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換張臉，這股子流動在血液里的賤兮兮勁兒也沒減緩多少，真叫人萬般懷念。
虞代抽了下唇角。
樹尖的位置不低，從上面摔下來，不死也殘——可偏偏國師倒像是神祗在世，不僅沒讓她傷著，還用如此浪漫的方式，試圖營造一場偶遇？
身//下的小殿下沒有將他推開，而是用眸子輕輕描摹他的側臉。
分明是清淡冷漠的眼神，卻因此人是她，讓國師心中多了幾分溫暖。
對上她的眸子，他想，這人也並非徹底無情，總算是還惦記著一點他的。
哪怕只有一點點。
「你不是在地牢？」
——國師自己的皮也很好看，是屬於那種偏陰柔的長相，卻不會讓人誤以為是個女人。
他身上的衣袍不像是占星樓的服飾，倒像是在某家專門做定製款的布莊做的。
黑金相間，以墨色為底，用金線繡了很多竹子，盡顯沉穩與貴氣。腰間玉帶上搭配了不同顏色款式的玉佩，叮叮噹噹的，聽起來分外悅耳。
聽到小殿下問，國師瞬間就扁著嘴巴，「本座出來透透氣。」
不管那地方裝飾的多麼華麗多麼漂亮，說到底，還是地下邊兒，人待久了是要生病的！
出來透氣可是合理要求！
「……透到這麼遠？」
那你這一口氣也真夠長的啊。
「嗯~就這麼遠~」
國師蹭蹭身//下的小殿下，用膩死人不償命的語氣說：「本座的小心肝兒都棄本座而去跑了這麼遠，本座怎麼不能跑這麼遠了？沒這個道理的。」
「心肝兒在哪兒，本座在哪兒~~」
見國師這副『不談戀愛就去死』的模樣，虞代頓了頓。
末了，她十分惡劣的問：
「我去死你也去？」
「……」
國師停住了。
他面上的笑容還僵硬著，還維持著，卻已失了靈魂。
——明知小殿下這張嘴厲害起來不饒人，都做好了萬全準備，怎麼還會被她傷到呢？
國師失笑片刻。
他用鼻尖輕輕摩挲著小殿下的脖頸，輕聲道：「是呢。」
「本座來到這裡，就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這裡是哪裡？
戰場之上。
他來做什麼？
與他的心肝兒一同戰鬥。
為何？
沒有緣由。
——旁人聽見虞代那句話，覺得她就是在故意為難。
國師偏偏聽出了一股子兩人要殉情的意味兒。
他認為不是錯覺，是真的。
虞代微微一笑，嘆了口氣。
她說：「男人就是這樣，說的比唱的好聽。」
國師不贊同，他道：「你忘記啦？本座做了好多年的女人！」
「……你很驕傲？」
「怎麼不能驕傲了？！」
都受了那麼多年的苦了，怎麼還不能驕傲了！
國師瞪過來，當真是風情萬種。
虞代險些給他氣笑了。
國師哼唧兩聲，想裝作生氣的樣子——哼唧著哼唧著，卻發現根本就氣不起來。
他只好委屈巴巴的繼續在小殿**上蹭。
兩人鼻尖都是桃花香氣，呼吸的肺里也全都是。
整個人好像從桃花海里撈出來的一般，可這裡明明沒有那麼濃郁的花香氣。
小殿下罕見的沒有把他推開，沒有繼續說那些不好聽的話了。
國師反而很惶恐。
他蹭了一會兒，就有點不太敢繼續了。
——不能親近小殿下時，總覺得小殿下太過無情，連個機會也不給。
能親近小殿下了，又瑟瑟發抖，覺得小殿下在憋大招……
系統：呵，廢物男人。
虞代：呵，廢物系統。
【……我惹你了？！！！】
【虞代：嗯……沒惹？】
【……】懂了，惹你男人了是吧。
系統發現了自家宿主大大在這個位面的不對勁兒——具體表現可太明顯了，一說能說一出串兒出來。
就拿它這為數不多的跟宿主大大這麼些時間的經驗來說吧，宿主大大應該是上個位面受刺激了。
她從做任務開始，一直到現在，沒有遇到太難的挫折。
默默無聞的小員工時，她業績評分也從來不差——不跟別人比，也能給自己交一張完美答卷。
後來成為女配分部的扛把子，那自然是更加厲害了，走到哪兒都沒人不用敬佩的眼光望著她。
她知道上頭有人，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沒有切身體會過那天有多高，人有多狠。
019的出現，是一個開始。
宿主大大意識到，這sss級位面的管理者恐怖如斯，想如何操縱位面走向就如何操縱，甚至可以安排他一直跟自己在一個位面。
他不是系統局的主宰，卻相當於擁有最高權限。
這是虞代努力多少年都得不到的。
不談感情牽扯，就宿主大大本身而言，並不喜歡落於下風——她習慣用柔弱和溫柔來隱藏自己的真實實力，卻不代表她本身就是這麼一個脾氣軟到沒邊的人。
她是一個人類，擁有七情六慾，可能經過這麼多位面的磨合，這些情緒要稍顯平淡一些，但仍舊存在，誰也不能否認。
有的人看見這樣厲害的存在，會上去巴結，會想要成為他的人，會做出一些放低底線的事情……
宿主大大的性格註定她只會往前奔跑，哪怕用手去撥開前路荊棘，刺的鮮血直流。
她是脾性溫和，也同樣固執堅強。
她不願自己成為誰的附庸，唯一辦法，就是不斷證明自己，提升自己。
更何況……
女配分部部長的位置，不能是一個廢物。
不能是一個只能被人玩//弄的小可憐。
可是。
019像是在跟她作對。
她不強勢的時候，他就恨不得獨占她的所有。
她強勢的時候，他又委屈巴巴楚楚可憐各種沒底線沒下限的事兒都能做。
好像活著就是為了擁有她，就是為了跟她在一起。
這種屬於sss級位面管理者的浪漫……
確實叫人不得不為之動容。
虞代看了會兒夜晚的天空，這人就不老實的把臉懟到她面前，不讓她看天空，讓她看他。
「……」
老實講，一張再帥的臉看多了，也是會膩的。
虞代的眼神很好地表明了這點。
於是乎。
國師大人又有藉口撒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