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點上一根煙,眯著眼睛得意的笑了笑:「查誰啊?」
這個笑容,范純良心照不宣。
上次辦駕駛證的事兒,老周是真絕了。
前後不到幾個小時,事兒就辦成了,實話說,路子真夠野的。
「國有不良資產處置公司,總負責人,嚴小雷。」
「大人物啊?」
老周頓時皺了皺眉,認真了起來。
這不簡單的是花錢辦事,畢竟涉及到衙門,涉及到公家人。
「算不上什麼大人物。」范純良實話實說:「一隻鼻子兩隻眼,全社會誰不是給人打工的?再大的人物,能大到哪兒去。」
「這倒是。」
老周憨厚的笑了笑:「行,這個事兒,我來辦!」
「比較著急,這事兒慢不得。」
范純良提醒:「花點錢沒什麼,事兒得辦靠譜。」
老周說:「那也要看是什麼消息,正兒八經的消息,不花錢就能辦,要是查他老婆有沒有出軌,有沒有吃人家的黑錢,這事兒花錢也辦不了。」
「行啦,別開玩笑,最遲明天晚上,我要看到資料!」
「成!」
第二天。
范純良一天優哉游哉,在極星公司生產車間,包裝車間,庫房等等轉了一圈,簡單視察了一下。
相關工作都非常到位,就很滿意。
又去財務辦公室,找喬羽曼看了一下最近半個月的帳目。
利潤是不小。
而且還在穩步增長。
但是由於購銷中心那塊兒開始投入運營,加大投產,所以硬性支出也變得多了不少。
半個月下來淨利潤也就不過百萬。
「可以了!加大投入是為了賺未來,立足當下才能展望未來!加油!」
「嗯!」
喬羽曼點點頭,然後有些難為情的說:「范總,這個周末我想回家一趟看看爸媽,車子我要用一下……」
「當然!車本來就是你的。」
范純良這才一拍腦袋。
喬羽曼的車自己反覆的開著,屁股都沒挪開過,搞的跟開自己車一樣一點兒都不客氣,著實是過分了點兒。
「抱歉啊羽曼,這麼長時間一直都在用你的車……」
「沒關係沒關係……」喬羽曼說:「范總,那個……我不僅要用車,人,我也想用一下。」
「啊??」
范純良被這話搞的一愣一愣的。
「什麼意思?」
「唉,我就直說了吧……」喬羽曼吞吞吐吐了半天,臉都紅了,說:「我爸媽催婚催的厲害,一直著急讓我跟一個男孩相親,我想……讓你幫我去頂個雷行不行?」
「噗……」
范純良差點兒沒把中午飯噴出來。
「這都九十年代婆媳三角戀電視劇里的劇情了吧?怎麼這都千禧年了還在上演?真的假的啊?冒充男朋友這麼狗血的劇情還會有?」范純良臉都綠了!
喬羽曼也是一臉的尷尬:「可能……可能是藝術來源於生活吧。」
「但是范總,如果你為難的話就算了,反正……就算是頂一下雷當個擋箭牌也是暫時的,終究紙里包不住火,也不是長久之計……」
「我答應了!」
范純良斬釘截鐵:「我這個人從來不看那麼遠,什麼長久之計不長久之計的,如果眼前都不顧好還談什麼以後。」
「真的?」
喬羽曼頓時兩眼放光!
「嗯。」范純良看了看自己這一身行頭:「當然了,你覺得合適是先決條件。」
「合適合適,特別合適!」
喬羽曼說:「范總你年少多金事業有成,這麼年輕就有這麼大一個公司,手下養活著四五十個員工,已經很了不起了……」「你這麼誇人,收稿費不?要價太高我可支付不起。」范純良笑道。
「沒有啦,我說的都是真的……」
「行啊,被你誇的屁顛屁顛的,這個活兒不但接了,還必須得干好!」
「謝謝范總!」
「好,幹活兒吧,周末提前跟我說一下,我好去剪個頭髮。」
「行。」
范純良也考慮著,現在手裡有點資本了,也是時候去提個車了。
總開喬羽曼的車也不是個事兒,姑娘家平時逛個街發現車不在手上,又不好開口,也怪難為情的。
買什麼車好呢?暫時也還沒想好,不過這事兒必須提上日程,就等這個周末吧,只要選定了車型,交錢提車這事兒倒也好辦,花不了幾個時間。
晚上。
就這麼等了整整一天。
終於把老周的資料給盼來了。
不多,就幾張紙,在一個文件袋裡面放著。
「范總,搞定了!」
「花了多少個大字兒?」
「五百塊,還是挺貴的。」老周說。
「漂亮!」
范純良一打響指:「你要是一分錢沒花,就證明這資料一文不值!一個給衙門辦事兒,頭頂烏紗的人,五百塊錢不貴!!」
得到了肯定,老周心裡也高興。
「那,范總,我出去忙了,你慢慢看……」
「好的。」
范純良趕緊打開了文件袋。
嚴小雷。
1966年生人。
知識青年。
曾經任職某村民小組長。
後來兩年一個階梯的往上爬。
如今已經是正處之級的職務。
本科學歷在讀。
……
以上這些,范純良寥寥看了一遍。
主要是後面。
前面那些資料不值錢。
五百塊錢錢都花在後一頁了。
范純良認真的看,最後總結出了幾個關鍵詞。
為人低調,行事謹慎,深居簡出,不喜菸酒茶,不好客,不喜拋頭露面。
經常出入的地方——「風雅頌茶會館。」
後面附帶的是風雅頌茶會館的資料,老闆是個呂-彤志,名叫張敏,和嚴小雷是姨家表兄妹關係。
風雅頌茶會館,經營業務並不廣泛,私人餐飲,高端茶水,以及古董瓷器。
范純良猜測,私人餐飲和高端茶水,不過是打個幌子,吃飯喝茶老三樣,這是國人習慣,真正的「點睛之筆」,應該還是古董瓷器這一塊兒。
看完了資料,范純良默默思忖:「深居簡出,行事謹慎,卻整天待在茶會館玩兒古董花瓶,而且這茶會館的老闆還是至親家眷,有趣,真有趣啊……」
范純良腦海之中分析了一圈,慢慢的就笑了,嘴角勾勒出了一個弧度,最後食指並著中指彈了一下這份資料:「這玩意兒,五百塊錢花得值!!」
「趙初雨!」
收起資料,范純良喊了趙初雨一聲!
「在!!」
「換身衣服,晚上跟我出去一趟!」范純良隔空喊話!
「好的!去哪裡?」
范純良道:「風雅頌茶會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