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了什麼,容素立馬抬起頭看向鐵籠,對裡面的人說:「前輩,你往我這邊走過來一點,然後用手摸一下這裡的地面,再敲一下有沒有聽出空心的聲音?」
話畢,鐵籠裡面傳來了鐵鏈移動的聲響。
聲音往她這邊靠近了,半晌過後,那人有些驚訝:「這裡有塊地方是空心的。」
聽見對方找到了,容素驚喜地勾唇,然後又對他說:「前輩,你那還有多餘的木條嗎?給我,我試著撬開。」
那人似乎猶疑了下:「你確定?」
容素明白現在一個人暫時是找不到出去的路,那還不如先把人救出來,多個人想辦法,說不定找路還快些。
「前輩,我確定。」
對方好像見容素堅持,也沒有再猶豫,手指夾著木條,將木條從空隙里遞出來。
接過木條,容素就開始用手去摸著地面那處的異樣,沿著邊緣找。
找到了一條很細很細的縫隙,先將火把卡在鐵籠的空隙上面,因綁著布條,正好寬度可以卡住。
定住了火把後,容素就能空出手來撬地面。
拿著木條,看了看木條的頭部,容素就拿著放在膝蓋前,猛地一撞,木條斷成了兩截,一截的邊比較尖銳。
隨後,她就拿著木條開始撬。
原以為能撬開,可發現撬到她的手心都開始刺痛流血,地面還是沒有一點反應,木條也被地板給磨蹭得開始有斷裂的趨勢。
鐵籠里的人好似預料到了結果一樣,聲音沉重:「只用一條木條,你是撬不開的。」
對方說得不錯,除非能有一把鐵製的武器,說不定還能做到。
容素握緊了木條,因為心情沉重,連被木條勒得手心滿是血都渾然不覺。
不能這樣就放棄,容素站起來,再次看向找出路的地方。
「前輩,我定能找到出去的路,之後也肯定會回來救您!」
容素語氣堅定,然後彎腰拿出卡在空隙里的火把,走到方才找路的地方。
這次,不放過任何一處,查找得很仔細。
就在她苦惱之際,突然聽到一陣石頭挪動的聲響。
容素連忙看向四周,找到了一處暗一點的地方躲進去,還吹滅了手上的火把。
轟隆隆的石頭移動聲響。
不一會,有個人從她方才站的地方走出來,原來凹進去的那個地方的左側有機關可以進出的,機關是嵌進石壁裡面的,難怪找不到。
那人拎著一個木盒子走進來,帶著面具,身上穿著看起來像是侍從。
侍從走到了鐵籠的右側,用腳輕輕跺了幾下地面,隨後那個地面就挪開了一塊石板,接著侍從蹲下來,拿出了鑰匙,打開了石板上的鐵鎖。
容素見此,在侍從渾然不知的情況下,走過去,一枚銀針自她手中飛出,瞬間就扎入侍從的後勃頸。
沒一會,侍從就倒地不起。
容素連忙走過去,彎腰將那人從石板挪開,順手還拿走了他身上的鑰匙,借著侍從帶進來的油燈往裡面看,是一個可以進到鐵籠里去的通道。
沒有多猶豫,她連忙走進去,果然走下去之後,就能看見可以走上去的台階,順著台階往上走,又看見了一塊帶著鎖頭的石板。
容素拿出了從侍從身上拿來的鑰匙,打開了鎖,用力推開了石板,不一會就上去了。
上去之後,用油燈照亮了四周,鐵籠裡面比外面要昏暗一百倍,伸手不見五指。
若不是有油燈,怕不是她一步也不敢挪動。
往四處照了照,很快就看見有一個人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容素趕忙走過去,蹲下來一看,是一個老年男子,穿著一身髒兮兮的深棕色衣袍,但衣袍的材質卻是上乘的,此人看上去不像普通人。
男子看著蓬頭垢面,可暈倒的睡姿都保持著防備狀態和一定的優雅。
容素也沒有用太多時間去思考,她趕緊扶起男子,通過那個通道出了鐵籠,再看了一眼暈倒在地上的侍從。
