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2024-09-04 09:24:03 作者: 南綾
  斐濟蜜月記

  秋意濃濃的十一月來臨時,危瞳和凌泰踏上了南半球的蜜月之旅。閱讀

  依照危瞳的意思,她原本想在澳洲轉機,先在雪梨找渃宸和邢豐豐玩幾天,再和他們一起飛去斐濟度假。結果臨行前接到邢豐豐的電話,說渃宸不久之前藉口有「重大事務」要辦,已逃離澳洲,她正在努力「追趕中」……

  探親這類事,下回請早。

  危瞳鬱悶得不行,難得出一次國,本想趁著人多熱鬧開開心心地玩一場,結果臨時被放了鴿子。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中,除了睡覺,她大部分時間都一邊吃著冰激凌一邊研究自己的死黨怎麼一年了還沒把她家的大師兄給拿下。

  對她偶爾發出類似自言自語的疑問,凌泰一概當沒聽見,只管安靜閒適地看雜誌。

  有些事情,其實很需要人為地調整一下。難得有一次蜜月旅行和一個非常適合他們度蜜月的地點,他不想多兩個煞風景的電燈泡。

  他們乘坐的飛機在南迪降落。

  達到的時間是上午八點,南太平洋濕潤的海風拂面而來,危瞳看著蔚藍天空下的陌生國度和各種膚色的旅人,突然間就興奮起來。

  「怎麼了,這麼高興?」將行李交給計程車司機後,身材修長的清雋男子自她身後摟住她的腰,優美的薄唇在她臉側吻了吻,「你如果喜歡這裡,以後每年都來一次。」

  「每年來一次哪還有神秘感啊!」危瞳說得煞有介事,「我只是突然想,這裡離中國這麼遠,萬一我們在這裡丟了所有的錢和物品,說不定就能有一場別開生面的蜜月旅行!你說如果我在街頭賣藝表演中國武術,會不會很受歡迎?」

  凌泰低咳一聲,默默走開。

  兩人訂的酒店位於珊瑚海岸的沃里克度假村,這條長達八十千米的沿海公路兩旁遍布著各類酒店。他們定了海景房,落地窗外便是風光旖旎的海灘。

  關於蜜月地點,雖然危瞳最後妥協,放棄了南極、珠穆朗瑪峰、亞馬孫熱帶雨林等心儀之地……但因骨子裡好動、愛冒險的因子作怪,危瞳還是把熱帶雨林徒步游、出海釣魚、竹筏漂流等列入了主行程。

  為此,她特意上網搜了很多關於斐濟的攻略,自己制定了整個旅行計劃,力求在這裡的十五天能成為兩人畢生難忘的時光。

  不過,這似乎只是她單方面的想法。

  事實上,他們在珊瑚海岸前兩天的行程如下:

  第一天:入住、海灘散步、午餐、午睡、SPA、晚餐、沙灘散步、「晚間運動」。

  第二天:晨起散步、早餐、游泳、午餐、午睡、海岸咖啡、晚餐、「晚間運動」。

  第二天傍晚,介於小妻子的強烈不滿,凌泰改變了晚餐地點,選擇了沙灘海鮮燒烤外加當地特色演出……

  然而如此換湯不換藥的行程,危瞳終於熬不住了,這晚待到他從浴室出來,立刻縱身跳上客廳沙發,威脅道:「明天再不改行程,今天的晚間運動就取消!」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在沙發的另一邊落座,順手取了本旅遊雜誌翻看起來。

  危瞳完全被無視……

  僵持了三分鐘,急性子的危瞳憋不住了,再度開口:「我說今晚的運動取消!取消哦!」她家老公雖是個虔誠的基督教徒,但婚後在盡到夫妻義務方面還是非常樂此不疲的。也虧得她體力好體質好才能配合。


  「正好,今天我也想休息。」凌泰抿了口茶,柔聲道,「乖,累的話你先睡。」

  乖個頭啊!危瞳毛躁地抓頭,兩天吃吃喝喝睡睡下來,不但不累,她精力充沛得能一拳打死一頭牛!這會兒還讓她睡,下午早睡夠了!

  威脅方案失敗,得換一換!

