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唐錦衣自信滿滿的笑容,顧雪眠臉色微青,還要強顏歡笑。記住本站域名師尊分明很喜歡這桂花糕,卻只想著送給瀾語仙尊……那位在師尊心中,就這般重要?
只聽「咔」的一聲輕響,唐錦衣微微一愣:「什麼聲音?」
顧雪眠緩緩鬆手,他手中托盤一角碎了一塊,正落下瓷片來。
垂眸看了一眼,顧雪眠若無其事說:「這裡之前就有裂紋。」
唐錦衣不疑有他,擔憂地伸手接過來:「日後讓他們仔細些,這種有裂痕的就不要再用,萬一傷到手怎麼辦。」他又捏過顧雪眠手指查看,見沒有劃傷,這才鬆了口氣。
「嗯。」顧雪眠輕輕答應一聲。
師尊的手總是泛著微涼,皮膚相貼處觸感很舒服。他知道那是因為師尊的冰寒之體,這種體質的擁有者到死都受畏寒之苦,卻能平息無法玄蟒狂躁的蛇血。
他看著唐錦衣燭火下認真的神情,一時妒火中燒,一時又有些困惑。只要吃了這個人體內罪惡的血脈就能平息,可現在,他又隱約覺得不夠。
仿佛這樣做了,也無法滿足。
顧雪眠笑了笑:「這盤本來就是為師尊準備的,瀾語仙尊那處我會另外送去。只可惜碟子碎了一塊,要委屈師尊了。」
「沒事。」唐錦衣聞言不在意揮揮手,他也覺得這碟子都破損了,送給心上人不合適。說起來,由於元嬰修士已經辟穀,他許久沒嘗過這種零嘴,一時還有些饞。
「哦對,那後天開靈竅的藥你覺得效果如何?」想起什麼,唐錦衣關心道:「我記得那藥服下後會有些副作用。」
顧雪眠嘴角突然挑起個有些邪氣的笑:「如果我痛了,忍一忍不就是。難不成師尊還能幫我揉嗎?」
唐錦衣愣了下:「也不是不行……」
本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唐錦衣會這麼回答。顧雪眠一愣,最終還是搖頭:「修道者本就註定受苦,為了修行,這點痛苦弟子還忍得了。」
他站起身,恭敬對唐錦衣行禮:「夜深露重,師尊早些休息。」
見他如此,唐錦衣也就點點頭。
其實剛剛說出那句話,他也被自己嚇了一跳。主要顧雪眠這小孩長得好看又乖巧,那麼可憐還孝敬師尊桂花糕吃,他一時有點愛心泛濫,好在顧雪眠自己懂事,不用他操心。
這時唐錦衣心裡還美滋滋的,男女主都劃在他的視力範圍內,只要不出什麼紕漏他就無需多費心。
卻不曾想到,凡事無絕對,牽一髮而動全身……
第二日,唐錦衣被喧鬧聲吵醒時還有些懵。
他平日裡就喜歡睡懶覺,琅梧洲清靜少人,向來不會有人打擾。今天卻是例外,坐起身時還能聽見外面有人大聲嚷嚷。
那似乎是柳子期的聲音:「我不信,美人怎麼可能還沒醒一定是你這個壞蛋——唔唔唔——」
不過一會兒,顧雪眠推門進來,臉上帶了絲煞氣。看見床榻上發呆的唐錦衣,他才露出個笑:「師尊可是被吵醒了?弟子的錯,這就把那聒噪小兒扔去後房。」
唐錦衣還沒反應過來:「冉青呢?」
往日都是冉青服侍他起居,從未將此事交予他人。今早他竟然不在,這讓唐錦衣心裡奇怪。
之後,他才明白髮生了什麼。
「師兄,貌似是有人將你那日之事傳揚了出去。」丁夢語拎著最新的話本給他看:「諾,現在大家都以為你是御使著七彩神龍降世,一露面便讓一眾高手為你傾倒、不可自拔,而後飄然遠去,被眾多手下敗將冠以第一美人的名號。」
唐錦衣:「……」
你在說什麼,我為何聽不懂。
原來清潭大會擂台那一幕被好事者講述給他人,經過口口相傳、加上一些誇大事實,當日的黑色巨蟒變成了「七彩神龍」;在場裴洛加上一個被拖下水的丁夢語變成了「一眾高手」;而虛弱挪回琅梧洲的唐錦衣被形容成「揮一揮衣袖飄然離去」。
甚至在州府中茶樓酒館中,說書先生還要給他背後加上一輪光芒萬丈的金輪,聲稱是玄乙仙尊本命法寶。
聽得唐錦衣一個頭兩個大,修真//界人民也太能造謠了!