先將男子放置在一旁,隨後就走到侍從面前,扯下他身上的腰帶。
將侍從綁在了鐵籠旁邊,還打了個死結。
再望了眼一旁的木盒子,將盒子提到了侍從旁邊,小聲說:「你也嘗試一下被人關起來的滋味吧。」
然後容素就轉身扶起男子,往凹進去的地方走去,這次知道了機關所在,不用花時間找,一下子就打開了十分隱秘的暗門。
帶著男子出去之後,便是原先她走過的暗道,周圍還是很暗,但起碼比起放置鐵籠的地方要亮一些。
出來之後,容素就想起了之前還在這裡遇到了沈裴清,可現在她並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要找到沈裴清大概是不容易。
「現在不是多想的時候,得趕緊找到出路。」容素側眼看了下攙扶著的男子,他那滄桑暗沉的臉龐,蒼白無色,看起來十分虛弱,她方才還給他悄悄把過脈。
這男子為何會定時定候會昏迷,那是因為他中了毒。
此毒雖然沒有讓他立即斃命,但也是在慢慢消耗他的壽命。
帶著男子慢慢地沿著暗道里走,一邊警惕會遇到沈楓宇等人耳聽八方,一邊又不得不加快腳步找出路。
就在容素帶著人走到了暗道盡頭,忽而聽到了腳步聲從暗道的另一處傳來。
她立馬提心弔膽地緊繃神經,帶著人找地方躲。
幸虧暗道里有不少地方是凹凸不平的,不平的地方又格外昏暗,只要躲進去,人不靠近是不會被發現的。
躲進去之後,腳步聲已經來到了附近,接著就聽到了兩個侍衛暴躁的抱怨聲音。
「那賤婢究竟藏在哪裡啊?難道真是只老鼠嗎?」
「等老子找到她,定要給她點顏色看看,搞得老子我晚膳都來不及吃就一直在找人!」
兩人罵罵咧咧地走在附近。
聽了兩人的對話,容素眼眸微微一眯,大概是聽出來他們談論的對象是自己了。
將男子藏在暗處,隨後她捏著銀針慢慢從暗處走出,冷笑著說:「我倒來看看,是誰給誰顏色看看?」
兩個侍衛突然聽到了聲音,嚇了一跳,猛然轉身看見了容素,看清楚是一個女子,立馬就反應過來是他們要找的人。
瞬間兩人就露出了兇悍的表情,手已經開始握在劍柄上。
可容素絲毫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裡,勾唇冷笑,兩枚銀針嗖得一下朝他們兩人飛出。
兩人也算是反應很快,抽出長劍格擋,可下一秒看見容素朝他們撒出了一瓶粉末。
都來不及捂嘴,睜大不可思議的眼睛,接連倒地。
見兩人已經中藥倒地,容素眼底閃過一抹冷意,走過去彎腰,將銀針從地面撿起來收好。
忽然,又有一道很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她立馬打起了警鐘戒備,起身躲進了暗處。
且依舊捏住手中的銀針,盯緊了腳步聲發出的地方,若是沈楓宇等人,容素可不會手軟。
腳步聲一步一步靠近,心臟也不由自主地一點點被提起來。
眼看一道人影從拐角處走出,容素眯起了眼眸,眸中一閃而逝的寒芒。
見是一個男子的身形,她就要朝那人擲出銀針,可下一秒,在昏黃的火光照映下,看清那人竟是沈裴清。
容素連忙收住銀針,不慎被銀針的針頭給扎中了手指,鮮血瞬間就從指頭溢出,刺痛襲來。
沈裴清是聽到了聲響才走過來的,卻發現地上躺著兩個暈厥的侍衛,不由微訝,正抬頭就感覺到了一股殺氣,運用輕功一閃,就閃入了暗處。
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暗處里的人,但就聽到了一聲輕輕的痛悶聲。
且聲音很是耳熟,沈裴清微愣了下,隨後抬眼仔細一看,發現竟是失蹤了許久的容素!
