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聽說了嗎?這大公主昨日被軟禁在自個兒宮裡了!」
「可不是嘛!」
有人起了個頭,就一定有人接話,而且搖頭擺尾的,說著說著就一副沉浸在其中的模樣:「要說也是說這生子藥的事情!若不是那幾個『復仇者』冒出來,我們還不知道咱們的大公主,居然就是民間反//動//派的第一支持人!」
「虧得皇太女這幾日一直在為咱們這裡里外外的做貢獻,她大公主嘴皮子嘚啵嘚啵一碰,為難咱們皇太女殿下跑斷腿啊!」
「我老早就看見皇太女殿下天還沒亮就帶兵出了城,據說是去捉拿煽動群眾的罪魁禍首了!——要說這殿下也是真好看,就不說她的政績,衝著她那張臉,我都義無反顧的推舉她!」
「是說呢!前幾日我還在城外看見了殿下就在學堂,有個小孩兒撒潑打滾的背不出來卻要吃糖,殿下親自蹲下來一句一句教他背的……看得我喲,晚上都睡不好覺,就為殿下祈福了!」
「……」
「……」
在茶館聚眾的一般是中年婦女,她們消息來源靈通,工作閒暇之餘,又喜歡沒事兒湊到一起聊聊天。閱讀
——當然了,她們大多是這街道里的掌柜,手上有鋪子的,閒工夫多。
幾人說了幾句,就見窗外傳來躁動,還夾雜著幾聲響亮的『殿下千歲』之類的……
婦女們對視一眼,連忙站起身扒到窗口去看!
外頭陽光正好,微風帶著點點燥意,落在那一襲青衣之上。
那人騎在高頭白馬之上,手穩穩的拽著韁繩,偏頭與身旁的副將交流著什麼——末了聽到有人喊殿下千歲千千歲,她便循聲望去,稍一微笑點頭。
皇城之中最不缺少的就是美人兒了,但凡有些家底的人家,出來的姑娘都是亭亭玉立、婉約大方,也有祖上跟其他族群聯姻過的,生的異域風情。
北鳳國的公主跟別國家的公主不一樣,她們也可以披甲上戰場,可以站在城牆之上供萬民瞻仰,可以自由行走在市井之間。
北鳳國民眾先前在二公主還沒冊封皇太女時,是見過她的。
或是在某一次去宮外祭祀的大典上,或是哪個與民同樂的節日上……
那時的二公主還稍稍稚嫩,板著臉像個小學究——他們更喜歡善言辭的大公主。
可時過境遷,風雲變幻。
這大公主居然與北鳳實行的國策國法不容,連皇太女之位都沒保住——反觀這新冊封的二公主……在一段時間未見後,以皇太女的新身份出現在大眾面前,帶著她為百姓謀求的福利,帶著屬於皇室的恩澤——從天而降,滋潤山林野間,讓他們信服,讓他們發自內心的信服。
今日的皇太女殿下才從外面『平匪』回來,一身青衣逸然,眉眼帶笑——眼瞧著,她身後的藍天白雲仿佛都比往日要鮮明活亮。烈日高懸,照得北鳳大地生機勃勃;她身後的城門街道仿佛都令人怡然自得幾分。暖風撲來,撲得城牆之下闔家歡樂;她身後的女子軍仿佛比上戰場時還要威風凜凜。銀甲長劍,斬得宵小之徒遍地竄逃。
她該坐在棋盤邊巧笑倩兮,芊芊素手撥弄棋子足矣。
她該坐在立在朝堂之上拱手對君王,泠泠清婉之聲可系天下事。
但此刻。
她帶兵出城剿匪,長劍染了血色,墨發染了風塵,卻不見一絲牽強,唇邊一點弧度比城外桃花林都耀眼燦爛數倍。
不提那容貌絕絕的五官,不看那一雙柔情似水的美眸,光瞧這一身青衣風姿,世間也難有第二位北鳳二公主虞代。
直到那長隊入了皇宮,眾人都久久沒有散去。
「二公主真的好好看啊我的天!!!不僅有才華能文能武,還能體恤民情、為百姓做更多事兒!打死我也不信,在二公主手中的生子藥會是那害人的東西!!」
「我也是我也是!!二公主的溫柔真是裝不出來的!!」
「我都想進宮去公主宮中伺候了……」
「……」
-
「母皇,兒臣回來了。」
虞代是皇太女,平日裡見女皇不必下跪。
女皇早就聽聞虞代把那賊寇頭子押回了皇城,高興的上午茶都多喝了幾口。
她先是止不住的笑了好一會兒,才非常感興趣的問虞代:「你是怎麼抓到那人的?」
虞代不卑不亢的迎面對上:「『復仇者』的名義能傳到皇城這麼快,之前又沒有半點風聲,這賊人必定是在皇城附近。」
「兒臣先後派幾個線人冒充真的被生子藥荼毒的受害者,在身上多處點了紅點,又在腹部以假皮貼上腫瘤……混入他們窩中,弄清楚事情起因經過,便立馬將其捕獲。」
因為他們這些復仇者嘴中的受害者肯定是假的,所以她就讓人冒充『真的』。
那些復仇者正是四處尋找由頭的時候,見真的有受害者,可不就迫不及待的接納了嗎。
「兒臣先一步斷了他們離京的路,只要他們跑了,就是往我北鳳大牢里鑽。」
「好!」
女皇光是聽著,都能想像那群人計謀敗壞之後如同喪家之犬的表情!
暢快的又笑幾聲,女皇便道:「此事朕就放心的交給你了,務必問出幕後主謀。」
「是,兒臣得令。」
女皇慈愛的看著她,「累了吧?不如先去休息?」
虞代卻是搖搖頭,她說:「兒臣午膳之前便可將幕後主謀的姓名交給母皇。」
女皇可太喜歡虞代這股子硬槓到底的態度了,她說事成之後給虞代多少多少賞賜,又許了幾個福利,才一臉滿足的望著自個兒閨女下去了。
宛碧淑道:「二公主殿下真是一日比一日用功,實乃北鳳幸事。」
「是啊。」
女皇也覺得這話說的不錯。
她竟然有些慶幸,慶幸這皇太女之位是給了虞代,而不是給了虞笑霜。
瞧瞧霜兒現在的樣子,真是跟代兒完全不能比了。
想到虞笑霜,女皇又有點難過。
她問宛碧淑:「你說,朕是不是對霜兒寄予的期望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