其後果,便是無數像柳子期一般慕名而來的人,一時間竟讓天清宗招攬弟子處直接爆滿,人滿為患。宗主對這樣的後果樂見其成,特意派人給唐錦衣遞消息:委屈你一下,給咱們宗門擴大影響力。
只想窩在琅梧洲當鹹魚的唐錦衣:「……」
因為這種突發狀況,冉青的工作量驟增,無法再每日跟在唐錦衣身邊。於是,每日服侍他起居的變成了顧雪眠。
「我不需人服侍,」唐錦衣有些過意不去,「你自去修煉。」
顧雪眠幫他穿上外袍、細緻整理好衣襟束帶,卻道:「師尊在我心中便如同親長一般,服侍您是我的榮幸。」
但是,徒弟你起得也太早了……唐錦衣在心中流淚,為了不在徒弟面前丟臉,他被迫幾天早睡早起,幾乎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因著換了個人,唐錦衣身邊逐漸出現一些微妙的不同。
比如薰香換了一種;他日常穿的衣服也從寡淡青白兩色變多了些。身為一個足不出戶的宅修,唐錦衣平時並不注重這些,還是被別人點出他近日更換衣物比先前頻繁。
但提到這一點,顧雪眠又會有些失落地說他對師尊一腔儒慕,兒時沒伺候過親生父母,便不由自主想對師尊更精細。
唐錦衣被他看得心軟,也就隨他了。
只是……
無論服侍他起居、甚至為他鋪床,顧雪眠時不時會與唐錦衣有些身體接觸。例如幫他束腰帶時,會虛扶著唐錦衣的腰,指尖輕輕擦過;喊他起床,會湊在他耳邊說話……
搞得唐錦衣有些不自在。
但想一想,他們都是男人、顧雪眠喜歡的又是女主,自然不可能有別的意思。唐錦衣頓覺自己想多,人家只是個可憐小孩,怎麼能產生這種不純潔的想法。
而琅琊居外。
顧雪眠正拿著丹閣新送來的藥準備回房。這開靈竅的方子果然十分有效,不過幾天,他已經感覺與往日大不相同,修煉速度也突飛猛進。
一個小身影突然竄出來攔住他的腳步,氣沖沖道:「顧雪眠!」
來人是柳子期。
見到他,顧雪眠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他冷冷道:「讓開。」
「是不是你搞的鬼?我這些天被那些老頭子一個個請去喝茶,都沒時間來見美人!」柳子期氣急敗壞,「昨日我的下屬看見你跟那些人鬼鬼祟祟聊天了,肯定是你乾的!」
他本以為這人會反駁,卻沒想到顧雪眠看了他一眼,十分隨意道:「哦,被你發現了。」
「你——!」柳子期頓時跳腳,「虧你長得還不錯,心腸卻如此醜陋!你就不怕我告訴美人!」
一隻手猛然伸出,死死掐住他的臉頰。
「不准那麼叫師尊。」顧雪眠神情陰沉,眼中仿佛藏著深淵:「他是我的師尊,只會是我的,你想都別想。」
他力氣大得驚人,柳子期怎麼都掙不開。但他高傲的性子讓他不肯服輸:「你、你憑什麼,他收你為徒也不過幾天而已!」
「那又如何。」顧雪眠甩開他,冷冷道:「橫豎沒你的份,師尊的一切都是我的。」
這話說得柳子期都呆了一呆,他好一會兒才想到反駁的話:「不可能,至少瀾語仙子還是他的師妹呢。」
這個名字成功戳到顧雪眠痛點,他臉色越發難看。
但只片刻,他又笑起來:「她早晚要嫁人,只有我會一直陪著師尊。」
「而你,門都沒有。」
高大雄偉的山門下,眾多修士排起長龍。這其中,許多人都是慕名而來,想要一睹天清宗「第一美人」的風采。
人聲鼎沸,一名頭髮枯黃、衣著陳舊的修士路過此地,見到天清宗門前這熱鬧的一幕,不由駐足。他走近幾步,拍拍其中一人的肩膀:「道友,請問這是做什麼啊?」
那人回過頭來,見到這落魄修士臉上一道長疤不由皺了皺眉。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我們都想進天清宗,聽說那第一美人就在裡面。」
「哦。」修士不感興趣撇了撇嘴,背著手走開。
那人見他連聲謝都不說,頓時覺得不快。他朝地上吐口唾沫,繼續跟夥伴討論:「聽說那玄乙仙尊破格收了徒弟,是個什麼人啊?」
「聽說是個單火靈根,不過好像沒開靈竅,也不知道仙尊怎麼想的。」
「仙尊肯定自有妙法,用你管。」
「對了,聽說叫顧雪眠……」
顧雪眠?那先前走開的疤臉修士一怔,豎起耳朵仔細聽來。等又聽了一陣,他臉上突然扯起一個詭異的笑容,帶動那條疤痕如蜈蚣扭動般驚悚可怖。
「顧雪眠,顧雪眠……我還以為那小畜生死了。」疤臉修士摸了摸臉上疤痕,眼中閃過深刻的狠毒與恨意。
「進了魔窟都能活下來,還被天清宗的貴人看中,你可真是走大運啊……可我這個師父卻被你害得如此悽慘,這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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