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周大人………」
小武一下子變得拘束了起來,躡手躡腳小心的跟在他身後。
周白邊走邊問道:「那些從岳山下帶下來的傷者都安排去了哪裡?」
「在縣衙里的空房,有不少人都已經甦醒了回到了杭都城中,不過……」小武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些什麼。
周白瞥了他一眼道:「不過什麼?」
「這岳山上到底出了啥狀況?這些人都說是被一陣妖風擄走的,還有些說是看到了妖魔。」小武壓低了聲音說道,現如今杭都流言不斷,已經到了官府無法壓制的地步。
除了親身經歷到妖魔鬼怪的人之外,那些外來的難民也是流言蜚語的傳播途徑。
「放心沒事的,好好當你的差,你只需知道現在杭都還是很太平的就行了。」
周白有些無奈的看了他一眼,自顧自的朝原本肉鋪的方向而去。
「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孫捕頭說過這冥典司是負責斬妖除魔的,沒想到周大人你的本事這麼大。」
小武回想起自己成為衙役的過程,似乎有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與周白相識,心中不由得有些激動,自己不知不覺他竟然能認得這麼一位大人物。
周白也未和他解釋些什麼,隨著近日發生這麼多事情,冥典司的名字也逐漸在杭都的衙役中流傳了起來。
兩人朝著城西的方向走了一段路,城裡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而且在官府的嚴打下,那些小幫派已經整治的差不多了。
他甚至在路邊擺攤的人里看到了程虎,原本天天在各個商鋪抹些油水的混子竟然被逼著干起了正經營生,不得不說時勢造人。
肉鋪許久未見已經換了一個樣子,牌匾也成了「城西風水鋪」,遠遠的便看見院子裡,有兩個人坐在躺椅上閒聊。
左邊的乾瘦身影是侯道人,幾天未見他竟然鳥槍換炮,一身破爛道袍換作了嶄新,手裡還抓著一把拂塵,有些正經道士的模樣了。
另一人則是王雷,他看上去精神狀況不錯,作為習武之人,以他的體質應該在回到杭都的路途中便已經醒過來了。
見到周白返回自己的鋪子,小武告了個辭便離開了,他還有巡街的任務要做,現如今杭都百廢待興,他可不想置身事外。
「玉瓊,你回來了啊。」王雷很是驚喜,站起身子迎了上去拍了怕周白肩膀。
他明顯感覺到其身體結實了不少,誤以為周白最近鍛鍊身體初有成效。
一旁的侯道人面色複雜,以他眼力勁看來,短短几天未見,這小子竟然有些看不透了。
王雷不知自己是被周白所救,問起近日的情況以及他一身裝束的來歷。
周白與他解釋了起來,只是告訴王雷,自己加入了官府,現在為朝廷做差,混一口飯吃。
在他們聊天中,王雷從頭到尾便沒有談論過關於在岳山上的經歷,只是說獵隊出了一些狀況,暫且解散了。
而他心底也確實有些不想重回岳山的意思了,自己的獵隊不但死了一個成員,還見到了如此讓人毛骨悚然的惡鬼,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侯道人撇了撇嘴,沒有戳穿周白說的話,因為他也知道很難和常人解釋冥典司的存在。
「既然為官府當差就好好干,也算是圓了你爹生前的念想了。」
「說實話,你還不如和我一起開風水鋪子,周白你可知道我這些天賺了有多少銀錢嘛?」
侯道人興奮的掏出一個錢袋掂量了一下,裡面傳來銀錢碰撞的聲響,顯得異常悅兒。
「三十兩?」周白知道這老道還是有幾把刷子的,不過為人太過吊兒郎當,總是會出些小問題。
侯道人有些洋洋自得,要不是賺了大錢,他也不至於連從頭到尾,一身的行頭都換了。
「可不止,翻了個番呢,現在杭都誰人不知我畫的符咒靈驗。」
王雷見此嘆了一口氣,這回因為那蠑螈妖的事情,他算是徹底有些怕了,心中頓時生出了退意。
「玉瓊,你說要不我在杭都城裡盤個店面開武館咋樣?」
「確實可以,這事情我可以幫你過問下縣衙。」
周白心念一動,與揚州相鄰的許州大亂,這裡多多少少會受些影響,干獵戶實在有些危險,還不如呆在杭都城中安全。
「那就只能拜託你了,這武館開出來,也正好將那些跟著我一起狩獵的老朋友一起叫過來。」
聽王雷這樣說,周白不由得上心了起來。
肉鋪面積太小,不適合做武館,只得租個較大的面積,這樣的位置不好找,只能慢慢來了。
不過好在冥典司的收入頗為不菲,哪怕是周白這個最底層的布衣,一個月都收入都有接近二十兩。
他也不是很在乎銀錢,隨著修為的上升,銀錢只會越來越少用到,唯獨那冥街的貢獻的價值是不變的。
又聊了一會,王雷見天色不早,打了個招呼起身走了。
只剩下他們兩人,侯道人厚著臉皮湊了上前問道:「話說你們冥典司平日裡也沒些個什麼任務吧,正好我手頭有個大活。」
「先等等,我的修為略有精進,明日再說。」
周白現在點數充沛,接下來自然是打算短暫的閉關下。
侯道人一時語塞,心中有句媽賣批不知當講不當講。
道門要練氣,每日都不得有一絲鬆懈,佛門修的是果位,那就更難了,想要證得一個最為普通的羅漢,大毅力、大天賦缺一不可。
哪有冥典司的專修神通輕鬆,只要不走火入魔徹底失控,其修為便會一直處於快速提升的階段。
就像是周白的本命鬼器,這棵樹苗威力不顯,但根須扎入血肉中,便能無時無刻吸收陰氣又潛移默化加強肉身。
生怕打擾了周白,侯道人連忙離開了,只說第二天一早再來。
深感莫名其妙,周白轉身進了店鋪,裡面是完全已經變了一個樣子。
到處都是做法事用的材料,甚至其中還有黑驢蹄子這種不明所以的東西。
周白只是為了尋一個較為安靜的地方盤腿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