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果之前一直懷疑係統對他有意見。
到了這個世界後,陳立果不但確定了系統對他有意見,而且他發現這意見還挺大的。
上上個世界,他穿過去的時候被人揍了,上個世界,他穿過去的時候在生重病,這個世界身體倒是沒問題了,問題出現在悲慘的處境――陳立果在逃亡。
陳立果:「你有意見就對我說,好歹我們也是夥伴關係,不要這麼互相傷害嘛。」
系統:「我也不想的。」
陳立果:「你咋不想了。」
系統:「要是你不花那點時間去拿那個盒子,時間說不定就剛好岔開了。」
陳立果:「……所以怪我咯?」
系統不說話。
陳立果:「而且重點是,盒子你也沒給我帶過來啊!」
系統怒道:「帶過來又怎麼樣,難道你要帶著那個盒子逃亡嗎!」
陳立果理直氣壯:「我可以把盒子賣了湊點路費錢啊!」
系統發現自己居然無言以對。
說歸誰,陳立果還是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灰塵。
他在這個世界的身份是個被追殺的倒霉少將。
根據系統的介紹,這個世界十分的特別,分為alpha,beta和omega三個性別。其中最強的處在社會頂層的是alpha,比較中庸的是beta,而主要負責繁殖,身體較弱則是omega。
abo這三種性別是不分男女的,男的可以是omega,女的也能是alpha。
陳立果身為少將,性別自然是alpha,此時他還未對自己的性別有著充分的認識,完全沒有意識到系統的險惡用心。
陳立果在這個世界的名字叫陸雲棋,年僅三十歲便做到了少將軍銜,可見他能力有多麼的優秀。即便是在軍隊中眾多的alpha里,也是佼佼者。
他待命出征,卻在星戰中被自己最信任的手下出賣,此時正在被幾十個星球的星盜追殺。
和陸雲棋所在的萬星盟所敵對的便是星盜勢力,這些星際盜賊並不似一般的小偷,他們不但有自己的軍隊,還有幾十個附屬星球生存繁衍,有著發達的科技作為後盾,即便是萬星盟也拿他們沒辦法。
陸雲棋被追殺的最狼狽的時候,就是陳立果穿過來的時候。
陳立果摸了摸自己憋的不行的肚子,無奈道:「我幾天沒吃飯了。」
系統算了算:「三天吧?」
陳立果:「……」
系統:「哦,再過兩個小時就是四天了。」
陳立果:「……」
他雖然很想同系統理論一番,但若是他真的這麼做了,等理論完了之後估計他就該換個世界了。
陳立果只能想著先去找點食物。
星際時代,垃圾都是智能化處理,就算陳立果想掏垃圾桶都沒地方去。
陳立果在周圍逛了一圈,總算找到了個公共廁所。
進到廁所里,他就被鏡子裡的人驚呆了。
只見鏡子裡出現了一個表情冷漠的男人,雖然外表有些狼狽,卻依舊掩蓋不住他的風華,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還有那雙泛著冷光的狹長丹鳳眼,沒有一處不在體現純男性的魅力。
陳立果:「……好帥啊,系統,我決定原諒你了。」
系統沒說話。
陳立果一邊感慨,一邊把臉洗了洗,然後大致清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待做完這些,陳立果轉身就找了個人稍微多點的地方。
「不好意思,女士。」面前的男人英俊的臉上稍微帶著些窘迫,耳朵也露出可愛的紅暈,他說的有些小心,「我出了些意外,請、請問您可以借我一些星際幣嗎?只要十個就好。」
「出什麼事了麼?」被攔下的女孩露出驚訝的表情,她看著這個猶如落難王子般的男人,心中有著同情,又有些莫名的興奮,「需要我幫您報警嗎?」
「不用報警。」男子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我家就在不遠處,只是出了些意外……唉……」他似乎不太好意思說出了什麼事,臉上又露出羞愧之色。
不過是十個星幣而已,女孩沒有再多問,便將錢遞給了他,還反覆重申如果需要幫助,一定要說出來,她一定會儘量幫忙。
陳立果靦腆的笑了笑,表達謝意之後便離開了。
就這麼早了幾個人,陳立果很快就吃到了一頓熱騰騰的午飯。
感到餓的快要萎縮的胃部終於復活,陳立果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他嘆道:「感覺好多了,系統,接下來是去哪裡?」