  危家大姐大從沙發上跳下來,蹭到他背後,手臂繞上他的脖子:「老公!」她甜甜地賣乖,「其實人家也不是很累,不如我們來聊聊明天的行程啊?」

  「你想怎麼聊?」男人唇角微勾。

  「你應該問我想去哪裡才對!」她蹭蹭他線條優美的臉頰,在上面啄了一口,「來這裡都三天了,每天除了睡覺吃飯就是散步游泳,好無聊啊!」

  「來海邊度假本來就是放鬆身心的。」

  「可我原本的計劃不是這樣的,我想去雨林徒步,想出海去釣魚!」她抱著他努力地蹭啊蹭,「老公,整天待在酒店裡我都快發霉了……」她蹭上他的大腿,再蹭上他的胸口,跟只貓似的。

  「乖。」他一手拿著雜誌,一手順著她的長長髮絲,「那我們明天去南迪走走?第一次出遠門,總得給你的家人帶些禮物。」

  他的話令她想起家中的危老爹和十一位師兄弟,聽聞她遠飛斐濟度假十五天,一個個羨慕得跟什麼似的。

  危瞳想想也對,禮物總是要買的,晚買不如早買,買完才能盡興地玩。

  於是次日,兩人拖著行李坐車返回南迪。

  哪知這一去,就是八天。

  原因是危瞳迷上了潛水……

  要怪,就得怪凌泰新訂的那家酒店的位置。

  酒店並不在南迪本地,而是在距離南迪約三十分鐘車程的丹娜努島。跟珊瑚海岸比起來,這裡的沙灘更細膩,海水更藍,酒店也更加豪華。

  危瞳從小在沒海的城市長大,曾見過最遠的海也不過是之前做凌泰保鏢時去的海南。那會兒她還在糾結凌洛安的事,加上工作出差來去匆匆,也沒顧得上玩。

  所以當第二天上午,她在海風和烤麵包的香氣里醒來時,便被窗外的海景震撼了。

  海水很藍,近在咫尺又無邊無際,連著天空的顏色,猶如童話世界。

  房間外的陽台上,凌泰一襲白衣長褲,神清氣爽地回過頭來,眼底蘊含著寵溺的笑:「終於醒了?早安。」

  儘管已做了一年多夫妻,這一刻她的臉還是紅了。

  昨晚入住酒店後,她因為口渴,錯把冰箱裡的當地烈酒當成飲料,一口氣灌了半瓶下去。待到凌泰淋浴出來時,她已經喝大了,正在床上邊喊熱邊打滾。

  看見凌泰出來,頓時一躍而起,非要表演脫衣舞給他看。

  凌老闆對小妻子酒後的種種行徑雖早已見怪不怪,但這晚到底還是被震撼到了。

  他被一把推坐在沙發上,強迫欣賞某人的脫衣舞。

  某人還邊脫邊提問:「我的腿很長吧?你摸摸,皮膚好不好?我的胸最近又變大了,因為我老公每晚都摸得很賣力……還有,我的腰細吧,豐豐她老眼紅……」最後總結為一句,「我漂不漂亮?」

  男人撫額失笑:「漂亮,你最漂亮。」

  「那你不親親我?」她勾住他的脖子,嘟起自己的唇。


  男人清澈的眸漸漸深邃起來,他輕輕撫著她的臉頰,壓住她的唇。細碎地啄吻,像是在品嘗她唇上酒的味道,然後是長長地廝磨,最後撬開她的唇,往裡探進去。

  剛剛觸上香甜的柔軟,大腿上的人卻突然驚跳起來,捂著臉頰一本正經地表示自己還沒洗澡。之後沖他眯眼一笑,扭身以Z字形朝浴室走。

  被挑起慾念的男人哭笑不得,又怕她在浴室里睡著,最終決定進去幫她「洗」。這一洗的後果,就是大半夜兩人都沒得安寧。

  結婚已經很久了,一些事也做了無數次,可有時候,熱情一旦被點燃就不可收拾。

  這個晚上,凌泰把小妻子所有的體力和精力徹底榨乾,凌晨時分,當她嘟囔著直喊困時,他卻自背後擁住她,不緊不慢地把昨晚整件事的始末一一說給她聽。

  對他而言,生活中的每一個細節都應該兩個人共享,尤其是那些另類又有趣的。如果就此被遺忘,實在可惜。

  所以此刻,當凌泰一派悠然地跟她說早安時,擅長酒後彪悍以及醒來遺忘的某人實在沒辦法裝不記得,她羞得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這天,危瞳因體力問題沒辦法去南迪購物,只好在百無聊賴下,選擇了浮潛。

