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一個白眼懶得再跟他扯,繼續吃起肉來。
等到她滿足地摸著肚子,地上只剩一堆骨頭。幾人這才向軍營走去。
走回軍營,迎面便看到滿臉怒氣的樓玄以及······額,又一個美男子!
只見此男子身著一繡虎銀袍,威風凜凜。一雙瑞鳳眼,眼尾優雅地微微上翹。那琥珀般的眸子裡,眼光流而不動,迷人而富有魅力。
那男子不僅長相俊美霸氣,那渾身凌冽的氣息也是讓九歌打心眼裡害怕,她有一種感覺:這個人惹不得。
果然,眼前人一見到九歌便怒聲開口:「跪下!」
九歌聞聲渾身一抖,瞬間便被那股氣勢震懾,雙腿竟突然沒力直接就跪了下去。
上官墨見狀詫異:這上官月怎麼變得如此膽小?自己明明是叫青雲青志跪下,哪裡敢說她的半點不是?他可是聽夠了母親的訓話。
古越站在一旁也是一陣莫名其妙:「郡主你跪什麼?」
九歌抬頭:「不是他叫我跪下嘛?我可是很聽話的。」她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害怕的腿軟。
古越聞言好笑道:「不是說的郡主你。」說著眼神示意她看後面。
九歌順著他的視線不明所以地轉身往後看去,見著那齊齊跪在地上的青雲青志瞬間反應過來。
原來不是要讓我跪下。
暗自撫著胸口吁了口氣,轉頭便將手往古越伸去:「扶我起來。」
古越見狀莫名其妙,沒好氣地沖她開口:「幹嘛要我扶?」我跟你很熟嗎?
「咱們都一起吃過烤肉了,這就算是交了朋友。既然是朋友,難道你不應該扶我?」她如今的雙腿還沒緩過神來一直發軟,所以這古越她是賴定了!
古越聞言無語地翻著白眼,不就是一起吃了次烤肉嘛,怎的就突然成了朋友?他如今算是知道上官墨為什麼那麼怕她了,這不要臉的功夫還真是讓人望塵莫及。
本不願去惹的那身騷,但又轉念一想,若是今日不給她面子讓她下不來台,只怕日後會招來她的報復。他雖為神將在戰場上叱吒風雲,可是對付女人……他的本事還沒到家。思及此,只好認命地伸手彎腰扶她起來。
上官墨和樓玄見狀,皆在心中詫異:這兩人什麼時候關係變這麼好了?要知道他們之前可從未見過面啊。
九歌站起身來看著青雲青志為他們覺得不平,轉頭望著上官墨憤懣開口:「他們做錯了什麼?憑什麼讓他們跪下?」
只聽上官墨一聲怒言:「就憑他們沒有看好郡主!」
「他們不是和我在一起嗎?怎麼沒看好?」
「你問問他們!」
青雲低頭輕聲說道:「青雲青志擅自讓郡主離營!」
九歌有些動氣:「離營是我逼他們的,不是他們的錯。」
上官墨也不聽九歌說什麼,逕自揮手吩咐身後的下屬:「有錯就該罰,來人,將他們拖下去,每人三十軍棍。」
九歌一聽上官墨堅持要罰兩人立馬生出怒氣,離營是她當初逼的兩人,若真是讓他們受罰,那她不就是罪魁禍首?她絕不能讓這件事發生!想到這,也不管眼前人是誰,擼起袖子張嘴就罵:「你算哪根蔥?本郡主說不準罰就不准罰。」
見狀,青雲青志以及在場的所有人都驚訝了。從未有人敢跟王爺頂嘴,今天還真是開了眼界了。
生怕九歌被降罪,青雲趕忙看向上官墨急急開口:「王爺,郡主不是有意的,她只是失憶了,不認得您了。」
「王爺?」九歌詫異的看著上官墨,這就是傳說中小媽生的王兄?糟了個糕的,居然撞槍口了。
「失憶?」上官墨也疑惑的看向九歌:「你失憶了?」
九歌聞言也不敢再橫了,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如今敵強我弱,還是先低頭比較好,如是想著,嘴裡也弱弱的說道:「是。」
上官墨聞言心中欣喜。沒想到這老天爺也有開眼的時候,如今她失憶對我來說簡直就是萬幸啊。她不記得我了,也就是說只要我不再招惹她,那她就不會再纏著我了?
