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
他感覺自己額角的青筋都在瘋狂的跳動,他伸出了手,準備直接合理運用暴力把這支粘在了電線桿子上面的湯勺給掰下來。
不過他還沒碰到這人,就見陳默淚眼朦朧地抬起頭看著他,扭扭捏捏地捏了一個蘭花指:「親愛噠,所以愛是會消失的嗎?」
這場景實在是過於詭異,連計程車司機都降下了窗戶一臉好奇地看過來。
「……」江淮冷笑一聲,「愛會不會消失我不知道,但你在不滾過來,你就得消失了。」
陳湯勺不為所動,甚至淚水直接從眼睛裡流了出來,啪嗒啪嗒地滴在地上。
他一邊哭,一邊傷心欲絕地問:「親愛噠,我難道不是你的小香香小甜甜嗎?」
他瘋批發小一臉的冷漠:「滾過來。」
也許是接收到了他視線里不怎麼耐煩的意味,陳湯勺終於磨磨蹭蹭地放過了電線桿子,慢吞吞地挪到了計程車面前。
他停住了腳。
然後很有禮貌地屈指扣了扣門,開始輕聲唱:「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
司機大叔:「……」
江淮:「……」
他直接打開門把這醉鬼塞了進去。
司機大叔憋著笑:「是學生吧?這個時候是回學校?」
江淮應了一聲,說了地址。
陳默乖乖地坐著,雙手都放在了膝蓋上,看起來乖的像是個幼兒園的小朋友。
但是,下一秒,他就讓江淮明白了一個道理:幼稚園的小朋友,也不見得是讓人省心的。
他乖乖地舉了舉手,含著淚的眼睛看著江淮:「親愛噠,我想上廁所。」
江淮:「……憋著。」
陳默小朋友嚶嚶嚶:「可是人家憋不住啦。」
這話把司機大叔嚇了一跳,連忙找了個最近的公共廁所停了車,讓江淮趕緊把這醉鬼拎到廁所去。
江淮先下了車,轉過身就看著這湯勺一個人慫唧唧地縮在了角落裡,他沉默了兩秒鐘,叫人:「下來上廁所。」
陳默小朋友哭唧唧:「可是外面有大灰狼,小白兔會被吃掉的QAQ。」
江淮拳頭都硬了,但還是耐著性子僵硬地哄:「沒有大灰狼,你也不是小白兔。」
陳默:「我是!」
江淮無奈了:「你是什麼?」
「我是兔兔,」他一癟嘴,下一舜,就放聲哭出來,「兔兔那麼可愛,為什麼要吃兔兔?!」
江淮氣得磨了磨牙,「誰他媽的吃兔子,你給老子滾下來去廁所!」
陳默小朋友淚眼朦朧地搖了搖頭,「兔兔不去了。」
江淮一愣,有種不好的預感猛地皺眉,「你又要幹什麼?」
然後他就見,陳默那湯勺雙手捂著襠,雙眼含淚,語氣驚慌地問:「我的嘰嘰呢?我淮你是不是偷我的嘰嘰了?」
空氣凝滯了幾秒鐘,然後「噗」地一聲,司機憋不住笑了。
江淮:「……」艹。
江淮肉眼可見的暴躁:「老子拿你那玩意兒來幹什麼,泡酒嗎?」
陳默慌亂地捂著襠往角落裡縮:「不要,你不要碰我的小嘰嘰。」
江淮:「……」
他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你還要上廁所嗎?」
陳默木著腦袋想了想,最終搖了搖頭,「嘰嘰沒有了,不能上廁所。」
「……行。」江淮又坐上車,示意了司機開車之後,轉頭威脅他,「要是再想上廁所,你這玩意兒就割下來。」
說完,他意識到了好像有什麼不對,但是他也懶得改了,嘆了口氣別過了頭。
陳默恢復了乖寶寶一樣的坐姿,不過只是一會兒,他又掏出了身上的手機舉到了自己的嘴邊,大聲吼了一句:「嘿!現場的觀眾朋友們,跟我一起來!!」
他閉著眼睛,做深情狀:「我總是在春天想起你~」
他唱到一半,好像又猛地想到了什麼,一下子收了神通,字正腔圓地道:「春天到了,又到了動物發情的季節,青青大草原上的動物們,都開始了自己尋找綠帽的一生。」
司機大叔:「……」
江淮:「……」
艹。
這煞筆。
這一下過後,陳湯勺又老實了一些,他們順順利利地到了學校門口。
這時候已經不早了,進出學校的人都不多了,他們倆站在門口格外的明顯。
江淮拎著他往學校裡面走,走了幾步,陳湯勺腳下猛地頓住,飛奔著跑向了另外一邊,江淮心裏面又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他向著陳湯勺飛奔的方向看過去,剛好和他們教務處主任對了個視,然後他就聽見了陳湯勺從地獄傳過來的聲音。
「主任~我來自首了~我和江淮今晚逃課出去了~」
江淮:「……」
他發誓,要是再看著陳默喝酒,他就自殺。
他們教務處主任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經常穿著高跟鞋在教室外面「噔噔噔」地晃,戴著像啤酒瓶底一樣厚的眼鏡,眼睛裡總是散發著冷銳的光。
緊接著,主任就吼了一句:「哪個班的?那邊站著的那個……滾過來!」
他慢吞吞地挪過去,又聽到了他家發小萌噠噠的聲音:「主任~我們是高二2班噠~我是陳默,這是江淮~」