  丹娜努島的海水非常清澈,危瞳是個游泳高手,連腳蹼都不用,面罩一戴便直接朝海里游去。

  她在水裡泡了很久,時不時丟幾隻蟹給岸上的凌泰,讓他拿給附近小餐廳的人清洗然後烤了吃。

  雖然這幾天海鮮吃了不少,但這是她第一次吃自己親手抓到的活物,加上島上餐廳師傅調配的妙不可言的燒烤調料,危瞳直嘆好吃。

  不但如此,她還蹭到凌泰身旁去問他的意見。

  「你親手捉的,其他人捉的當然不能比。」他寵溺地順著她濕漉漉的長髮,在她頰邊親吻,「老婆,明天再多捉一些?還有,這附近有可供客人採摘的熱帶果樹,你想不想去試試自己摘?你不是一直想出海釣魚麼,我們可以明後天租個船去遠一點兒的地方海釣,還可以找個廚師一起上船,新鮮的刺身非常鮮甜,海上的落日也很美……」傍晚的夕陽里,他清俊優雅的臉龐色澤瑩潤如玉,貼近的呼吸里儘是溫柔纏綿的氣息。

  來斐濟這幾日,明明兩人都在一起曬太陽,他的膚色卻絲毫不見變化。與生俱來的優秀基因讓已從淺麥色肌膚向小麥色肌膚進發的危瞳羨慕不已,同時,也心跳不已。

  結婚這麼久還會對著老公流口水的人應該也只有她了吧。

  這麼漂亮有氣質的老公提的要求,當老婆的自然一口答應下來。

  反正她身體素質好,下海上樹這種粗活重活當然由她來做!危瞳滿心都是歡喜和滿足,壓根就沒注意凌泰蘊藏在眼底的一抹深邃笑意。

  等到某人反應過來自己原本那些雨林徒步、竹筏漂流等冒險計劃尚未執行時,已經是他們在島上的第十一天了……

  然後,去南迪購物又花去了一天半的時間,他們的蜜月旅行只剩下可憐的三天半……

  這天晚上,她躺在陽台的長椅上,一邊喝果汁一邊堅定無比地朝自家老公說道:「明天堅決要去內陸雨林徒步,我車子跟導遊都找好了!」

  凌泰將視線從手機上收回,又看了眼遠處海天相接的景色,實在不忍開口打擊,柔聲答了句「好」。

  次日,暴雨傾盆。


  危瞳趴在陽台的玻璃移門上,既憂鬱又毛躁地抓著頭髮。

  「為什麼會下雨?」

  「這裡的十一月到來年五月屬於雨季,之前一直沒下,也算是我們走運了。」

  「我討厭下雨。」

  「嗯,我也討厭。」靠在沙發上邊看書邊品咖啡的男人故意蹙起眉頭,表現出討厭的樣子來。

  危瞳好動,枕在凌泰腿上看了會兒根本看不懂的電視,還是忍不住跳下沙發。

  「我在酒店裡走走,看看有沒有好玩的。」

  「要我陪你嗎?」他很了解自家小妻子的英文水平,就怕她急起來抓瞎。

  「不用了,這酒店才多大啊,我看看就回來。」

  凌泰沒料到,這一看就看出意外來了。

  二十分鐘不到,危瞳歡樂地跑了回來,拉著他就讓他換衣服。原來她在電梯裡遇見了一對同樣打算去雨林徒步的中國小情侶,也是因為下雨的事耽擱了。他們說這個海島的風雨來去很快,而從這家酒店開進內陸需要一兩個小時,所以他們決定先坐車去那邊的村舍民居,再看情況考慮要不要進雨林。如果今天實在進不了,就在民居住一晚,第二天再進也行。

