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見王怒火沸騰,周烈竟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干涉戰局,這就像兩個人下棋突然有一人不講規矩掀桌子,端的可惡。
「怎麼,你做好準備和我碰撞了?」周烈話音清冷,他不喜歡陷入敵人的節奏,所以每次對敵都要打亂次序,哪怕這個時間點他也沒準備好,卻有不計代價搏命的勇氣。
「頑劣小賊,我十維宇宙借你人族避難八千年,你就是這般對付避難地主人的?「神見王十分強大,這麼短的時間便制住怒氣,目光明滅不定似有所思。
「廢話真多,如果我能帶著人族前往大道背影前往所在,立刻就把這片天地讓給你,巨人族從我們人族這裡學了那麼多東西過去,唯獨沒有學會尊師重道!」周烈不在乎神見王所說的任何話,太乙領域拔高到頂點,他發現這個老傢伙要動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方與大道背影的契合度多刷新百分之三。
周烈劃分大道,費盡心機參悟,存在一個進度。
神見王更加直接,想要將自己融入大道背影,也存在一個進度。
按說神見王這份進度最多推進到百分之七十五,也就是已經融進去四分之三,在這個基礎上再想前進難上加難。
令周烈沒有想到的是,剛才某個時刻,神見王與大道背影的融合機率增加了百分之三,而且後面還在刷新。
「不對,百分之八十一,八十二……」
「了不得,逼近百分之九十了,能一直將自己壓制到這種程度,天底下也就這個傢伙能做到。」
神見山上劍拔弩張,飛蠍背後開始顫動,仿佛下一刻周烈的真身就要邁步走出來。
就在這種極致緊張時刻,天地轟然震動形成某種韻律。
從古至今所有聲音形成神符,戰場上所有轟擊成為神符,一切與陰陽五行有關力量化作神符。
那一個個符號傲然挺立,氣吞山河,遍布宇宙每片空間,所有肉眼可見光暗也在化作神符。
驀地,神見王駭然發現眼前一片漆黑。
不,連漆黑這種概念都不存在而是一片玄之又玄空曠。
電光火石間有亮光升起,那是什麼?
「祖靈?」
神見王沒有看錯,或者說沒有感知錯,那正是祖靈。
有第一道亮光就有第二道,之後越來越多,越來越密,恰如漫天煙花綻放。
周圍響起神見王話音:「周烈你竟然定住世間一切,讓宇宙由物質狀態進入精神狀態,這樣做消耗一定非常恐怖,值得嗎?」
「值得嗎?」周烈笑著回應:「有什麼值與不值?我周烈就是要掀翻棋桌。與你這個滿身腐朽的老東西大眼瞪小眼對視這麼多年,早就想爆發了!你以為我真要等到那些時間節點,出現命運交響曲般的時刻再動手?哈哈哈哈,你的格局呢?」
不等神見王說話,就聽四面八方響起破空聲。
「嗚……」
「嗚嗚嗚……」
「呼……」
「呼呼呼……」
感覺就像有大量戰鬥機衝來,神見山上忽然出現一道身影。
「誰?」
光華垂落,落英繽紛,從空中走來一尊祖靈。
「朕乃始皇,頭生白氣,王者至尊!」嬴政腰懸寶劍,身穿龍袍鎮壓八方。
還有人駕臨,黑白二分,星斗滿天!
他是邵雍,稱作邵子,學究天地,執掌造化。
「神見王你太狠了,給人族疆域帶來莫大損傷,多少人頃刻之間性命不存,死者哀嚎!知道什麼叫天作孽猶可存,人做孽不可活嗎?你真不是天,你最多是一個執念深重的老者。」
話音剛落,光影越來越多。
越女阿青緩步走來,周烈動容:「越女前輩,您不是自我消解了嗎?」
「呵呵,天地都成精神領域,等同眾生意識海具現,其實我一直都在,今日烈兒得道,心中實在歡喜,所以趕來相助。」
「多謝!」周烈真心感謝,儘管他付出巨大代價讓自古聖賢顯化,卻覺得非常值得,因為這些聖賢都是家人,希望子孫萬事繁榮,希望華夏神州腳下之路越走越寬。
「哈哈哈,恭喜道友即將踏出最後一步。」莊子來了,磬雲萬丈,道家先賢眾星拱月一般護持左右。
「神見王入魔深矣,當屠之……」劍聖裴旻出現。
畫聖吳道子,醫聖張仲景,書聖王羲之,草聖張旭,酒聖杜康,史聖司馬遷,文聖歐陽修。
樂聖李龜年,茶聖陸羽,棋聖黃龍士,曲聖關漢卿,詩聖杜甫,詞聖蘇軾,游聖徐霞客等等。
神見山很大,然而現在又很小,因為自古聖王皆降臨,在這般閃耀神輝下真的很小,很孤獨。
不單單這些聖賢出現,流著聖賢血的修士神遊天地,鎖定了一處處所在。
「朕統六國,天下歸一。築長城以震九州龍脈,衛我大秦,護我社稷。朕以始皇之名,在此立誓。朕在,當守土開疆,掃平四夷,定我大秦萬世之基。朕亡,亦將化身龍魂,佑我華夏永不衰,此誓日月為證,天地共鑒。」話音鏗鏘似鐵,隔了萬世尤在耳邊。
神見山上翻江倒海,隆隆作響。
光柱射向廣闊疆域,一尊尊巨人拔地而起。
「心神不是你們人族的專利,眾生皆有心神!看你周烈能維持多久。」神見王主持天下,光柱傳來吼叫,快速拔起眾多如山身影。
「轟隆隆……」
這是一場蓋世神戰,自古聖賢皆閃耀。
「殺……」
巨人們發現這種狀態對於自己極其不利,他們尚在適應便遭到襲擊,很多祖靈高達數百米。
「敵人太多!」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祖靈億萬,心神億萬,他們要報仇,為逝者報仇。
「巨人,拿命來!」
「我的孩子,我的夫人,啊啊啊,死在萬裏海濤中,是你們,你們全是劊子手。」
不論激進還是保守,不論高手還是基層,這一刻將力量激發出來攻向敵人。
周烈深深呼吸,他留在周家祭壇上的巍峨身軀正在快速崩潰,他留在深淵中的氣息也在快速消弭。
這種崩潰和消弭逐漸沖向本體,這就是周烈正在付出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