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真眼中閃爍著異樣,她看向收刀而立的周白,剛才這一刀絕不簡單,是一種人道神通,應該就是其第二神通。
將羅盤收了起來,文蒙上前拍了拍周白的後背說道:「周小兄弟,你這刀法……確實了不得了。」
「這是人道神通。」周白不打算掩飾,不過並未過多解釋。
文蒙心中暗道一聲果然如此,也怪不得王真會如此看重他。
「看不懂,看不懂……」侯道人搖了搖頭,這一刀斬出給他一種避無可避的錯覺,到現在還是如芒在背。
周白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屠刀,經過這一場大戰,刀刃上多了幾個不大的口子,雖然並無大礙,但恐怕堅持不了太多的時間。
「危機已除,不過後續的麻煩不小。」王真食指微動,身上的血水頓時落到地上。
她看了一眼滿目瘡痍的周圍繼續說道:「接下來交給官府吧,今夜杭都也不知死傷有多少。」
周白臉色有些凝重,神像橫衝直撞下來,不知有多少座房屋被撞的坍塌,他能夠聽到黑夜裡有著小孩的啼哭聲以及女子的咒罵。
「你也別太過內疚,這世間妖魔鬼怪橫行,我們冥典司也只是盡力做好自己的職責。」文蒙見他的情緒免不了有些低落,便想起了自己剛加入冥典司那一會兒。
點了點頭,周白很快便收拾了心情,他倒也不是內疚,只不過看到相熟的人因此傷亡,有些介懷罷了。
「走吧,林大年雖然傷不致死,但免不了要養傷一段時日,我們先回縣衙。」
說完後,王真將林大年扔到了周白的身上,自己轉身便離開,兩人連忙跟上。
黑夜之下,不少人在忙綠,趙知府調度的能力不錯,得知鬼物別滅殺後,立刻讓衙役動員百姓收拾起了廢墟,已經有人朝著這個方向而來。
侯道人看了一眼肉鋪,在神像的攻擊下,已經損毀小半,他一咬牙也追了上去。
這註定是個不眠夜,月色高掛,鬼物的威脅已經消失,但大多城中的居民整夜未眠。
縣衙中有著十幾間客房,因為是臨時居住的關係,裡面略有些簡陋,王真也不嫌棄,便帶著他們住下。
不過歷經如此大戰,哪還有什麼睡意,幾人在院子裡吃些官府準備的簡單飯菜。
林大年已經被安排養傷,而周白有著一肚子的疑問想要開口。
「話說你們冥典司不幫忙嗎,有著術法神通在,清理廢墟總比人力來的快。」侯道人咬著饅頭含糊不清的說道。
文蒙不知他是野道人,想著同是道門師兄弟,便開口解釋道:「冥典司與官府勢力是獨立的,相互不得插手對方事宜,況且這些損傷多多少少與我們冥典司有些關係,就算去幫忙也是徒增些謾罵。」
「原來如此。」侯道人在許州的時候,冥典司的大名無人不知,但平日裡卻很少有他們的人在明面上行走,恐怕也有這樣的原因。
他又試探性的問道:「那這惡鬼是咋回事?形似神像,靈智卻不如尋常惡鬼。」
此話一出,文蒙便不再說話,三人一同看向正在胡吃海塞的侯道人。
「怎麼了?」他停下了吃食的動作。
王真臉色平淡的說道:「如果你想入冥典司,我很是歡迎……」
侯道人表情一僵,知道這些隱秘信息不打算告之給自己,訕笑著準備起身離開。
剛走幾步又折了回來,厚著臉皮端起幾盆飯菜一同返回了客房中。
等到他離開後,文蒙掏出羅盤散出一陣靈光將周圍籠罩,徹底隔絕了外界偷聽的可能。
「這次杭都的鬼禍是他人布的局,可能只是順手下的子。」
王真對周白解釋了起來,揚州這地方還算是太平,就算偶有災禍,但也不用冥典司動員太多有生力量。
不過許州因為饑荒的緣故,已經連續幾年大亂了,冥典司決定將集中力量將那裡的妖魔鬼怪一一消滅。
但揚州畢竟相鄰許州,一旦出了事情必定會影響到冥典司,所以正巧鎮守杭都的老花旗告老還鄉,這裡出現了一定時間的空缺期,有機會試探下有無什麼異常。
果不其然,杭都不知在何時被布下了這一局,又是五子煞又是阿奴神,差點就出了大亂。
「阿奴神?」周白疑惑的開口問道,之前文蒙也提到過這個名字,看他的樣子背後隱藏的東西絕不簡單。
「一種生人死祭儀式誕生出的惡鬼,至少要用上上千人的性命,杭都這些年應該有不少流浪的乞丐莫名失蹤,這局如此神不知鬼不覺,恐怕有個十幾年頭了。」王真的語氣倒是平常,但其中死了上千人,讓周白不由得感覺頭皮發麻。
「具體其中牽扯的東西不是你能了解的,知道的越多,便越是危險。」
周白點了點頭也不繼續追問,自己只是冥典司一小小布衣,真有什麼麻煩的事情也輪不到自己。
接著王真轉頭看向文蒙叮囑道:「等林大年恢復行動力後,我們就返回許州了,你一人在杭都多多注意。」
文蒙應了下來,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他見周白看著自己,便無奈的說道:「今後我便是杭都的冥典司駐守了,一大把年紀,也差不多該養老了,在外面打拼不適合這樣的老骨頭。」
王真沒有說話,文蒙卻繼續說道:「周小兄弟,聽聞你打算走外物祭煉本命鬼器路數,作為冥典司的前輩點你幾句應該可以吧?」
「文前輩你說,我聽著呢。」
「這外物祭煉本命鬼器的路數是鬼道功法裡面最為兇險的,我就是前車之鑑。」
文蒙將自己的羅盤遞給了周白,他接過後,在上面發現了一道非常細微的痕跡,似乎這件鬼器曾經差一點被劈成了兩半。
「因為本命鬼器受損,我一身的修為去了十之七八,也好在沒有徹底損毀,才保下了一條小命。」
周白瞭然,怪不得文蒙的戰力比起林大年差了何止一點點,要知道他已經在冥典司當職幾十年了。
「王大人,本命鬼器的路數難道弊端就這麼大嗎?」
王真不置可否,右掌一攤,上面多出了一本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