既然如此,那青雲青志就該罰地更狠些才對。如是想著,轉身便對著旁邊的人開口:「拖出去。」
青雲青志聞言皆垂了腦袋,認命地準備受罰。
九歌見狀有些慌了,她不想連累青雲青志,但她又不敢再與上官墨斗嘴,一時呆在那裡拿不定主意。
見那幾個壯漢即將架著青雲青志離開,她立馬慌了神,瞬間腦子一抽護在兩人身前:「要罰他們就先罰我!」
所有人見狀皆是一驚。這郡主是轉了性還是入了魔?竟然為了兩個小卒甘願受罰?
九歌話落,回過神來立馬懊惱。這不是傻乎乎地自己往槍口上送嗎?沒準這小媽生的正千方百計地想弄死我呢?
正懊惱著,轉念一想卻又定下心來。這上官墨好歹是我名義上的哥哥,要是真罰了我必定會被手下認為無情,影響形象,所以他作為一軍之將必定會為了保全形象而不責罰我才對。
如是想著,一雙眼睛氣定神閒地看著上官墨,她篤定了他不會罰她。
卻不想上官墨竟是冷冷開口:「郡主罰十五軍棍!」
此言一出,九歌立馬被嚇地身形一晃,她沒想到這小媽生的居然這麼狠,簡直是爛到了心肝!
她哪裡知道上官墨是想趁機給她留個壞映像,好以此來博得他日後的自由呢?
九歌性格是有些膽小,但在某些方面卻很倔。挨了十五軍棍,愣是沒有叫出一聲。
她在心中早已詛咒了上官墨千萬遍,發誓以後一定要報仇。
負責執行懲罰的人覺得她不像傳說中般驕縱,分明是個柔弱的女子,並且還是個美女,所以在執杖時偷偷輕了些,不然九歌早已屁股開花。
然饒是如此,九歌也傷的不輕。
正趴在床上痛苦地哼哼著,卻突然聽到身後有動靜,抬頭一看是古越,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開口:「你來做什麼?」
古越無語,自己好心來送藥,竟還被冷言相待,真真是個刁蠻郡主。沒好氣地拿起手中的藥瓶放在凳子上,轉身便準備離開。
九歌見狀將他叫住:「這傷我看不到,怎麼擦?」
古越反問:「難不成讓我給你擦?」卻看九歌紅著臉不再說話,也明白她什麼意思,無奈說道:「郡主,男女授受不清。」
九歌將頭蒙進枕頭,羞紅了耳根:「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
古越無言,這他可做不來,心裡會有陰影的。
九歌聽不到動靜,一抬頭才發現古越已經走了。無奈只好自己打開藥瓶將藥膏胡亂往傷口上塗。等到擦完了藥,她早就被弄得齜牙咧嘴,眼淚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孤苦伶仃地漂泊異世,沒人疼,沒人愛,就連擦個傷口也沒人幫忙……越想越覺得悲傷,直接埋進枕頭哭了起來。
這一幕恰巧被剛走到門口的樓玄看到,他突然覺得上官月也挺可憐的,至少失了憶的她看起來挺可憐。
九歌哭得正起勁,沒發現樓玄走了進來。最後還是樓玄看不下去開了口:「郡主怎麼了?」
九歌抬頭一看是樓玄,立馬便止住了哭聲,卻還是一抽一抽的悶著腦袋不回答。眼尾瞥見樓玄手上拿的小瓷瓶,愣了一會兒問道:「這是什麼?」
樓玄這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伸手便將瓷瓶遞了過去:「金瘡藥!」
九歌狐疑地看了看樓玄:「你會這麼好心?」
樓玄聞言有些悶氣:「愛要不要!」他好不容易想當次好人,沒想到這女人竟這麼不識好歹,早知道就是將這東西扔了也不給她,省的他來這兒受氣!