「小素。你沒事吧?」沈裴清緊張地抓住了她的肩膀,目光上下掃視她。
見他如此激動,容素倒是有點無所適從,默默將手藏在了身後,搖著頭,道:「無礙。」
聽見她說沒事,沈裴清一直被吊著的心才稍微落下,他滿臉苦惱且自責:「若是我當時可以快一步抓住你,你就不用掉進那個機關裡面了。你是怎麼出來的?我一直都在嘗試找機關的入口,可找了足足一個時辰,都沒有找到,最後我是發現那個機關似乎還有其他入口,才另尋方法。」
看出沈裴清對自己的關心和擔憂,容素莫名覺得心口微暖,斂起眼裡的情緒,說:「既然我已經出來了,沒事了。對了,我還在裡面找到了一位前輩。」
話畢,她就轉身看向了藏在暗處的靠著牆壁昏迷著的人影。
沈裴清聽到這話,微微蹙眉了下,輕聲呢喃了下:「前輩?」
他走近,蹲下,伸手撩開了那男子擋在額前的碎發,仔細一看,整個人似乎僵住在那裡一般,甚至手還在微微顫抖。
發現沈裴清的異樣,容素走近,不解問:「怎麼了?」
沈裴清聲音低沉而帶著顫音,難掩他音色裡面的激動:「這是,這是我的父皇。」
聽了這話,容素震驚地看著暈倒的男子,完全沒想到此人會是北洲之主,沈裴清的父皇!
【成功拯救關在鐵籠中的北洲皇帝,閱讀器升10級,目前35級】
【宿主可獲得兩次編輯指令和十次刪除指令】
沒想到陰差陽錯竟就將沈裴清的父皇救出。
容素是有點意想不到,可最想不到的是,沈軒竟被關在一座鐵籠之中,可她從未得到過關於北洲皇帝失蹤的情報,沈軒不是一直都在北洲皇宮裡養病嗎?
沈裴清似乎察覺到了容素的心聲一般,眼中帶著些許憤懣和悲哀,壓抑著嗓音激憤道:「沈楓宇是個喪心病狂的傢伙,竟敢將父皇關押起來,還讓人易容成父皇的模樣,向外宣稱在皇宮養病,也不讓任何大臣接見!」
聽了這話,容素突然明白過來:「所以,你來到此地,是為了找北洲皇嗎?」
沈裴清沉重地點了點頭。
「在和北洲軍對戰的時候,我遇到了我曾經的師傅,一位高將軍,從他口中得知了一些關於父皇的信息。加上我幾日前有潛入到皇宮裡打探過,皇宮的守衛越來越森嚴,經過打探,我發現宮中的父皇被人調包了。」
聽了沈裴清的話,容素聯想到了什麼,便說:「現在北洲太子是沈楓宇,所以你就懷疑到了他。」
沈裴清眼神變得如同黑夜般幽暗深沉,攥著拳頭,容素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著距離的冷意和怒火。
「沒錯。如今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的野心昭然若揭,現在連親情都枉顧了。」
容素能理解沈裴清的憤怒,被信任的人一次又一次傷害,簡直比用刀凌遲自己還要難受萬倍。
她看向沈裴清,問道:「戰場上傳出你受傷失蹤,又是怎麼回事?」
沈裴清轉頭看著她,雙眸似幽邃的深谷,流轉著一絲柔光,他語氣清淺,卻帶著些許難以言說的期盼意味。
「你在關心我嗎?」
這句話,就像是一顆石子輕輕掉入她那面平靜的心湖,此刻開始掀起了一陣漣漪。
放在以前,容素怎麼也不會這麼關心一個男子,即便有關切之意,她也不會承認,因為她不喜歡牽絆,也不想要被牽絆。
可不知何時開始,眼前的這個清冷如夜的男子,仿佛一陣悄無聲息的清風,一點點滲透進她的內心深處,在裡面激盪著她的心。
容素剛要開始說話卻被打斷了。
突然沈軒有轉醒的跡象,且不斷咳嗽。
「父皇!」
沈裴清緊張地看向了沈軒。
見此,容素表情嚴肅起來:「得趕緊離開此地,北洲皇的身體很虛弱,需要及時用藥調理。」
沈裴清也明白這一點,彎腰將沈軒攙扶起來,而後對她說:「這裡我已經看過,是一座地下迷宮。很多通道都是四通八達,不過我已經找到了一處也許會有出路的地方。」
「好。那我們走。」容素相信沈裴清的判斷。
沈裴清用一種深切的目光看了看容素,而後扶著沈軒找路,且時不時會轉頭過來看容素,似乎在避免她跟丟。
可當他們走了一段路,忽而在前方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隨之而來的則是冷怒的厲聲。
「都給我燒了!我就不信,他們不怕火!」
這是沈楓宇的聲音。
聽見這話,容素和沈裴清對視了一眼,顯然現在情況愈發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