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東西,九歌也玩的盡興了,這才陪著無憂再次走入鎮上置辦東西。
絕色美女,呆萌和尚,眾人瞧著,真是個奇怪的組合。有人驚嘆九歌的美貌,卻也有人對著無憂指指點點。身為出家人,竟然跟女子同行,關係似乎還很親密,真是個不安分的和尚。
聽著閒言碎語,無憂心情沉重。這些話若是傳到了師傅耳中該如何是好?
九歌看出無憂的異樣,輕聲說道:「我去樹林等你,你買完東西便來找我。」
無憂點頭,心中長舒一口氣。
「那你小心些。」
「知道了。」說完轉身便離開鑽進了樹林。
無憂置辦了東西到小樹林去找九歌,卻發現不見她的蹤影。頓時心裡一陣驚慌,生怕她出了什麼事。
皇安寺經常會有許多外地香客慕名而來,也因此這鳳凰山下偶爾也會出現一些打劫的強盜。想到這,無憂懊惱地蹬了蹬腳,他剛剛怎麼就沒能想到呢?若是她遇上了強盜······
甩了甩腦袋不敢再想,急急地丟掉了手上的東西高聲呼喚,可是叫了幾聲也沒聽到回應。
心,沉墜谷底。
若是郡主出了什麼事,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也正是在這時,他才發現九歌在他心中已經占據了多重要的位置。
急聲呼喚:「郡主!郡主!」
終於,小溪邊傳來九歌的聲音:「無憂小和尚,我在這兒!」
無憂聽到聲音趕忙跑過去,只見九歌從溪邊的枯草地上站起身來,正笑臉盈盈地向他招手。
那一刻,緊繃的弦終於鬆了。
驚慌不再,隨之而來的竟是莫名的怒氣。疾步上前,瘋了般地衝著九歌吼道:「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不是讓你在樹林裡等我嗎?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九歌被無憂吼的發愣,她不知道向來可愛的正太竟也會有如此恐怖的一面。回過神來望著無憂,兩隻水汪汪的大眼何其無辜。
「我看這風景不錯便在這躺一會兒,再說了這裡還是在樹林裡啊。」
無憂看著九歌有些委屈的模樣,心中懊惱。他怎麼可以凶她?他怎麼可以凶她!語氣軟了下來:「以後不要這樣了,我真擔心你會遇到強盜。」
看著無憂擔心的模樣,九歌心中起了一絲柔軟,竟不自覺地拉起他的衣袖撒嬌:「知道了,以後不會了,無憂小和尚別生氣好不好?」
見九歌討好地笑著,無憂心中的怒氣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就像是吃了一罐蜂蜜,甜,卻不膩。
將衣袖從九歌手中扯出,努力地壓制著那內心的莫名情感。沒好氣地說道:「知道就好。」
見無憂臉上沒了怒容,九歌暗自舒了口氣。抬手遮眼望著遠天的太陽說道:「我看這裡的太陽不錯,曬起來懶洋洋的,陪我再曬一會兒吧。」
「嗯,我去將東西拿過來。」
兩人就這麼躺在草地上。陽光打在身上暖意洋洋,灑在河面波光粼粼。
九歌閉上雙眼享受著此刻的寧靜。
無憂則是靜靜的揣摩剛剛的情緒。
一種奇妙的感覺,可以讓人的心情在瞬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
微微轉過身看著身旁的九歌,她似乎睡著了。一張容顏恬靜淡然。
無憂望著那白皙的臉龐,那微挺的鼻樑,那捲翹的睫毛,還有,那紅潤的嘴唇······心中突然有了一絲衝動。
他的身體竟不由自主地向九歌靠近,終於附上了那抹紅唇。
原來,竟是這般香甜!
九歌被嘴上的一陣冰涼驚醒,睜眼卻發現無憂正吻著自己。腦袋轟的一聲,趕忙閉了眼,心中雜亂:他這是在做什麼?