估計教務處主任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場景,愣了兩秒鐘,聞到他身上的酒味兒又開始吼:「逃課就算了,你們倆還喝酒了?!!」
江淮沉默著沒說話。
陳.傻白甜.默嘿嘿嘿地笑著:「只有我喝啦,淮崽只喝了一口,」說到這兒,他舉起手指比了一下,「真的只有一口。」
教務處主任再次沉默:「……」
過了一會兒,陳湯勺開始吧嗒吧嗒地掉眼淚,他指著主任,像極了一個深閨怨婦:「你怎麼可以凶人家……人家家不乖嗎?人家家不可愛嗎?」
「……」
江淮一度曾想,這傻逼玩意兒乾脆先掐死算了。
教務處主任毛都要立起來了,連忙倒退了兩步,「這誰……那個叫江淮的,把你同學弄回去,明天,明天來教務處找我!」
這麼一瞬間,江淮覺得主任用的這個「弄」字特別的生動傳神。
陳湯勺被他拖著弄回了宿舍之後,把宿舍里的另外兩個人都嚇了一跳,藍梓浩一個猴子打滾從床上爬起來,驚疑不定地看著他們倆。
「江哥,陳哥這是喝了多少啊?」
江淮冷笑一聲,還沒答就見陳湯勺眼睛裡含著淚看著他倆:「兔兔才沒有喝很多,都怪那群臭男人~」
藍梓浩:「……?」
正準備下床的段卷:「……??」
不怪他們震驚,陳默本來就是那種平時看起來特別靠譜的人,一學霸,又細心,平時都是他照顧著江淮多一些,誰知道他喝醉了是這麼個德行。
說起來這還是江淮第一次見陳默喝成這樣,以前他們一起玩兒因為年齡小,都是很少沾酒的,更別說這么喝。
可能確實是太久沒見了。
江淮眸色暗了些許。
陳默本來就是因為他轉學的,這湯勺心細,知道他本來就不怎麼合群,在新學校里呆不慣,再加上家裡條件轉個學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所以就丟下了二中已經相處了一年的朋友們跟著他轉過來了。
這麼一想著,他看著現在規規矩矩地坐在椅子上的陳白甜,眸子裡都多了幾分動容。
不過下一舜,這湯勺就讓他把感動給憋了回去。
陳默:「淮崽,人家家想尿尿,你快把人家的小嘰嘰還給人家~」QAQ藍梓浩&段卷:「……?」
啊這……
江淮感覺自己的拳頭又硬了,「你他媽的那玩意兒在你自己身上!」
陳小白兔可憐兮兮:「你騙人家,你明明說,你把人家家的小嘰嘰拿去泡酒了!」
「……」
藍梓浩撲過來一把拉住了他:「江哥江哥,陳哥他喝醉了,喝醉了!!」
段卷把那隻不知死活的湯勺往衛生間方向推:「快,陳哥,只有廁所能救你了,你快跑!」
好一會兒,湯勺解決完了生理問題跑出來,就向著江淮撲過來:「淮崽~人家家覺得好不舒服,想吐。」
江淮一聽,呆毛都立起來了:「你他媽的對著垃圾桶啊抱著我幹什麼?!!去廁所!!廁所!」
湯勺搖了搖腦袋,露出了一個憨憨的笑:「不嘛~」
然後,他動作一頓,低頭抓住自己的衣領猛嗅,半晌之後,他抬起頭:「淮崽,人家家不乾淨了QAQ~」
段卷和藍梓浩在旁邊目瞪口呆。
陳湯勺抓著江淮衣服搖了搖,「嗚嗚嗚……親愛噠,你給人家家洗白白嘛~親愛噠?」
江淮:「……」
他快要裂開了,勉強從嗓子裡憋出了幾個字:「自己去。」
段卷和藍梓浩面面相覷之後,一通狂笑。
藍梓浩眼淚都笑出來了,末了,還要學著陳默的語氣添一句:「親愛噠,你就給他洗一洗嘛~」
江淮:「……找死?」
藍梓浩觸碰到他蠢蠢欲動的拳頭,閉了嘴巴。
陳默小朋友還在繼續:「親愛噠~」他突然唱起來:「我是不是你最心愛的人?」
江淮:「……」
陳默搖著頭,一臉的悲痛欲絕:「你為什麼不說話?」
「……」江淮用盡全力忍住了自己想要動手的谷欠望,硬生生的扯出了一個笑:「你快去洗澡,行嗎?」
「……」陳默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放聲大哭:「哇——親愛噠你笑得太嚇人啦——!」
「哈哈啊哈哈啊哈哈啊哈哈!!」藍梓浩和段卷笑得站都站不穩。
江淮嘆了口氣,一時間只覺得四大皆空:「……你快去洗澡,可以嗎?」
陳默吸著鼻子,小心翼翼地問:「那今天早上人家家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江淮冷漠無情地拒絕:「不行。」
然後他就看到湯勺的眼淚看著看著就落了下來,他的聲音顫抖著問:「皇上,你還記得夏明湖畔的陳湯勺嗎?!」
江淮:「不記得。」
陳湯勺含淚揮了揮不存在的小手絹:「原來他都不難受~他只要自由~他都不會理會我的感受~」
「……」
江淮額角青筋猛跳,他扯出了一個猙獰的笑:「行,睡。」
「你他媽的快去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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