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有人喊了一聲「顧醫生」,他們便一齊望過去,見一家名牌鐘錶店前有個衣冠楚楚的男人向他們有來,祁承淮愣了愣,顧雙儀卻先開了口,「哦,宋先生呀,好巧。」
宋千里看著她的笑容又盛了些,「是很巧,顧醫生來逛街?」
顧雙儀點了點頭,「家裡長輩八十大壽,我們來挑個禮物。」
頓了頓,她又關切的問:「宋先生這個星期時間睡得怎麼樣,和治療期間相比有沒有不同?」
宋千里已經在她那裡做了近半年的針灸,儘管後來以為他的工作原因改為了每周兩次,但能堅持那麼久,已經讓顧雙儀覺得十分驚訝了。
隨著他病情的好轉,顧雙儀和他之間也已經變得十分熟悉,更何況還有張主任這個中間人的因素在,上個星期顧雙儀告知他可以不用來做治療了,只需平時注意飲食和休息,倆人又聊了不短的時間,道別時他仿佛還意猶未盡。
「多謝你關心,這個星期雖然沒有做治療,但還是和治療期間一樣,睡得不錯,晚上還是能睡六個小時左右,我覺得精神也不錯。」宋千里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絲毫沒慮及在一旁的祁承淮。
祁承淮原是將他當做了普通的病人,但看見他眼睛裡閃爍的內容時卻心裡一突,他是男人,是一個十分正常且感覺敏銳的男人,他很快就察覺到面前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對顧雙儀的好感不同尋常。
他眯了眯眼,不動聲色的看了眼顧雙儀,只見她一如平常的繼續寒暄道:「這是我應該做的,你是我的病人嘛,嗯,還是那句老話,多休息,錢是賺不完的,沒必要用命去換。」
「好,都聽你的。」宋千里依舊笑容滿面,一派的如沐春風。
祁承淮臉一黑,不等顧雙儀說話,便搶先道:「雙儀,我們可能要快些,有許多東西要買。」
「哦哦,對對。」顧雙儀想起了此行的主要任務,忙不迭的點頭應道,又沖宋千里道別,「宋先生,我們還有要緊事,就先走了,祝你身體健康。」
說罷她就扯著祁承淮的袖子要走,宋千里有些驚訝的看著她焦急的模樣,「……哦,好的,那……慢走,有空再聊?」
顧雙儀不在意的點了點頭,祁承淮卻抬起了眼,冷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握著顧雙儀的手,轉身往自動扶梯那邊走去。
宋千里站在原地,望著他們的背影,看見顧雙儀走了一小會兒後將手從男人手裡抽出,轉而緊緊的攀住了男人的胳膊,像只無尾熊一樣黏在男人身旁,藏青色的牛角扣大衣和男人的黑色衣服放在一起看,竟然如此和諧妥帖。
他怔了半晌,忍不住苦笑了一聲,早就認清了的事實,又有什麼必要去留戀,他們之間,不過是一段只有他自己知道的隱秘心事,於她而言,自己不過是她眾多病人中最普通的一人罷了。
而那個男人,那麼的敏銳而戒備,當著他的面,都不願意叫她的小名,好似怕被他知道一樣,可是他已經知道了,在某次治療完成後他在大堂逗留許久,天色暗下來才等到她出現,他跟在她身後,聽見這個男人叫了她一聲:「彎彎,回家了。」
那麼溫柔,又帶著不容錯認的繾綣,然後她便小跑著過去,緊緊的拉住了男人的手掌,他望見她臉孔上疲憊卻安逸的笑,不由自主的也低低的說了一聲:「彎彎……」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他打疊起精神,回到他的生活里,重新變作身披鎧甲的鬥士,在資本世界裡叱詫風雲。
他喜歡過一個人,不知緣由,不問前路,那個人,也不會知道。
祁承淮卻不似他傷感,倒是打翻了醋缸。他一路黑著臉,勉強打起精神陪顧雙儀選了禮物又逛了超市,一言不發的開著車回家。
顧雙儀見他一路上都不說話,覺得他是累了,便體貼的也不說話,一個人拿了瓶酸奶慢吞吞的吸著,一面吸一面玩手機,對著屏幕上的條漫嘻嘻的笑。
祁承淮等紅燈的空當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傻呵呵的樂,絲毫沒注意到他的情緒,立時心頭一哽,恨不得將人扯過來打一頓。
但好歹理智尚存,他努力的壓制住心裡的負面情緒,回到了家,將東西往茶几一放,坐到沙發上就閉起了眼。
「是不是很累了?」顧雙儀湊過去捧著他的臉看了幾圈,體貼道,「要不要喝杯水?」