無憂似乎感覺到九歌醒了,腦子瞬間亂做了一團。慌忙站起身來,懊惱地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
「我都幹了些什麼?我一定是瘋了!」
心尖在顫抖,無憂只覺得渾身發軟,後背驚出一身冷汗。他怕九歌生他的氣,怕她轉身再不和他做朋友。「她一定會認為我跟那些登徒子沒什麼兩樣的!」
九歌穩定了情緒裝作渾然不知的模樣,起身揉著眼睛,睡意朦朧。
「無憂小和尚,你怎麼了?」
無憂聞言,訝異的轉過身望著九歌——她,似乎還不知道?暗暗舒了口氣,微微握緊拳頭,趕忙回道:「沒什麼,太陽快下山了,趕快回寺廟吧。」
九歌聞言抬頭望了望天。
「恩?這麼晚了?那便走吧。」
一路無語,各懷心思。
無憂在心中默念:「還好,還好。自己是發了什麼病?竟做出此等事來?」暗自懊悔。
九歌卻回憶著這幾天發生的一切。
逛山採藥,吹笛跳舞,嬉笑打鬧······
自己竟在不知不覺間勾了小和尚的魂?
甩了甩頭,趕走那不該有的情緒。這小和尚從小在山上清修,偶爾瞧見的女人也不過是來拜佛的香客,興許是第一次有女子與他這般親近一時誤入歧途呢?
還是早些回去吧,讓這傢伙好好清醒一番,正好這麼多天過去了,也該回去看看歐寧將煙雨閣創辦的如何了。望向無憂開口道:「那個,無憂。」
聽到九歌叫自己,無憂心驚,莫不是她發現了什麼,慌亂開口:「什麼?」
「明日我就要回王府了。」
無憂一愣:「回去?」
「是。」
「哦。」驚慌不再,轉而替代的是一陣莫名失落。
原來,她是要回去了。
看著無憂失落的臉色,九歌心中竟起了絲慌亂。想要開口安慰,卻又打趣道:「無憂小和尚捨不得我回去?」
無憂聞言臉色一紅:「哪······哪有,你要回去便回去,關我什麼事?」
「呵呵,我還以為無憂小和尚捨不得我回去呢。放心,鳳凰山的觀日台是個很不錯的地方,還有那落日坡,夏天的時候我正好來避避暑,看看日出賞賞落日。」
「當,當真?」
「那是當然,騙你作甚?」
無憂聞言,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原來,她還會再來的。
第二天一早,九歌吃完早飯便帶著香蘭幾人去向住持道別。
住持這些天下來對九歌很是喜歡,若不是因為她是個女的,他恨不得立馬收了她做弟子。想著九歌慧根極佳,稍作點撥便能通透,性格也不扭捏,對很多事情有著自己的看法,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暗自惋惜,若是男兒身該有多好。
剛出寺門便看見無憂已經等在門口。九歌轉身對著香蘭幾人說道:「你們先去鎮上採辦些食物,我隨後就到。」
「是。」
看著香蘭幾人離開,無憂走近遞給九歌一支木簪。
「也不知道送你什麼,昨天去鎮上的時候覺著這簪子挺適合你的。」
九歌笑著收下:「很美,我定會天天帶著它。」
看著九歌喜歡這簪子,無憂歡喜:「你喜歡便好。」又掏出一個小葫蘆遞了過去,「這裡面是我做的金瘡藥,若是受了傷,塗在傷口上可以好的快些,也不會留疤。」
「那感情好,我這人做事有些毛手毛腳,經常受些小傷,你多做些,我夏天再來取。」
本是玩笑話,卻沒想到等她夏天再來皇安寺的時候,裝著藥膏的小葫蘆占據了無憂的半個藥房。
九歌走後,無憂站在寺門口良久。望著她離開的方向,心中一陣失落。
這些是九歌來之前他從未體會過的。
那個女子的一顰一笑,歌聲笛聲,還有那優美的舞姿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揮之不去。
從那以後,他從未如此急切的盼望夏天的到來。
每次去山上採藥,他總是會多采很多製作金創藥的藥材。
一想起那個身影,他便躲進屬於自己的藥房,數著日子,做著藥。
後來他才知道,早在當初梅林看日出時,他便失了魂,丟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