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野獸

2024-09-04 11:42:18 作者: 白石紅鯉
  得知自己的努力竹籃打水一場空, 加上153在自己面前被殺、徒弟顧雪眠猝然變臉,唐錦衣被打擊得有點精神恍惚。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此時,那根微涼手指划過胸口皮膚, 引得他身子微微一顫, 咬著唇轉過臉去:

  「那你是想要這顆心臟?」

  無法玄蟒需要冰寒之體的心臟才能長成成體,如果顧雪眠想要,那就給他算了。

  膚如冷玉的仙尊仰面躺在床帳中,雪白長發散亂鋪陳。看著他面白如紙、心如死灰的模樣, 顧雪眠心中突然湧起一陣惡劣的破壞欲。

  他的師尊,就像天邊冷月。

  對所有人灑下光輝,又不許任何人碰觸。摸不到、抓不住, 總是冷清清掛在高處, 引得世人痴狂, 又對世人不屑一顧。

  可現在, 他終於被自己握在手裡。

  指間力道逐漸加大, 顧雪眠輕輕俯身, 貼著那人耳廓:「師尊都這樣大人了, 還這麼天真吶。」

  見那雪色長睫抖動一下, 青年不緊不慢繼續道:

  「您輕易就能捨棄的東西,我不稀罕。不過……」手指向下, 靈巧解了腰封,再摸上那一截單薄腰線。

  「要我說, 師尊最珍貴的還是這身皮囊。您知道那些大能貴人家裡養的爐鼎床妓麼?在黑市里, 一個有修為的漂亮爐鼎能值上萬靈石, 更何況師尊這等絕色美人……怕是有市無價。

  今日, 便讓徒弟試一試這第一美人的身子?」

  唐錦衣顫抖著抬眼, 臉上的平靜徹底裂開:「顧雪眠, 我是你師尊!!」

  他原已經萬念俱灰,想著這任務徹底完了,乾脆擺爛。但是、但是不包括這個啊!!!這小兔崽子是瘋了嗎,不對,瘋了就給他個痛快,也不能搞這一出吧?!

  仿佛垂死病中驚坐起,原本麻木無神的仙尊頓時慌張起來,努力向後面縮去、試圖逃脫面前人的桎梏。

  但不動用術法時,兩人的力量差距實在太大。

  唐錦衣好不容易挪出去幾寸,就被顧雪眠單手拎著腕子拖回身前。掙扎中他的衣衫從肩頭滑落,光///裸白皙的肩膀露在空氣中,連帶瘦削鎖骨。

  「雪眠,你聽為師的話,不要衝動……是為師的錯,你把手鬆開我們好好談……」

  腦子裡一片兵荒馬亂,還沒等唐錦衣絞盡腦汁想出幾句,他就被掐住雙手按在冷硬的牆面上。一隻大手蒙住了他的雙眼,頸間傳來濡濕觸感。

  是有人在親吻他被迫揚起的脖頸。

  「我才不信您說的。」青年聲音低啞,委屈恨意驕縱和惶惑都含在這一句里。

  他裝了太久,幾乎要忘記自己還是那個瘋狂又不顧一切的野獸。溫柔的仙人把他撿回家、給他順了毛,讓他心甘情願做一頭溫順可愛的家犬,卻不知道野獸骨子裡永遠是野獸。

  師尊,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誰讓你那麼不小心撿錯了人?把我養大了胃口,又幫我強大到足以反噬主人。現在才想反悔,太晚了。