九歌被樓玄那一吼嚇得丟了魂,回過神來便委屈巴巴地小聲嘀咕:「幹嘛那麼凶!」卻又惆悵起來,她想家,想爸媽。
接下來的幾天,樓玄依然坐在凳子上睡,九歌卻彆扭地趴在床上。期間古越來看過她幾次,卻每次都被她氣的說不出話,他沒想到這妮子氣人的本事居然這麼強。
雖是只能無聊的趴在床上,卻也讓九歌發現了些什麼。沒想到樓玄雖然整天板著個臉,卻居然是對她極其照顧。她趴在床上動不了了讓他端茶送水,他竟沒有過一句怨言。
過了幾天九歌能走動了,剛一下床便看見青雲青志一跛一跛地走來:「郡主沒事了吧,連累郡主了。」
九歌也是撐著屁股,樣子滑稽:「連累什麼?是我害了你們。」
「哪裡,是我們連累了郡主。」
九歌聞言懶得再跟他們客套,翻了個白眼準備出帳曬個太陽,卻看見迎面走來的古越手上拿著一束花。這幾日古越雖說經常會被她氣個半死,不過幾次接觸下來兩人竟成為了朋友。
九歌望著那束花眉頭一挑,喲呵,沒想到這傢伙倒是挺懂事,知道看望病人要送點禮。
古越走近,看了一眼青雲青志:「傷好些了?」
「好多了,多謝將軍關心。」
「恩。」古越朝他們點了個頭,卻發現九歌正看著他手中的鮮花。莞爾一笑將那花遞了過去:「好看嗎?我看溪邊的花開了,想著你不能出帳,便給你摘來了。」
九歌喲呵一聲:「挺懂事。」便毫不客氣地拿過花放進了洗臉的銅盆,轉身便和古越出帳曬太陽去了。
再過了幾天,九歌能跑能跳了,青雲青志依然奉命照顧她。而她也得了自由被允許可以出帳,但不能走出軍營。
這天九歌帶著青雲青志閒逛到了主帳,聽見裡面審問的聲音一時好奇,便趴在帳口想聽點動靜。
守在門口的兩個侍衛在當初九歌受罰的時候便認識她了,想著她不像傳言般蠻橫,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卻不想九歌竟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那個被審訊的人不就是那個······那個開土飛機的人嗎?
九歌透過縫隙死瞪著那人,搓了搓手擼起袖子。好啊,你也來了,落到老娘手裡,可沒你好日子過了!
站直了身子,整理了衣服,扯著喉嚨清了清嗓子對著帳內問道:「我能進來嗎?」
上官墨一聽是九歌的聲音也沒想太多,剛想開口說進來就見九歌已經撩起了簾帳。
九歌笑呵呵的看著眾人,抬手打著招呼:「大家好啊!」再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綁的那人,故作疑惑的對著古越問道:「這是幹什麼?」
「抓了個奸細。」
「奸細?原來奸細長這樣。」
古越看九歌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男子,只以為是她花痴的病又犯了。
樓玄見狀也以為是她犯了花痴,趕忙用手捂嘴假咳了一聲,提醒她不要太過。
九歌聽到這聲音自然是懂了樓玄的暗示,周遭還有些不認識的軍士,看來應該是些小將領,她可不能在他們面前做得太過。
瞭然地遞給樓玄一個眼色,收了身形靜靜地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你們繼續,我就湊個熱鬧。」
上官墨也沒管她,打算將她無視,繼續審問起那人來:「叫什麼名字?」
那人像是還沒從周遭環境中緩過神來,一臉茫然地開口:「弋歐寧。」
上官墨繼續審問,九歌聞言心裡卻打著小九九:「弋歐寧?A市弋家獨子?弋家是A市第一世家,主營餐飲娛樂,兼營房地產,莫非他就是那個怪胎?」
她只聽說弋家獨子放著百億家產不要,整天躲在實驗室里搞研究,天上飛的、水裡游的、地上跑的,生物的、物理的研究了不少,年紀輕輕才22歲就已經是個科學家了。
他老爸老媽希望他繼承家族事業,他偏不。為了搞研究,躲他老爸老媽遠遠地,經常可以看見報紙上刊登弋家又找兒子了,麻煩知情人士給線索的消息。
她覺得放著百億家產不要,整天躲黑角落裡搞研究不是怪胎是什麼。
看來,今兒個是撿到寶了,她可不能讓王兄他們將他殺了。
思及此,趕緊湊上前去伸出雙手在弋歐寧面前揮舞:「回神了!」
上官墨沒問出什麼東西來正心煩著,被九歌這麼一打擾,立馬便控制不住大聲吼道:「上官月,你做什麼?」
九歌被嚇地渾身一抖,癟嘴說道:「對待女人呢,要溫柔,不然詛咒你一輩子娶不到娘子。」
「你。」上官墨被九歌噎的說不出話。
古越和樓玄卻是抿嘴偷笑,其他人也是儘量憋笑,一代戰神王爺如今是遇到對手了。
九歌朝著上官墨吐了個舌頭:「讓我試試。」
上官墨詫異:「你來審?」
「恩。」
「你要怎麼審?」
「對待美男呢,要溫柔。」
所有人無語,這上官月從來就沒個正行嗎?