然後她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又將買回來的東西一樣樣放好,猶自同他講話:「課題是不是很難做,每天你都那麼晚才睡,精神肯定不濟,嗯,以後早一點嘛,每次我都等不到你上來床一起睡的。」
她嘟嘟囔囔,也不需要祁承淮應她,皆因祁承淮平時工作就要話多,回了家反而話會變少,但顧雙儀的話他卻是聽進去了的,於是她也就習慣了他這樣。
但這次並不是這樣的,祁承淮心裡恨恨的想,又突然生出了些幼稚的彆扭,寧願憋著也不說,就等著看她幾時能開竅發覺他不高興了然後來哄哄自己。
時間一點一滴的滑過,顧雙儀特地煮給他補身體的鳳凰奶糊都吃過了,祁承淮終究還是失望了一趟,他看見她的神色和平時別無二致,心知她一定還以為自己是太累了所以才沉默。
至於他為什麼這麼想,鳳凰奶糊就是最好的證據。
但氣總是要疏散開去,否則憋著傷身,祁承淮憋了整晚的氣和壞水,不聲不響的就將主意打到了顧雙儀頭上去。
他特地早睡,顧雙儀有些驚訝,「你今晚不忙啦?」
「你不是才抱怨等不到我一起睡麼?」他挑了挑眉,手底下靈巧的解著她的衣服,順著衣擺就摸上了她胸前的柔軟,「怎麼,不高興?」
顧雙儀喘息著扭臉迎上他,笑得像只被順了毛的貓,「……嗯,喜歡的呀,最喜歡你了。」
她的眼睛彎了起來,卻捨不得離開他的臉哪怕一秒。顧雙儀用手勾住了他的脖頸,定定的看著他,用目光去描繪他的輪廓,似是要將他刻進心裡似的。
祁承淮低頭用力的銜住她的朱唇,聲音變得沙啞,「我是誰?」
「……祁、祁承淮呀。」她的聲音愈發的嬌軟,感覺到他的手指穿過衣料掐上了下頭的粉珍珠,他捏住那濕軟的地方一擰,她嚶嚀一聲就軟了在他懷裡,只覺得那裡有汩汩的蜜泉失控的湧出。
她有些羞,哪怕男女之事已經不再陌生,但面對著他仍是有些本能的羞澀。祁承淮將手抽出,伸到了她的面前晃了晃,她看見他指檢牽連著的水絲,面愈發的紅,囁嚅著不知道該不該說話。
「瞧,才一會兒就那麼濕了,都怪我冷落你了,以後一定不這樣。」祁承淮望見她眼裡迷離的迷戀,心情舒暢了許多,忍不住逗弄起她來。
顧雙儀聞言大羞,忙伸手去捂自己的眼,卻被他在半路截住,硬是迫著她的手往下,「彎彎,乖,給我解開。」
她摸上了他的褲腰,忍著羞憋著氣,哆哆嗦嗦的解了半天才完成動作,人已經軟成了一灘水,她手一松,乾脆躺平了任由他來擺布,反正他有的是辦法和花樣嘛,她只管配合就好了。
顧雙儀不知道什麼時候他進了來,只顧著跟著他沉沉浮浮,像一隻沒了方向的小舟,在無邊無際的大海里漂浮著,一時是和風細雨,一時又是驚濤駭浪。
「彎彎,你知不知道,那個宋先生喜歡你?」祁承淮突然停了下來,撐著手臂看著身下眯著眼哼哼的姑娘。
顧雙儀正是得趣的時候,見他不動了就掙開了眼,將他的話在腦子裡轉了幾圈才想了明白,一時間捱不住身體本能的渴望,一徑扭著腰想讓他動動,氣哼哼的道:「哪個宋先生,哪有宋先生?你動動呀……祁承淮……動動呀,我要你呀……」
「今晚在明珠廣場遇見的那個宋先生。」祁承淮還是不動,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吊著她。
顧雙儀得不到滿足,又覺得身子像被螞蟻啃咬般痕癢,哪裡還能想得起宋千里是哪個,到底還是嚶嚶嚶的哭了出來:「我不知道,他喜歡我關我什麼事,我又不喜歡他!你欺負我,祁承淮你個壞蛋!嗚嗚嗚,你欺負我……咳咳……」
她被嗆了一下,祁承淮嚇了一跳,忙幫她順了順心口的氣,又低頭去吻她,恨恨道:「但總歸是你招惹了他來,真想以後把你鎖起來……」
「祁承淮你無賴!」顧雙儀又扭了扭腰,聽見身上的男人忍不住大喘了一口氣,又有些得意,仰著頭去親他,嬌聲嬌氣的道,「不要吃醋了嘛,吃我呀。」
「叫老公!」祁承淮拍了一記她的翹臀,咬牙切齒的道。
顧雙儀咯咯的笑,「不要,太監才叫老公呢,我叫你先生好不好?先生,先生……」
她迭聲的喊,喊得祁承淮心肝亂顫,望著她迷離的眼眸,心裡暗罵一聲妖』精,手臂卻愈發將人箍得緊,不管不顧的大開大合起來。
夜愈發的深,但被翻紅浪卻仍舊不停,好似人世間的春光都擠在了一方天地中,手腳勾纏烏髮散亂,一室的曖昧越發的濃郁。
不知過了多久,顧雙儀眯著眼漸漸昏睡了過去,徹底睡過去前在心裡暗道打翻了醋缸的男人實在太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