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絕天老話音剛落,便舉起龍頭拐杖,以雄渾妖力向晉離攻去。
晉離右腳點地,迅速地往後倒飛,但是一個大境界的差距卻讓他無法在如此短的距離內避開獨絕天老的攻擊,只能硬生生地挨下了這一道攻擊。淋漓的鮮血頓時從他的左手指尖往下滴落,左袖被割裂了一道口子,血肉翻開,露出嶙峋白骨。
無論是近在咫尺的妖尊還是遠隔數里的人族修士,都沒想到會發生這一幕。
獨絕天老怒吼道:「晉離,你為何將麒麟角交給他人!你不是說,你需要用麒麟角來參悟突破,我才將這珍貴的寶物交到你手上的嗎!」
六年前,晉離從極北之地回來後,便到了妖境深處,找到了獨絕天老。他所來只有一個目的,便是借走麒麟角,讓自己好生參悟,藉此嘗試突破化神期。
獨絕天老本身就對晉離十分愧疚,當年蒼若妖尊對他可是有指點之恩,可是他卻眼睜睜地看著蒼若妖尊的子嗣受到那些屈辱,沒有出手相救。既然晉離開口,雖說有些猶豫,但獨絕天老也將麒麟角雙手奉上,並叮囑晉離小心守護。
事實上,獨絕天老在麒麟角上也設下了一些禁制,他讓晉離在麒麟角上留下一絲氣息,使晉離能夠使用麒麟角,也唯有他能操縱麒麟角。
這件事十分隱秘,放眼玄天大陸,知道「麒麟角在晉離手中」的,只有獨絕天老和晉離二人。
但是現在,麒麟角卻在眾人腳下的大陣上,閃爍著熠熠光輝!
獨絕天老憤怒地爆發出無盡妖力,晉離神色鎮靜,他化為原形,一條銀白色的巨龍快速地穿過雲霄。獨絕天老直接便追了上去,二者在這飄蕩不定的雲霧中若隱若現,翻滾翩動。
砰!砰!砰!
雖然身為神獸,但晉離也不過才大乘後期的修為,獨絕天老卻早已達到化神中期。
憑藉神獸強悍的身體,晉離一次次地躲過致命的攻擊,但獨絕天老卻招招致命,顯然已經將晉離看作是敵人。一道清亮的龍吟過後,晉離不慎被擊傷腹部,頓時留下汩汩鮮血。
望著這番情景,枯山的廢墟之上,紅衣魔尊忽然捏緊手指,怒喝一聲,執起長鞭便道:「獨絕天老,給本尊滾下來!」
話一落地,一道紅色身影便衝上雲霄,與獨絕天老對上,將他砸向晉離的攻擊擋開。
魔修的實力本就高於同階級修士,雖說無法對獨絕天老造成傷害,但魔千秋依舊能夠與他抵擋一二。這一戰打了足足半個時辰,魔千秋被獨絕天老一擊擊飛,撞入大地,砸出了一個十丈深的大洞。
下一秒,魔千秋又飛上空中,紅唇一勾,抬手擦去唇邊的血液,冷笑道:「再來!」
正當他們二者打鬥的時候,晉離已經恢復成人形。他用未曾受傷的右臂掩著流血的腹部,踉蹌地站在兩族的中間,不往左、不往右。往左是不知所措的妖族,往右則是懵懂茫然的人族,晉離擦拭著嘴旁的血跡,冷然地站在中間。
望著這一幕,玉清子也不知怎麼想的,竟然扔出了一隻玉瓶,道:「這裡是七品天璇回氣丹,吃下一顆,再拿出一顆碾碎敷在傷口上,可止住你的傷勢。」
晉離接下玉瓶,為自己療傷。
一時間,在極北之地,竟然分為了五股勢力。
首先是以太華山為首的人族勢力,他們來到這裡並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還不知方向。
第二是以斷魂宗、白家、神劍宗等為首的勢力,他們要找洛漸清報仇,便是粉身碎骨,也要與洛漸清同歸於盡。
第三是以獨絕天老為首的妖族勢力,他們和斷魂宗等人的目標一樣:擊殺洛漸清。
第四是以魔千秋為首的魔道宮,他們的意圖十分明晰,保住洛漸清,與天下做對!
而第五個,便是剛剛才被獨絕天老擊傷、似乎在私底下背叛了妖族的妖尊晉離。
按照獨絕天老的說法,他將麒麟角這樣的珍寶交給了晉離,晉離卻將它給了洛漸清。晉離才不過剛剛回到玄天大陸七年,為何會與洛漸清相識,還將這東西給了洛漸清?
以獨絕天老的態度來說,看樣子這麒麟角絕對不可能是被洛漸清搶走的,只有可能是晉離主動讓的。既然如此,那晉離為何會做出這樣的事,難道……他和洛漸清是一路的?!