  他握住那雙拼命合攏的腿,輕而易舉分開。

  遙遙山谷中。

  陽光穿過嫩綠枝葉,照耀在波光粼粼的山澗溪流上。一隻渾身漆黑的小型魔物縱身竄出草叢,眼看就要逃脫。

  「嗖」一聲,不知何處飛來的金色箭矢將它釘在樹上。

  「第十五隻!」

  清亮的女聲響起,一雙素手撥開樹叢,走出個紅衣的明麗女修。她上前將那箭矢連帶魔物一同拔出,對著後方問:「阿勉,這幾日魔物數量是不是有些多?」

  在她身後,跟出一個高大俊朗的年輕男修。他隨意瞥了眼那魔物,點點頭:「是。」

  聞言,丁夢語疑惑道:「這就奇怪了,師兄先前分明卜算過,這一重魔劫不會發生……」

  秦勉:「玄乙仙尊?」

  「是啊,師兄的預言從未出過錯。」丁夢語毫不掩飾對唐錦衣的信賴:「可魔劫若不會再來,近日魔物數量為何突增?」

  秦勉淡淡看了她一眼。

  他也見過幾次天清宗那位深居簡出的仙尊,那人身體病弱,氣勢卻無損半分。一雙眼睛望過來時,仿佛是寧靜的深潭,讓人看一眼便能平和下來。

  但跟在仙尊身側那位……


  皺了皺眉,秦勉問:「仙尊的那名弟子,聽說是被人從魔窟中救出?」

  丁夢語:「是啊。因為這個,雪眠剛來宗門時還常受人欺負,幸好師尊慧眼識珠將他收入門下,否則就浪費了他的好資質。」

  秦勉:「他已經很幸運了。」

  他語氣淡淡,對顧雪眠的遭遇並無半點同情。

  那人總是笑得溫柔禮貌,但仔細看去,就會發現他眼中並無情感。身為同樣從最底層泥沼中爬出來的人,秦勉這類人有著敏銳的直覺——善良溫和只是表象,面具之下的模樣則是另一回事。

  這樣一個人生活在夢語身邊,不是好事。

  「你不喜歡雪眠?」丁夢語湊過來觀察他的表情:「那孩子只喜歡黏著我師兄,對別人確實不熱情……唉,不喜歡也沒事,別在我師兄面前太明顯就行。」她撇嘴:「師兄挺疼他。」

  兩人一前一後躍下大石,秦勉回頭望她:「你嫉妒仙尊偏心他?」

  「我可是長輩!才不會嫉妒。」丁夢語下意識反駁,聲調都提高几分。

  「嗯,沒事,反正我只會偏心你。」秦勉道。

  丁夢語先是一愣,隨即紅了臉:「誰稀罕你偏心……」雖這樣說,她還是快走幾步,跟秦勉並肩。

  兩人快速穿過森林,術法加持下就像風掠過樹梢。

  就在他們行至山陰底部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悶悶的震響,接著氣浪蕩來,遠處天空中升起一縷黑色。

  丁夢語臉色一白:「又是魔氣?!」

  而身邊,秦勉已經毫不猶豫祭出法器:「看來,玄乙仙尊需要重新卜算一次了。」

  於潭州的雨淅淅瀝瀝。

  萬物都蒙在這細密雨絲里,除了沙沙雨聲,一切聲響仿佛都從天地間消失。而那偌大山莊沉默著,深宅院落里哭聲喑啞,很快也不見了。

  一截細瘦小腿落在毯子外,白得晃眼。只是上面幾個牙印,破壞了原本的純潔無瑕。

  很快,它便像怕冷似的,縮進毯子裡。

  「師尊醒了?」青年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帶著一絲滿足和甜膩:「我做了些點心,師尊要嘗嘗嗎?」

  他撩開床帳,露出那靠在窗邊的白髮仙尊。

  唐錦衣漠然回頭,面無表情看著顧雪眠那張笑眯眯的漂亮臉蛋。

  他現在確定了,自家徒弟是個演技一流、變臉如翻書的影帝。明明對自己做了……那種事,現在卻能跟沒事人一樣,笑著問他吃不吃東西。

  讓他寒心。

  渾身上下都又酸又痛,搞得唐錦衣現在坐也不是躺也不是。身上被啃了好多口,已經過去一天,依舊隱隱作痛。

  所以他臭著一張臉說:「滾開。」

  顧雪眠神情微僵,很快又恢復如常。他自顧自上了床,笑容滿面趴上唐錦衣膝頭:「別不理我嘛師尊~你看,我做了你愛吃的酒釀圓子。」

  碧青色瓷碗被放上小几,絲縷熱氣裹著甜香升騰,在陰雨天中顯得格外可口誘人。但如今,這些舉動在唐錦衣眼中顯得十分蹩腳,他冷冷問:「你要把我關到什麼時候?」

  顧雪眠垂著眸子:「直到師尊您說出那人的名字。」

  那個真正該得到師尊關心呵護的人。只要殺了他,師尊就別無選擇,只能留在自己身邊。

  唐錦衣瞪圓了眼睛,氣呼呼扭過頭去。他當然不能把秦勉的名字說出來,若是說了,顧雪眠肯定會去找主角的麻煩。萬一他殺死秦勉……那麼這個世界就會崩塌,所有人都會隨之消亡。

  就算再生氣,他也不想顧雪眠死。

  顧雪眠聲線冷下去:「師尊一定要護著那人?」

  聽見這話,唐錦衣恨不得給他腦門來一下:「你這是什麼混帳話?」

  他與秦勉不過幾面之緣,除了他是自己的任務對象,哪還有其餘情誼?倒是顧雪眠,養了這樣久,早已經把他當做自己半個親子。

  ……所以才更加崩潰。

  我把你當徒弟,你卻想上我。

  我希望你當個正直光明的好青年,你卻背著我黑化。

  一想到昨夜經歷,唐錦衣就羞恥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被自己養大的小孩按在牆上反抗不得,他簡直恨不能一頭撞死,然後喝完孟婆湯把這段黑歷史忘個一乾二淨。


