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郡郡守府,許多魚翻看《商會內參》,裡面有各地的工程大動作。
疏通淤塞河道和合川提防,這個大工程,受到各地民眾的強烈支持。
無論他們以前是哪國人,無論他們的家人是否有在戰爭中出現傷亡,他們都擦乾淚水,扛起鍬耒,暫時地遠離家園,開挖河渠。
「辛苦我們這一代,利千千萬萬代!」這是鄉老們在動員時喊出來的口號。
戰亂不僅帶來人口上的傷亡,也給河道造成了不利影響。
山東六國,在瀕臨亡國的時候,完全沒有人力財力整飭農田水利,其主幹水道幾乎無一例外地淤塞損毀了。
好在,這一世,有了許多魚的蝴蝶效應,六國滅亡的速度加快,其河槽的淤塞程度遠不上歷史上的記載,為民夫們省了不少力氣。
至於楚國境內最大淤塞在於進入淮水的楚國南段,這也被開發楚國的許多魚解決了。
負責此事的蒙武,命家人給許多魚送來不少厚禮。
韓非翻看禮單,取笑許多魚:「您可終於收到一份賀禮了。」
這些年,許多魚向來都是把禮送出去,很少收禮。
「這是我該得的。天知道楚王是怎麼治國的,那河段淤堵的,簡直要命!」許多魚一想到,在疏通河道上花費的海量銀錢,就心痛得無法呼吸。
韓非沒理她,徑直看河渠規劃,嘖嘖稱讚:「大王真是雄主。瞧瞧這工程,會稽郡的通陵渠、長沙郡的汨羅渠、隴西郡的秦渠、陳郡的琵琶溝……若是能全部竣工,這天下一體,指日可待!」
許多魚想起後世石碑上的刻字,石碑上說沒有川防險阻,漕渠水道疏通後,耕地穩定,庶民沒有增加徭役,天下都很安定。
男子喜歡自己耕耘的土地,女子專注自己的家業,各種事情都很有秩序。
部族們恢復了交流,家家戶戶安居樂業,天下農耕再度興盛。
「真好。」許多魚眼眶濕潤,真好,自己的到來,沒有蝴蝶掉這份安穩。
忙碌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
這一年的時光,就在春耕,大典,基建,秋收中度過了。
咸陽大臣官吏們,全幅身心地撲在自己的那攤事物上,為每一次完成目標而歡呼雀躍。
巴蜀郡則像個老大哥,為各郡提供支援。
「水工不夠用了!」
「找巴蜀郡。」
「器械少了!」
「找巴蜀郡!」
「遇到了技術難題。」
「去巴蜀學宮,找工科老師!實在不行,去巴蜀工坊!」
「《巴蜀報》呢?上半旬的工程進度總結在哪?我們排第幾?還有疑難問題匯總,上面有沒有我們遇到的問題?」
《巴蜀報》儼然成為各個工地不可或缺的技術指導手冊。
上面有每個工程遇到問題的投稿,以及巴蜀學宮和工坊對這些問題的看法及意見。
相里衷也會根據他們提出的需求,製作出相對應的工具器械。
時間來到歲末,關中大地,大雪紛飛。
咸陽官署中,燈火通明。
「年節沐浴省親假,還有誰沒請?」負責登記的官吏頭禿,是自己太忙了,所以沒把請假的人給記錄上?怎麼本子上,一個請假的都沒有?
「啊?時間過得這麼快?我都忘了年節的事了。」官吏抬起頭,拍拍額頭。
「算了,不請了。忙著呢,我這裡一休息,工程進度又得耽誤好幾天。大雪的天氣,進度本來就慢。」話音剛落,官吏繼續伏案。
「我也不請了。家裡來信,說十分繁忙,沒空接待我。」
「我也不請了。」
「哈哈,你們是得到消息了嗎?」官署主官笑著大步走了進來,「方才,大王召開會議,說是鄭大人已經勘定了天下路渠之架構大網,明年開春後即可動工。」
眾人歡呼,早日動工,早日見證奇蹟!
「不是說需要至少一年時間嗎?為何提前了將近半年?」有官吏問道。
官署主官對著西南方向行了個大禮,滿心佩服道:「這就多虧了定安侯。巴蜀商會並未藏私,將歷年來的道路圖都交給了鄭大人。」
「是的,就連清淤的工程,也多虧了定安侯和巴蜀郡人。」
「聽聞蒙大人送上了私禮。」
「定安侯對我們的幫助如此大,若非我夠不著定安侯,我定是要備上後禮的。」
「正是如此!」
秦國的辦事效率是相當快的,不到三日就定下了框架,而這個大工程,也在《巴蜀報》上進行刊登!
秦王政定下的框架圖,足足有大道四百餘條,共分為四級!
第一大層級:郡縣官道三百九十餘條。這是以前六國的道路,規格不一,多有不聯通之處。
秦國對這些道路的處理是,由國府統一督導,由個郡縣自行修復疏通,並設立路政法度。
第二大層級:內史郡通外官道十二條,這是秦國故土的核心部分,在原有的根基上進行拓寬加固。
第三大層級:天下馳道,以四大馳道為交織幹線,主要連接的是函谷關,燕齊,吳越以及南海。
這幾大馳道,採用的是許多魚提供的土水泥,只收取成本,並未盈利。
馳道的要求參考巴蜀郡,要求寬五十步,三丈而樹,厚築其外。
第四大層級:關中至九原直道。這條直道劍指匈奴,並未在《巴蜀郡》上刊登。因其特殊的作用,其建造和路政都由九原大軍負責。
這份框架圖一經過問世,就引起天下震動。
南海諸部在得知有一條專門的馳道連結南海後,第一時間紛紛找到許多魚,要求出力。
本來被徵召的南遷大軍,也因馳道的規劃,緩解了思鄉之情。
有這馳道,原本三個月的路程,可以縮短至一個月。儘管普通庶民沒有資格走馳道,但是可以沿著馳道走啊!
「真是宏偉壯觀啊!有了這些通道,咸陽政令將四通八達!九原郡地勢也不再是出兵匈奴的阻礙!
韓非從這份報紙上,不僅看出秦王政的國家治理觀念,更看出他對匈奴的磨刀霍霍。
韓非瞥一眼擺在許多魚案頭上的一摞信件,那是來自匈奴的某支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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