便是出於這個原因,玉清子才送了天璇回氣丹,讓晉離療傷。
遙望著晉離仍舊難以止血的傷口,玉清子尊者思索許久,小聲說道:「神獸向來肉身強悍,恢復能力遠超常人。按理說,就算沒有天璇回氣丹,晉離也應當在一盞茶內止住流血,為何用了天璇回氣丹,他還花費一刻鐘時間……」
玉清子的聲音壓得極低,只被慕天心聽到。身為丹修,慕天心分析道:「莫非妖尊晉離受了傷?」
玉清子搖首:「不對。心兒,你修為尚低,你看不出來……這晉離的實力,比數十年前,其實有所下跌。」
諸多疑問終究無人能答。
這一座以三大神獸的身體之物為陣眼的大陣,橫亘了整條枯山山脈,獨絕天老本想停下去仔細觀察這座大陣,可魔千秋卻一直纏著他與他爭鬥,不肯放他離開。
獨絕天老怒吼道:「快去擊破這座大陣!」
妖族們紛紛回過神來,趕緊地攻了上去。
見狀,斷魂宗和白家等人也互視一眼,立即攻擊上去。
雖然沒有人知道這座大陣到底是什麼,但是一絲絲滄桑磅礴的力量卻從這座大陣的每一道紋路上散逸出來。這力量陌生而又古老,仿佛跨越歷史,以無形的壓力壓在在場每一個人身上。
斷魂宗的鬼修大聲吼道:「這陣法不對,我們趕緊破陣!」
這是什麼陣法?無人知曉。該如何破陣?亦無人知曉。
一道道攻擊撞擊在這座大陣的紋路之上,想要破壞它的靈力流動。但是漸漸的,所有人都發現,他們的攻擊如同石沉大海,根本毫無動靜。
一個妖尊說道:「我們一起攻擊同一個陣眼,這樣或許可以破陣!」
「好!」
所有人都集中了力量,瘋狂地攻擊起距離眾人最近的麒麟角來。這隻麒麟角幻化成一頭兇猛巍峨的雪白麒麟,但是它卻只是牢牢地守在自己的陣眼之上,不斷地朝那些進攻者嘶吼,始終沒有向他們發起攻擊。
這樣的情況令那些攻擊者更加放心起來。
太華山中,廣陵子尊者猶豫地看著這一幕,一旁,解子濯嚴肅道:「師父,不可讓他們破了大師兄的陣法。大師兄既然布下了這座陣法,必然有他的用處。」
廣陵子尊者遲疑片刻:「可是……」
解子濯握緊手指:「師父!」
正在此時,卻聽一道輕蔑的笑聲響徹雲霄,一道巨大的刀影劈下,將幾個最靠近麒麟幻影的修士劈開。一道白色身影迅速飛到了大陣之旁,他扛著一把碩大的刀,冷笑道:「想要破陣,先問過我秦歸鶴!」
不過眨眼,戚珞、秦斯夷、雲香……魔道宮的人全部守在了大陣之前,冷眼看著這些修士和妖獸。
雙方互相看了對視片刻,然後怒吼朝天。
「上!!!」
刀光劍影四閃奪目,妖氣與靈力在極北之地混雜交錯。魔道宮擁有三個大乘後期大圓滿的絕世尊者,即使數量遠比這些妖獸和人修少上許多,可他們卻能以一敵百。
鮮血從天空中撒下,如同血雨,浸染大地。
雲層之上,獨絕天老和魔千秋戰得火熱;雲層之下,成千上百的妖獸人修戰成一團。
而在他們的腳下,是一座閃爍著冉冉光芒的陣法。東北角上,一條金龍盤旋向天,沖入雲霄;西北角上,一隻麒麟腳踩大地,踏裂群山;東南角上,一頭鳳凰高鳴長歌,翱翔九天!
從它們的身上,一根根充斥靈力的光線穿透大地,互相交錯。它們交疊在一起,形成古怪的圖形花紋,仍舊在蔓延,仍舊在前伸,然後終於匯聚到了同一點,凝聚成了三角形正中央處的一朵九瓣蓮花圖形!
廣陵子驚道:「……李修晨?!」
不錯,只見在那朵九瓣蓮花圖形上正站著一個人,就是李修晨!