系統道:「他準備偷渡去白棉星,那裡有可以接應他的人。」
陳立果應了聲好,腦海里便開始規劃偷渡的路線。
這次他要改變命運的一人,是一個omega妹子,她隱藏了自己的真實性別,以beta的身份混入了軍隊裡,憑藉自己驚人的天賦,當上了一名十分有名的軍醫。然而在一次意外中,她的omega身份暴露,被一個alpha強行標記,從此失去了她本該擁有的一切。接下來發生的事就更加悲慘,想要逃跑的她幾度被alpha抓回,最後生下了一個孩子……而在孩子出生後,那個同她在一起的alpha卻不幸戰死,她則過上了風雲飄搖的日子。
陳立果是很樂意幫這樣自立自強的妹子的,但是問題是,他現在得想個辦法,早點回到萬星盟那邊,而不是在星盜的地盤上亡命逃亡。
偷渡的渡口,是用來運貨物的。
天公不作美,在陳立果溜到渡口的時候,天空中開始飄洒淅淅瀝瀝的小雨。
陳立果看著小雨不由的哽咽出聲:「我真可憐。」
系統:「……」
陳立果:「別人家的宿主,一穿越就躺在床上,我一穿越就在外面撿垃圾。」
系統:「……」
陳立果道:「不對,我垃圾都沒得撿。」
系統表示他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想笑。
陳立果本來就已經被雨淋的很難過了,當他發現運送的貨物是海鮮時,他心中的悲傷到達了極限。
「為什麼是海鮮。」陳立果悲傷道,「道理我都懂,可為什麼是海鮮?」
系統:「海鮮怎麼了?」
陳立果:「我對海鮮過敏。」
系統:「這身體又不是你的……再說我怎麼記得你吃海鮮粥吃的可開心了」
被戳穿的陳立果感到很難過:「……」
系統:「如果你實在是不樂意,你可以考慮游過去。」
陳立果:「……」然後他在半路就可以去其他世界掛號了。
被系統點破後,陳立果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上了船,他這具身體的素質果然逆天,從偷溜進港口到進入貨倉,都沒被人發現。
陳立果躺在一堆魷魚里,覺的自己差不多已經廢了。一想到他還要在這些魷魚里躺個幾天,甚至會吃魷魚度日,他差點沒難過的哭出聲。
但再怎麼想哭,日子還是要過的,陳立果躺在一堆新鮮的魷魚里,假裝自己也是一隻大魷魚。
就這麼艱難的熬了兩天,陳立果實在是忍不了了,他從貨倉里偷偷溜了出來,在船上找了兩個蘋果和一些水,想補充一下自己的體力。
就在陳立果蹲在一個無人的角落裡啃蘋果的時候,他卻突然聞到了了一股濃郁的烤雞味,這味道香極了,陳立果只是聞了兩口,就很沒有出息的流出了口水。
「好香啊。」陳立果對著系統嘟囔,「我好想吃烤雞。」
系統沒理他。
陳立果知道這時候自己不應該被美食所惑,但這味道實在是太香了,香的他整個人都有點發暈.
陳立果:「他們在烤什麼雞,這雞肉味怎麼這麼香。」
實在是沒忍住,陳立果順著味道就找了個過去,但他很快卻發現,這味道並不是這艘貨船上發出來的,而是旁邊一艘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巨輪上發出的。
此時巨輪正緩緩的跟在貨船後面,遠看便知道這艘船絕對不是一般的遊船。
陳立果聞烤雞味聞的腦袋有點懵,等到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居然發現自己從貨船上溜到了巨輪之上,而期間的過程他完全不記得了。
陳立果躲在角落裡臉色發黑:「系統,我怎麼到這裡了。」
系統怒道:「我還想問你呢,我叫了你這麼久你都不理我。」
這時候陳立果再怎麼遲鈍,也發現這味道不不對勁了,他苦著臉道:「那怎麼辦。」他發現貨輪已經走遠了。
系統:「我管你!」
陳立果:「系統爸爸再愛我一次。」
他一邊同系統對話,一邊慢慢的尋找著味道的來源,然而在陳立果糾結這到底是烤的什麼雞這麼香的時候,突然尋到的真相讓他整個人都崩潰了。
烤雞味不是烤雞發出的,而是兩個人發出的,具體是哪個不知,因為這兩個人正在熱吻。
陳立果找到源頭後,眼淚緩緩的流出眼眶:「套路,這都是套路,這個人的世界都是變態嗎,為什麼用會這個味道做香水。」
系統明顯察覺了不對。
陳立果在知道烤雞味不是雞是人之後,整個人都陷入了低落中,再香有什麼用啊,人又不能吃。