只見九歌伸手在弋歐寧面前揮了揮說道:「帥哥,回神了。」
弋歐寧聽到動靜抬頭,黑眸里倒映出一位絕美的女子。精緻的容貌,俏皮的微笑,一下子竟讓他看的有些失神。現代美女確實很多,但卻沒有誰能夠美的如此舒心。
九歌看著弋歐寧的模樣唇角一勾,得意笑道:「哎,都怪本郡主長太美了,瞧你這被本郡主迷得神魂顛倒樣子。」說完還故意用手撫臉。
卻又突然變了臉色,一巴掌向弋歐寧揮去。
只聽「啪」的一聲,弋歐寧被打蒙,腦袋嗡嗡嗡地響,像裡面住了幾百隻蜜蜂。
九歌卻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又連拳帶腳打了很長時間,直到打的手都痛了才停下來。沒辦法,她朝九歌向來有仇必報,要不是這廝,她現在恐怕還在現代吃香喝辣當著她的藝術家,也不會離開爸爸媽媽,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就談戀愛了······
她將這些日子所有的哀怨全發泄在了弋歐寧身上,直到弋歐寧被打的鼻青臉腫像個豬頭。
古越看蒙了,所有人都看蒙了,郡主這是怎麼了,與這人有什麼深仇大恨,將人深深打成這樣,打人別打臉啊。哎,本來是個美男子,現如今······
九歌發泄完了,對著上官墨說道:「王兄你看,這人打成這樣也沒招個啥,看來嚴刑逼供是不行了,不如讓他做我的奴隸,讓我用行動感化他?」
眾人一聽算是明白了,郡主說到底還是為了這個小白臉,畢竟休養些時日又是個美男了。
上官墨聞言想了想,他覺得九歌說的有道理,若真是嘴硬的話,那嚴刑逼供定然是審不出什麼的,反正剛剛試探了他沒有內力,索性就讓九歌帶著他下去了,順帶增加了人手看管。
九歌坐在帳內,望著面前的著弋歐寧唉聲嘆氣:「都是為了救你,身邊的門神又多了。」
「救我?」弋歐寧齜牙咧嘴,一陣莫名其妙,他可沒忘了是誰將自己打成這樣。
「當然是為了救你,若不是我,他們直接將你殺了省事,還會留你性命?」
弋歐寧想想也有道理,開口問道:「為什麼救我?」
只見九歌嘿嘿奸笑,看的弋歐寧毛骨悚然。
「救你?以後你就是我的奴隸了。」
「什麼?」才出虎口又入狼口,弋歐寧無語問蒼天,要不要這麼玩我?
就在他哀怨之際,九歌一把擰了他肩上的肉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旋轉,弋歐寧痛地嘶的一聲趕忙逃離魔爪:「你幹嘛?」
「幹嘛?」九歌沒好氣地瞪著他,「要不是你。老娘能來這個沒有手機電腦的鬼地方?」她可深深記得在戰場上看到的血腥場面。
「手機電腦?」弋歐寧聞言也聽出端倪,渾身一個激靈:「你也來自現代?」趕忙湊上去去握住九歌的手,「老鄉啊!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啊。」
九歌抽出手白了一眼弋歐寧:「誰跟你淚汪汪?我說你騎個破電動車,非得騎出光速來,你以為你開的土飛機?」
弋歐寧一聽恍然大悟:「你就是開白色轎車的?」
「不然呢?」
弋歐寧抬起腫的讓人不忍直視的臉說道:「實在抱歉,我當時正逃命呢?」
「逃命?有人要殺你?」
「我老媽派人捉我回去。」
「你······」九歌氣的說不出話,好端端的跟自己老媽教什麼勁?白了他一眼,將藥瓶扔了過去:「自己擦!還有,記住以後必須聽我的,你是我的奴隸。」末了怕他反悔還加了句:「你欠我的。」
弋歐寧無奈望天,用腫成香腸的嘴低吼:「時運不濟,命途坎坷,這輩子算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