李修晨仿佛被困在了一座三角形的牢籠里,他不斷地敲打著金光牆壁,使勁手段地攻擊,這牆壁卻紋絲不動,牢牢地困住他。
天空之上,獨絕天老咆哮著吼道:「魔千秋,你為何處處與本尊做對!」
魔千秋一身紅衣於陽光下獵獵起舞,閃耀著灼眼光輝。他收起長鞭,囂張地勾唇,長鞭一指,冷笑道:「與你做對?誰要與處處你做對!本尊是要處處護著那洛漸清,你既然要抓他,便先過了本尊這一關!」
這句話響徹九天,站在戰場之外,藍衣妖尊聽到這話,只是微微垂了眸子,沉默不言。
魔千秋的猖狂將獨絕天老徹底惹怒,他憤怒地發出震天吼聲,抬起手掌指向天空,便見一座大山將天空遮蔽,直直地向魔千秋砸來。
望著這一幕,晉離雙眸一縮,魔千秋也抿了嘴唇,嚴陣以待。
血色長鞭執在手上,一道道血紅色的魔氣在鞭子上舞動紛飛。正在魔千秋長喝一聲,即將向那座大山撞去時,卻聽「嗡——」的一聲,一道青色的劍光從魔千秋的身旁竄過,筆直地擊在那座大山上。
瞬間!山崩,石碎!
獨絕天老噴出一口鮮血,睜大眼睛,看向魔千秋的身後。魔千秋亦是僵硬了身體,他緩慢地轉身往回看去,只見在自己的身後百米處,一個青衣絕世的年輕修士正執著一把劍,眉目冰冷地望著他們。
魔千秋嘴唇翕動,良久,才說出了那個名字:「洛……」
但他只開口了一個字,便被對方打斷。洛漸清雙眼圓睜,驚訝地看著他的胸口,忽然詭異地說了一句:「你的心怎麼會……」
魔千秋臉色一變。
不遠處,晉離也神色驟變。
洛漸清還未來得及再言,便聽獨絕天老怒吼一聲「洛漸清」,接著便操縱著巨山向洛漸清砸來。若是說獨絕天老與魔千秋的爭鬥,是後者勉強對抗前者;那他與洛漸清的爭鬥,卻已然成為了被後者的碾壓。
獨絕天老驚駭道:「為何你的進步會如此巨大!」
下一刻,巨山被青蓮劍氣擊碎,化為一塊塊的碎石。
洛漸清一道劍光擊在獨絕天老的胸口,將他的胸膛破開一個大洞。獨絕天老立刻被轟飛出去,然而此刻洛漸清卻沒有再追。
正是太陽行走至天空正中央的時刻,洛漸清右手執劍,劍尖指著被轟入大地的獨絕天老,左手飛速掐弄著手訣,形成虛影,忽然一指點向了李修晨。
轟隆隆!
只聽李修晨驚恐的發出一道喊聲,他所在的三角形囚籠倏地向上飛起,緩速地飛到了半空中,穩穩停住。這時,他正好處於金龍、火鳳和雪白麒麟的正中央,與它們唯一同一水平面。
李修晨震驚地看著這一幕,他一個抬首,便見到太華山的眾人。
李修晨用力地敲打著牆壁,喊道:「師父!解師兄!玉清子師伯!文龍子師伯!你們快來救我啊!他瘋了,他是瘋子!他根本不是人!你們快來救我!他一定會殺了我的,他真的會殺了我的!」
廣陵子猶豫地看著李修晨,隨著李修晨痛苦的嘶喊聲,廣陵子終於決定出手,但是卻被解子濯攔下。一身黑衣的年輕修士咬緊牙齒,盯向自己的師父,冷聲道:「師父,難道你忘了,五十年前,那道天雷是如何劈在我身上的嗎!」
廣陵子頓時啞然。
見到廣陵子放棄,李修晨面目猙獰地吼叫起來,他這時便仿佛一頭野獸,被困在了籠子裡,雖然沒有性命危險,但是卻不斷地掙扎。他開始瘋狂地辱罵洛漸清,辱罵解子濯,甚至開始辱罵自己的師父廣陵子,辱罵太華山。
在他的口中,太華山成了世界上虛偽的地方,廣陵子是個沒用的老畜生,連自己的徒弟都不保護。他這一生做的最錯的事情,就是拜廣陵子這個老東西為師。
廣陵子活了這麼多年,自認為自己已經是十分豪放粗獷的人,卻沒想到,有一天會被自己的徒弟罵成這樣。那些骯髒的詞彙令廣陵子惱怒羞紅,在天下人面前,真是丟盡了顏面。
別說他了,就是太華山的其他人,也都羞愧得不想承認如此粗俗不堪的李修晨,是他們太華山的弟子。
在被李修晨辱罵的人當中,唯獨洛漸清仿佛習慣了這一幕。他的目光平靜地從廣陵子等人的身上掃過,似乎沒聽到李修晨的謾罵,而是操縱靈力,在李修晨所在的那座三角形囚籠上,畫出一道道的符籙。
到後來,廣陵子一劍劈下去,怒道:「孽徒,住口!」
這道劍光根本無法擊中李修晨,便被這座大陣擋下。其實廣陵子尊者也知道,連獨絕天老都破不開的陣法,他也不可能破開,別提解救李修晨了,他連靠近李修晨都無法做到。