  危瞳覺得這個主意很棒,問了他們是否願意同行,四人一車和兩人一車相比明顯能分攤掉很多費用,對方那個年輕男子很爽快地答應下來。

  凌泰看著面前的人激動的模樣,終是無奈一笑:「真這麼想去?」

  「對!」

  「好吧,你整理一下必需品,我馬上就好。」

  「老公最好!」她撲上去,在他臉上重重親了一口。

  開車的司機是個年近四十的壯漢,不是本土人,據說有一部分華人血統,說流利的英文,也會部分中文。

  路上,小情侶中的男子坐在前排,一直和司機說著話,時不時回頭跟后座的女朋友打情罵俏。危瞳坐在中間,有些羨慕地看著他們。

  凌泰比她大了很多,個性也沉穩,一般在陌生人面前,不會如此肆意地秀恩愛。

  「你老公話好少,他是做什麼的?」那男子不光跟司機兼嚮導能聊,顯然也想跟危瞳他們聊,無奈凌泰的話實在太少,他只得從危瞳這裡下手。

  「他就是這個性。」危瞳沖他彎眼笑笑,素顏的麥色臉孔剎那綻放出奪目的流光。對方愣了愣,過了好一會兒才低低地「哦」了聲。

  他坐正身子,又忍不住回頭看了危瞳一眼。

  這個回頭的動作太過明顯,他的女友立刻覺察到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什麼看啊!」

  「沒什麼,就覺得她笑起來很美,很像哪個大明星。」他的視線還在危瞳臉上打轉,卻感覺到旁側另一道清冷的目光射來。

  他稍稍側頭,對上凌泰清俊卻又淡漠冷冽的眸子,頓時心中一凜,馬上收回視線。

  車內的沉寂只維持了片刻,那男子再度回頭和自己的女友聊起天來,對方也像是習慣一樣,恢復常態跟他笑鬧。

  一路聽著那兩人歡樂的交談,危瞳愈加羨慕,到民居安頓好後忍不住向凌泰表示自己也想要那樣公開的打情罵俏。

  「傻瓜,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實。」他揉了揉她的頭髮,便進浴室洗澡了。


  幾個想碰運氣的人運氣並不好,這場大雨只在他們開車中途停了會兒,之後便繼續肆無忌憚地下著。

  當天進雨林的計劃泡湯,司機兼嚮導便建議他們留宿一晚,看第二天的天氣情況再說。

  於是當晚四人便在這間民居過夜,他們感覺十分新鮮,倒也不覺得簡陋。

  半夜,因為空調不好用,危瞳被熱醒了。民居外的雨似乎越來越大,混合著雷電,像天漏了一般。

  她下床找水喝,房間沒有,只得一路來到飯廳。剛倒了杯水,便被人從背後拍了下肩。

  她下意識地一個搭扣,按著對方的手腕就要甩出去,身後人急了,忙喊「是我是我」。

  借著幽暗的光,她看清對方原來是小情侶中的男子。

  她忙跟人道歉:「你也被熱醒了?」

  「是啊,這地方太破了,空調不行。不過這趟包車進來費用不高,也算值得。」他絮絮叨叨地跟她聊天,顯然沒有一兩句結束的打算,「主要是我女朋友想住那家酒店,你也知道那麼豪華的酒店,住一晚就要幾千,我們在那兒住了兩晚,所以接下來只能縮減開支了!對了,你們在那兒住了幾天?」

  「不記得了,十來天吧……」和凌泰在一起後,危瞳就從沒問過錢的事。

  「哇!你們這麼有錢,為什麼還跟我們擠一輛破車來這種地方?進雨林是沒錢的背包族才幹的事啊!」

  危瞳看了他一眼,只覺得這場對話讓她越來越不舒服,剛想開口告辭,對方的女友卻在這時出了房間。

  她面色不悅地看了他們一眼,用力把自己的男友拽到一旁,危瞳趁機開溜,然而背後那兩人卻嘰嘰喳喳地吵了開。

  對話中幾次提到她,危瞳覺得很冤枉,想回頭勸架,這時一聲驚雷剎那划過夜空,以驚人的氣勢和力度在他們耳邊炸響。民居的門窗通通被大風颳開,雨水一個勁兒地朝里灌,瞬間就淹沒了飯廳的地面。