他心中失望的嘆氣,起身正準備開溜,卻悚然的發現原本正在熱吻的兩人此時只剩下了一人,而那人正以一種驚恐的眼神望向陳立果所在的方向。
陳立果猛地起身,心道不好――他被發現了。
這個念頭剛一閃過,陳立果的身邊便響起了一聲槍響。
陳立果拔腿便跑,那人緊追其後,兩人身體素質相當,一時間竟是不相上下。
然而到底是在別人家的地盤,動靜太大,追捕陳立果的人也越來越多,無奈之下,陳立果只好選擇跳水,然而在他手已經扶到船的欄杆的時候,他聽到「嘭」的一聲巨響,自己的身體似乎被什麼東西緊緊包裹住――隨即是電流通過身體的劇痛。
不過片刻之間,陳立果就無力的倒在了地上,他意識到這是一張電網。
一隻穿著靴子的腳踩到了陳立果的背上,隨之而來的是,稍微淡了些的烤雞味,陳立果勉強抬頭,看到了一張很是漂亮的臉,那張臉的主人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陸少將,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你。」
陳立果之前看的時候,這人的臉正好被擋住,陳立果一時間沒認出來,不過現在他可是看的清楚――這人好像是一個很有名的星盜頭子啊。
陳立果心中痛哭流涕:「系統,我是不是又要穿了?」
系統:「可能。」
陳立果一臉死相。
安其羅――就是這星盜,看著陳立果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笑的更加燦爛:「看來少將是嫌棄我手下的效率太低,竟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陳立果:「……」
「來人。」安其羅臉上的笑意淡去,只餘下一片冷意,「好好招待一下少將。」
話語落下,便有人走過來給陳立果的手腳上都上了鐐銬。
然後陳立果就被人送進一間小屋子,狠狠的用鞭子抽了一頓。陳立果被抽一下,就在心裡狠狠唾棄自己一次:「叫你想吃烤雞,叫你想吃烤雞,這下連魷魚都沒得吃了。」
系統:「……」他實在不知道自家這個宿主到底是聰明還是蠢。
被打了一頓,又被晾了一天一夜後,陳立果憑藉著自己強悍的身體素質,依舊是一點昏迷的跡象都沒有,他在此過程中無論別人問什麼都一言不發。
到後面反而是審問陳立果的人有些疲憊,把他一個人關在了屋子裡,自己出去歇了口氣。
當門再次被打開,這次進來的卻是安其羅。
此時陳立果雙手被吊起,衣衫破損,身上到處都是鞭痕,嘴唇因為疼痛變得有些發白,那雙原本漂亮的丹鳳眼,此時也隱隱透出些水光。
安其羅用鞭子抬起了陳立果的臉,他笑道:「若少將不是個alpha,我恐怕也會對少將動心。」
陳立果抿緊了唇,並不說話。
安其羅笑道:「如何,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是什麼感覺?」
陳立果知道安其羅口中的那個他,指的是背叛陸雲棋的一個手下,他冷冷道:「一定是你騙了他。」
安其羅笑的燦爛,道:「是麼?艾伯西就在船上,少將可要見見他?」
陳立果渾身微微一緊。
安其羅湊到陳立果的耳邊,輕輕道:「他還是一個omega。」
陳立果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似乎完全不信安其羅說的話,他道:「你撒謊。」
安其羅也不解釋,拿出通訊器按了幾個號碼,說了幾句話後,便掛上了。
很快,便有人推開了門,那人便是安其羅口中的艾伯西。
「少將?!」艾伯西萬萬沒想到能在這裡看到自家長官,他一直以為他逃掉了,卻沒想到竟是被安其羅抓住了。
「讓我們來猜猜,可愛的少將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艘船上?」安其羅用鞭子拍打著陳立果的臉,他笑道:「是意外?還是為了挽救他眼中失足的手下?」
「為什麼。」陳立果覺的雖然自己隨時有可能去下一個世界,但還是十分配合的扮演著陸雲棋的角色,他眼中的悲痛和疑惑讓艾伯西的心中一震,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為什麼?」安其羅道,「大概是因為,我是艾伯西的親哥哥吧。」