李修晨見狀,罵得更加起勁了,他像憋了很久似的,將自己一肚子的怒氣全部發泄出來。卻沒有發現,此刻無論是人族還是妖族,都目光奇異地看著他,好像在看一個怪胎。
而廣陵子等人也自然不知道,李修晨為何口不擇言地當著天下大能的面,辱罵自己的師徒的宗門。因為在過去的五十年裡,洛漸清一直用捆仙索捆著李修晨,也不殺他,只是一次次地劈爛他的嘴,然後帶著他去各種危險的險境,找尋寶物。
洛漸清雖然得到了五本《求仙》,可是他知道的劇情卻不是很多。
在第一年的時候,他用盡手段地折磨李修晨,讓李修晨被折磨得怕了,老老實實地交代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東西,也讓洛漸清知道,原來這李修晨竟然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過來的。
對此,洛漸清並不覺得多麼在意。他帶著李修晨去了後者口中的一些險地,以李修晨為誘餌,尋找到了無數的寶物。
洛漸清的境界一路飛升,二十年前在四大險地之一的昴笳之地,洛漸清從大乘後期成功跨越到化神期。那時候天空中劈下一道道天雷,似乎想要將洛漸清活活劈死,而洛漸清只做了一件事——
舉起李修晨,擋在自己身前。
自此,這些神雷便仿佛偃旗息鼓一般,沒有再動作。
五十年內,李修晨總是有許多好運氣,多次逃脫。洛漸清再如何小心,李修晨都可以找到機會逃跑,但是洛漸清卻決不放棄。憑藉《九蓮奪天錄》,就算隔著一百里的距離,洛漸清都能看到李修晨身上濃郁的因果線,於是他每次都能將李修晨再抓回來。
而如今,李修晨被關在這極北之地的地下整整十年,他終於沒有被劈爛嘴,也終於可以再說話。在那深深的地下,是無邊無際的黑暗,李修晨早已快要憋死,精神已然要崩潰。
就算是妖尊晉離,心志如此堅定的神獸,在被關入黑暗中一億年後,也從此畏懼黑暗。更不用說是李修晨,十年對他來說已然足夠長久,他沒有直接瘋狂,便算是幸運了。
當洛漸清將最後一道符籙打在李修晨所在的三角形囚籠後,只聽轟然一聲巨響,囚籠瞬間崩碎。李修晨驚喜地想要逃跑,誰料三頭神獸卻忽然盯向了他。
李修晨剛剛邁出第一步,金龍咆哮出聲,射出一道道雷霆。
李修晨剛剛邁出第二步,火鳳高鳴飛舞,扇出漫天鳳火。
李修晨剛剛邁出第三步,雪白麒麟狠狠地踩裂大地,滔滔颶風颳向李修晨。
這樣的情景讓李修晨害怕得頓時坐在了半空中,正在此時,卻聽天空中響起一道轟隆隆的雷鳴。
下一幕,在場的所有大能這輩子都無法忘記!
剛剛還晴朗的天空中,忽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一片漆黑!
太陽被烏雲遮蓋,光芒再也不見,一道道銀色的閃電在烏雲中翻滾掀涌,每一道雷霆都粗如水桶,比尋常渡劫期大能所遇到的最可怕的雷劫還要強悍十倍!
獨絕天老從地上的大洞中飛起,驚駭地喊道:「洛漸清,你這妖物,果然會毀滅天地……啊!!!」
「閉嘴!」
轟!
一道青色劍光劈下,在獨絕天老的手臂上掀飛一塊肉,獨絕天老猝不及防地慘叫出聲。
在漆黑可怖的蒼穹之下,一個俊美出塵的青衣修士右手執著一把金色長劍,左手托起了一盞青蓮玉燈,他連一絲餘光都沒有留給獨絕天老,倏地轉首,化為一道流光,義無反顧地向著天空衝去。
在即將衝到黑雲當中時,洛漸清忽然停住腳步,轉首看向身後的血衣魔尊。
魔千秋並未想到此刻洛漸清會突然回首看向自己,只見後者目光複雜地看著他,良久,才語氣深沉地問道:「魔千秋,你……到底是誰?」
聞言,魔千秋渾身一震。接著,他甩起長鞭,紅唇一勾,露出一抹囂張艷麗的笑容。一雙瀲灩的桃花眼中倒映著無盡光色,他嗤笑一聲,諷刺似的開口,聲音卻帶著一抹溫柔和懷念:「太華山的洛漸清,本尊是誰,由得你來過問?」
洛漸清猛然愣住,下一刻,他難得地笑了起來,接著再無遺憾地沖向黑雲,只留下一句話,震撼整個極北之地。
「今日,我便要告訴你們,這天到底是誰的天,這地到底是誰的地!玄天大陸,永遠只屬於玄天大陸!我們不需要任何一個氣運之子,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