  乾脆扭過頭去不說話,顧雪眠卻從背後欺身上來,委委屈屈道:「師尊,師尊,您不要生氣呀。」

  話這麼說,那隻手卻又一次不老實地鑽進毯子。唐錦衣一身衣服早被他不知藏去哪裡,此刻薄毯下便是赤條條一身皮肉,躲都沒地躲。

  「你——又幹什麼!」唐錦衣咬牙切齒。

  顧雪眠骨架比他大許多,能將他整個攏在懷裡。當這人強行將腦袋埋進自己脖頸,唐錦衣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下一秒,他就會被咬斷脖子、拆吃入腹。

  「我昨天不是沒進去嗎……」顧雪眠悶聲悶氣,語氣還挺不甘:「師尊你太嬌了,又哭又喊疼,碰一下就抖得像要死了一樣。」一邊說,他一邊捏住懷中人試圖掙扎的胳膊揉了揉:「好瘦,應該多吃點。」

  「轟」一聲,唐錦衣腦子裡炸開了煙花,整個人一下從頭頂燒到腳脖子。

  他又羞又憤,像是宕機一樣說不出話。

  顧雪眠也不敢逗太過,怕把師尊氣出毛病。但看著那仿佛要滴血的耳垂,他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師尊真好看。」

  冷臉好看,生氣好看,哭也好看。

  唐錦衣紅著臉罵他:「瘋了嗎你!」

  「嗯。」顧雪眠頭一次聽見別人罵他瘋了還覺得快樂,他笑起來:「見到師尊第一眼起,我就瘋了。」

  而此時,山莊門口。

  丁夢語和秦勉一同跳下法器,急匆匆走向山莊大門。迎面一個灰衣人伸手攔住去路:「可否有拜帖。」

  丁夢語一愣,疑惑道:「我來尋我師兄與師侄,也需要拜帖?」

  那灰衣人掃了眼她腰間天清宗玉牌,躬身道:「仙長稍後,小人要問一問莊主。」

  頭一次,丁夢語見自己師兄被人攔在門口。她忍不住要上前理論,被身後秦勉一把拉住:「莫急。」

  秦勉不露痕跡打量那灰衣人,此人相貌平平、毫無特別,扔進人群中就會分辨不出。但他本能感知到一絲違和,仿佛這人身上有什麼十分危險的東西。

  ……真是奇怪。

  灰衣人拉開門,叫人進去通傳。過了一會兒,才對二人點頭示意:「二位仙長請進,莊主與仙尊在主院中等候。」

  兩人進了山莊,才發現這裡十分廣大。丁夢語忍不住抱怨:「雪眠手底下這些人也太不可靠,竟然連引路都不知道。」

  「算了,我們自己找吧。」秦勉道。

  而另一頭。

  聽見外面通傳丁夢語和秦勉到來,唐錦衣不由一怔。他第一反應去看顧雪眠,眼中滑過一絲緊張:反派和主角團在小說世界裡天然對立,他不能讓顧雪眠對那二人起疑。

  而後者則是微笑看他:「師尊緊張什麼?」

  唐錦衣面不改色道:「給我衣服,總不能這樣見客。」

  他當然不會讓別人看見師尊的身體,但是……想到昨夜師尊始終的抗拒,顧雪眠微笑道:「可以呀,但師尊得先親親我。」

  唐錦衣:「……」

  什麼叫熊孩子。

  他皮笑肉不笑:「不。」

  「是麼?」顧雪眠好整以暇撐著胳膊,一雙鳳眼盯著他:「您確定?」

  遠處,隱隱有女聲傳來:「是不是這個院子?」

  唐錦衣忍不住回頭看了眼,伸腳去踢顧雪眠:「這種時候你鬧什麼!我不會多說,夢語找我或許有急事!」

  但青年執拗看著他,絲毫不打算鬆口。

  「吱呀」一聲,院門被推開了。

  唐錦衣急喘幾口氣,看一眼自己只有毯子遮掩的身體,無奈湊到顧雪眠身前閉眼親了他一下。

  淺嘗輒止。

  下一刻,他的後頸就被按住,然後被掐著下巴打開口腔。猝不及防的入侵讓唐錦衣皺眉,被迫接受了這個深切的、近乎窒息的深吻。

  顧雪眠一放開,他就難受地咳嗽起來。

  「好喜歡師尊。」青年聲音裡帶著笑,挨挨蹭蹭和他耳鬢廝磨:「記住,一會兒不要多說話,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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