  幾人尚在發怔,民居主人和司機卻分別從各自的房裡跑了出來。對方嘰里呱啦地說著危瞳聽不懂的話,那對情侶的臉色卻突然一變,忙朝房間裡跑。

  司機一把拽住兩人,似乎在說來不及了,推搡著他們直往屋外走。

  那個主人來拉危瞳,擠出一句不標準的英文,危瞳這回聽懂了,他在說「危險,快走!」。

  可是凌泰還在房間裡,她用力甩開對方的手,幾步朝最裡面的房間衝去。房門像是被東西堵住了,怎麼也推不開,她後退幾步,用力踹門,終於把房門踹開了。

  房裡早已一片狼藉,房間的窗戶全壞了,雨水倒灌進來,風卷著碎掉的樹枝,混著雨水直往裡吹。

  她幾乎睜不開眼,好不容易才看清床上並沒有人,她幾步衝到浴室里,發現也沒有人。

  她心急如焚,剛退到房裡,就聽見有人在喊她。

  透過破碎的窗戶,她看到站在屋外的凌泰以及民居的主人和司機。

  他們都在沖她大喊,然而風雨太大,她根本聽不清。凌泰看了眼民居,突然甩開兩人,朝房間沖了過來。

  後來的事,非常混亂,她已經不記得是民居先倒塌的,還是凌泰先越過窗戶衝到她身邊。唯一記得的是他伸出的溫暖手臂,以及他盯著自己的焦灼眼神。

  「傻瓜,站著幹什麼!」他一把抱住她,用自己的身體將她緊緊護住。


  「轟隆」一聲巨響,危瞳眼前頓時一片漆黑……

  再度醒來時,人已在南迪的醫院。

  她的手臂和腿上都有擦傷,然而這個時候她根本顧不上這些,一把揪住護士便問凌泰在哪兒。

  「在你邊上。」病床旁的布簾被掀開,他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地朝她微笑。

  後來醫生告訴她,算他們命大,這種天氣也敢靠近雨林,昨天晚上,內陸地區不少居民都遭了殃。

  十幾年難得一遇的大暴雨,沖塌了他們住宿的民居,而她居然只有手臂骨折,真是太走運了!

  對面病床上,那對受了輕傷的小情侶正在吵架,女方嫌男方太摳門,為了省錢找了個無牌嚮導,差點兒把她害死,昨天還只顧自己逃命,現在行李和錢都被水淹掉了,她要跟他分手!男方則嫌女方太市儈,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錢,再說丟的都是他的錢,她急個什麼勁!

  危瞳偎在凌泰病床前,將自己的老公緊緊抱住,一刻都不肯鬆開。

  「怎麼了?」他有些好笑。

  「我怕。」

  「怕什麼,傻瓜,你不是最喜歡冒險麼,現在錢和護照都沒了,跟你當初計劃的一模一樣。」他撫著她的腦袋,輕輕笑道。

  「我以後再也不冒險了,就陪你曬太陽、散步還有看書聽音樂。」她把臉埋入他的脖頸,聲音嗚咽,「你幹嗎要進來啊!我身手這麼好,根本不會有事,以前當保鏢時,每次都是我保護你……你幹嗎非要進來!」

  「傻瓜,哪有老公眼睜睜看著老婆有危險卻不救的?你早就不是我的保鏢了,你是我凌泰的妻子,應該由我來保護你。」

  她抬頭,對上他深邃卻溫軟的眼眸,心裡頓時軟成一片:「老公,你最好了……」

  他順著她的髮絲,將心愛的小妻子擁入懷中。

  回到Z城,已是兩周之後。

  除了補辦護照花了點兒時間,他們倒也損失不大,因為大部分行李包括買回去送人的禮物都擱在酒店房間沒拿。至於錢的方面,凌老闆更加不擔心。

  回去時,兩人坐的是私人飛機,凌老闆的前助理陸路先生早已安排好了一切,畢恭畢敬地在Z城機場迎接他們。

  看到凌泰好好出門,斷手而歸,陸路在心裡慶幸自己給老闆買了雙份保險。好歹能賠點兒錢,雖然對凌泰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可至少證明了陸路同志是個很有遠見的青年。

  一個多月後,凌泰的手臂基本恢復了。

  此時正是Z城最冷的時候,邢豐豐在一個大雪天,奇蹟般地出現在了他們的畫廊。

  畫廊很熱鬧,陸路在和凌泰聊天,危瞳則在沖咖啡,擱下給兩人的咖啡後,她幾步跑了過去:「你怎麼回來了?」

  「別提了,你大師兄跑非洲去了,我順道回來看看你。你以前不是常說想去非洲看沙漠嗎,要不一起去?叫上你家凌大叔,就當——二度蜜月!」

  「噗——」陸路一口咖啡差點兒噴了出來。他回頭看了眼凌老闆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湊到他耳邊低聲道,「老闆,其實比起保險,我覺著你還是去學些空手道之類的武術傍身比較實在……你明白,有時候度蜜月這種事,也是挺危險的……」

  大雪初融的春天,凌老闆與保鏢小妻子的婚姻生活依舊豐富多彩。

  【全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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