前這香艷的場景，我又感覺有一股酸澀的暖流，從胃中升起，一下一下地往喉嚨里沖。
我使勁了吃奶的勁兒，才把這股想吐的感覺壓了下去。
扭過頭，不懷好意的看著韓萌萌，使勁地憋著笑。
此時的韓萌萌推也推不開他，躲也躲不掉，動也動彈不得。
他索性放棄了掙扎，擺出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我看著韓萌萌，用眼神鼓勵他：「兄弟忍住，考驗你的時候到了。「
此時的韓萌萌已經說不出來話了，我趕緊笑著對陳大壯說：
「是啊，大壯兄弟，他這陣子老是念叨你，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實在忍不住了，這才來看看你。」
我只是想恭維他，畢竟有求於他。對於救出白明樓這件事來說，現出韓萌萌的清白，也是值得的。
陳大壯哼了一聲，說道：「叫姐妹！」
我連忙點頭糾正，「對對對，你看我這張嘴呀，不是兄弟，是姐妹，是姐妹……」
我看到韓萌萌的胸口在劇烈地起伏，腮幫子鼓了兩下。
他終於忍不住了，一開口哇的一聲，噴了出來。
不偏不倚，正好吐了陳大壯滿身滿臉。
「哎呀哎呀……」
大壯驚叫了起來，慌張地從椅子上站起身，手舞足蹈地朝後面跑去。
緊接著，聽到後面傳來一陣嘩啦嘩啦的水聲。
韓萌萌這才喘勻了氣兒，我把他剛才遞給我的紙巾抽出兩張又遞還給了他。
他抹了抹嘴巴，摸起旁邊的水杯，咕咚咕咚地喝了兩口，歪頭吐了出去。
「哎呀，我去！為了救白小雪他爹，我可真豁得出去了，等這件事了了，我高低讓那個白小雪陪我睡一覺，才能算扯平！」
我捂著嘴笑。
門帘一挑，陳大壯走了出來。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居然換了一套衣服。
不過這次和剛才的打扮卻大不相同，剛才一身粉嫩，像個女人。
而此刻，他卻換了一條迷彩褲，踩著一雙黑皮靴，上身穿著藏青色的緊身短袖。
口紅和睫毛都已經洗掉了，露出一張剛毅的臉。
好傢夥，這突然間的變化，把我足足嚇了一跳，我瞪著眼睛張大嘴巴呆了好半天才緩過神。
我扭頭望向韓萌萌，韓萌萌向我點頭。
看來陳大壯的百變，韓萌萌也是見識過的。
他一偏腿兒，坐在了一張椅子上。
摸起旁邊的煙和打火機，給自己點了一支煙，甩手扔給了我們。
他抽了兩口，翹起二郎腿，身子向後仰在椅子背上，直截了當地問道：
「韓猛，我知道你們今天不是來剪頭髮的，說吧，找我有什麼事兒？」
他的聲音粗獷，與剛才那嬌滴滴的嗓音，簡直判若兩人。
韓萌萌順了順氣說：
「給你打聽一個人。」
「白明樓？」
陳大壯問道。
韓萌萌點了點頭。
「我有什麼好處？」
他直接問道，看來他果然知道關於白明樓的事情。
「你說你想要多少錢？」
我直接問道。
其實對這樣的事情我已經習慣了，我跟唐瘸子是多年的好友，可從他那購買江湖信息的時候，也一樣是付款的。
行走江湖講究的是個規矩，人家是吃這碗飯的，你用臉面去綁架人家，等同於搶錢。
所以我還是覺得，談錢最好。
「十萬！」
陳大壯毫不猶豫地說。
「十萬？」
我和韓萌萌都感覺有些驚訝。
雖然我們口袋中的錢不止10萬，可只是換了一個信息，還未必知道真假，開口就是10萬，這未免有些獅子大開口了。
韓萌萌親了兩下嗓子，剛要開口說話，再次被陳大壯攔住話茬：
「你是想跟我砍價嗎？行啊，我可以一分不要……」
「10萬就10萬，吃飯我給我給……」
這次輪到韓萌萌打斷他的話茬。
我扭頭看了韓萌萌眼，面露不解。
人家不是說可以一分錢不要了嗎？怎麼還讓趕著給錢？
韓萌萌小聲對我說：「你知道不要錢的代價是什麼嗎？是他媽讓我跟他睡一覺！」
說這番話的時候，韓萌萌是咬著牙的。
我靠，睡一覺。
到底是時代變了，還是我落後了？怎麼現在的人，都變得如此奔放了？
「呵呵，那就一手錢，一手貨。」
陳大壯向韓萌萌伸出了手。
韓蒙蒙沉吟了一下說：「我們出來的急，沒帶那麼多錢，要不然……」
陳大壯哼了一聲說：
「別跟我扯那沒用的，我知道你韓萌萌是什麼德行，你是想白嫖我？」
我給我給……你等我，我這就取錢去……「
韓萌萌急切地說，轉身往外就走。
到了院子外面，傳來一陣汽車發動機的聲音，扭頭望去，韓萌萌已經開上這輛福特皮卡，朝胡同外狂奔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