陳立果被真相所震驚,但他終究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只是抿著的唇更緊了。
「我可愛的少將。」安其羅似乎興奮了起來,他身上的烤雞味越來越濃郁,濃的陳立果腦袋又有點暈了。
「是不是很難過?」安其羅在陳立果耳邊低語,仿佛在享受陳立果的絕望,他笑道,「沒關係,你會發現――啊!」
陳立果還沒等安其羅話說完,被烤雞味道熏的實在是受不了的他一口就朝著安其羅咬了過去。
安其羅也沒想到陳立果突然發現,躲閃不及被陳立果一口咬到了下巴。
「啪。」一個耳光狠狠的帥到了陳立果的臉上,安其羅被陳立果氣的臉色發青,他冷冷道,「看來少將還沒有認清楚自己的處境。」
陳立果看著他的臉,笑了:「你的弟弟是omega偽裝的beta,那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懷疑,你也是omega偽裝成的alpha?」
安其羅下巴上還帶著牙印,他顯然要被陳立果氣瘋了,咬牙道:「少將好膽識,我倒要看看,你能笑到什麼時候。」
陳立果收斂了笑容,恢復了冷漠的表情。
「走了,艾伯西。」安其羅喚道。
艾伯西目光游離,小聲道:「哥哥,我還想同少將說些話……」
安其羅冷冷瞪了一眼艾伯西,他道:「好自為之。」說完他便推門而去,還重重砸了門。
艾伯西愧疚的看著陳立果,叫了一聲少將。
陳立果淡淡道:「不必再叫我少將,我已經不是你的上司了。」
艾伯西眼裡淚光閃爍,他說:「少將,不要這樣……是我對不起你,你、你為什麼不逃呢,你能逃掉的呀。」
陳立果麻木的想,誰叫你哥哥一身烤雞味,把我勾引過來了呢。
艾伯西哽咽道:「我們是不可能的,少將――你知道,我是星盜。」
哦,忘了說,之前陸雲棋一直對艾伯西有意,雖然艾伯西是個beta。
陳立果一臉木然,心中默默的想,他喜歡這個可以正常搞基的世界。
艾伯西說:「少將,對不起。」
陳立果疲憊的閉了眼,不再說話。
艾伯西的眼淚流了出來,他上千抱住了陳立果,口中發出微微的啜泣聲,然而陳立果卻始終不再回應。
艾伯西雖然不願,但他和陳立果早已沒了未來,悲傷也要,哭泣也罷,結束之後他還是要離開陳立果。
雖然他在離開之前,在陳立果耳邊輕輕保證自己一定會幫他,但陳立果在心中表示他更願意直接穿越去另外一個世界。
接下來的幾天,陳立果都過的十分悽慘,也就只有上廁所的時候會被放下來,平時都是一直吊著,吃的喝的倒是沒虧待他――他終於不用再吃魷魚了。
就這麼過了大概一周,即便是陳立果,精神也變得有些萎靡,那個性格陰晴不定的安其羅又來看了他,這次他滿臉幸災樂禍,見到奄奄一息的陳立果,他笑道:「我親愛的少將,你真應該感謝我,本來我們想要了你的命,但上帝仁慈……有人把你買了過去。」
陳立果並不答話。
安其羅道:「你是不是很高興?」
陳立果慢慢抬頭,看著他的臉輕輕道了聲:「你是omega吧。」
安其羅眸光一冷。
陳立果斷然道:「你就是omega。」
「啪。」又是一個耳光,安其羅臉色鐵青,看模樣時恨不得咬碎陳立果的喉嚨讓他閉嘴。
陳立果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血跡,溫柔的笑著:「我不知道你用什麼辦法改變了自己的性別……你說,若是讓其他人知道了這件事?」
安其羅冷冷道:「有誰會聽你的胡言亂語,況且――。」他說到這裡,冷冷的笑了起來,「你很快就會知道,我是怎麼改變的性別了。」
陳立果面色沉沉。
安其羅高聲道:「來人,將少將裝起來。」
他話語落下,門外走進兩個人,這兩人手裡提著一個箱子,看起來剛好放的進一個人的樣子。
陳立果手腳上都帶著特殊的鐐銬,根本無力反抗,很快便被像裝貨物一樣,裝進了箱子裡。
安其羅看著他,冷笑:「看見你這副模樣,我那個可憐的弟弟一定會很傷心吧。」
陳立果嘴巴上也被戴上了口枷,所以此時並不能說話。
「好運,我的少將。」陳立果感到一股氣體噴到了自己的鼻間,他腦袋一暈,便失去了只覺。
安其羅滿意的看著陳立果閉上眼,他親手將箱子蓋好,向手下吩咐道:「裝好了,給秦醫生送過去吧。」
兩個手下稱了聲好,抬起箱子走出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