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張全更是放心不下,悄聲問道:「老爺,您是不是那個,那個……如果身體有疾,要儘早醫治啊,張家的香火還靠您延續呢。」
張鶴齡怒道:「滾蛋,老爺我身體好的很,趕緊出發!」
老管家張全一個哆嗦,不敢再問,便招呼一干人等,趕著馬車出發了。
張鶴齡一行人等來到天津衛,先是到鄉下租了一處曬鹽的場地,跟老管家吩咐了一下,自己回到城裡找了家酒樓住下。其實煉製海鹽也沒那麼麻煩,自己這次出來只是為了躲清淨,待在酒店閒著無事,便上街閒逛。
此時的天津城其實就是個土城,城的形狀是東西長、南北短,很像一把算盤,所以當時人們也把它稱為「算盤城」,和現代的國際化大都市天津城有著天壤之別,張鶴齡一路閒逛,心中想著,這天津是個好地方,要想辦法開發一下。
正瞎琢磨著,忽然聽到人聲躁動,有人大喊:「殺人啦,殺人啦!」
一聽說出了人命,大街上立刻陷入混亂,沿街商販紛紛關門,也有推著小車亂跑的,張鶴齡只見一道黑影,迅速向著城外跑去,那身手,相當利索,一看就是個高手。
張鶴齡心中好奇,來到出事的地方,見一個人躺在地上,身下淌著一灘血漬,眼見是活不成了,這人身上有張紙條,寫著「白蓮教鋤奸」五個大字。
很快,一隊官差趕到,四下看了看,看熱鬧的只有張鶴齡一人,不由分說,直接鎖鏈套上,張鶴齡大怒:「你們瞎了狗眼嗎,抓我做什麼?」
「白蓮教反賊,殺了人還如此囂張!」為首的官兵說道,「拷走!」
就在此時,又生異變,一個身穿紅衣的蒙面女子殺了出來,而且身手了得,一下子便砍翻了兩名官差,這女子將張鶴齡身上的鎖鏈扯下來,說道:「快走!」
張鶴齡被人拉著一路飛奔,七拐八拐,來到一處民房,蒙面女子帶他進來後,關緊房門,然後問道:「你是哪個堂口的,怎麼這麼不小心?」
張鶴齡愣住了,哪個堂口,敢情這位俠女也是白蓮教的!
「問你話呢,說話啊!」女子不耐煩地說道。
「我,我就是過路的啊!」張鶴齡想說自己是打醬油的,又怕對方聽不懂。
「什麼?」女子摘下自己的面巾,問道,「你不是教中兄弟?」
張鶴齡看到那名女子的面容,一下子驚呆了,柳眉杏眼,櫻桃小口,鼻尖微翹,絕色容顏啊,這麼漂亮的女子竟然是個賊子,可惜了啊!
正在這時候,房門開了,一名黑衣人走了進來,一見張鶴齡,愣住了,問道:「你是何人?」
「我,我是……」
張鶴齡剛想說自己只是一名路人,卻見剛才那名紅衣女子搶著說道:「師兄,方才在現場我見他被官兵鎖住,以為他是本教兄弟,負責殿後的,於是將他救了出來。」
黑衣人警惕地問道:「你去那裡做什麼?」
「我是做買賣的,純粹的路過啊。」張鶴齡很絕望,怎麼就進了賊窩了,早知道如此,還不如讓官兵拷走呢!
黑衣人抽出刀來,架在張鶴齡脖子上,厲聲喝到:「說,你是不是官府派來的奸細?」
張鶴齡看到對方手中鋼刀還帶著血跡,心知人家這是動真格的,趕忙說道:「這位好漢,有話好商量,不要動刀動槍的好不好?」
黑衣人冷冰冰地說道:「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好人,就算不是奸細,我殺了你也不會殺錯!」
張鶴齡也來脾氣了,說道:「那你們又是何人,你憑什麼殺我?」
「我們白蓮教乃是彌勒門下,為天下蒼生立命,專殺你們這些為富不仁之人!」
「你怎麼就知道我為富不仁了?」張鶴齡繼續說道,「你認識我嗎,我做了哪些壞事,你說說看!」
「全天下的商賈都是唯利是圖,還不夠嗎?」
「你的意思就是天下商賈都該殺?」
「不錯!」
張鶴齡站累了,心說都快掛了,我受這罪幹嘛,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說道:「沒有商賈,天下百姓衣食住行從何而來?」
「男耕女織,自給自足。」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張鶴齡說道,「你告訴我,你的衣服是你自己織的嗎?你手中鋼刀是你自己打造的嗎?就算是你打造,鋼鐵從何而來?你自己採挖礦石,自己冶煉嗎?」
黑衣人想了想,說道:「但是商賈投機倒把,囤積居奇,百姓苦不堪言,這又如何解釋?」
「那你去殺那些不良商販啊,我們都是本分的生意人,大老遠把物資給你們運送過來,賺些辛苦錢不行嗎?」
「強詞奪理!」黑衣人對紅衣女子說道,「師妹,此人巧舌如簧,一看就不是好人,今日放他出去,必定泄露我們的行蹤,還是一刀殺了乾淨!」
紅衣女子有些糾結,這人是自己誤打誤撞救下來的,而且聽他所言,確實有幾分道理,正不知如何是好,只聽張鶴齡繼續說道:「白蓮教既然是為拯救天下百姓蒼生而立,難道我們商賈就不是百姓嗎,你卻不分好歹,見人就殺,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義士?」
論撕逼的能力,張鶴齡不是吹,自己曾在各大論壇跟人撕到天昏地暗,古人這點文化程度,哪裡是自己的對手?
紅衣女子說道:「師兄,我覺得他說得有幾分道理,還是放他走吧。」
黑衣人搖搖頭,說道:「不行,若他出去告密,官府立刻就會派兵圍剿。」
張鶴齡忙說道:「誰稀罕告你的密,我是外地人,來天津是採買貨物的,買完就回去了,你們在天津做什麼跟我有什麼關係?」
紅衣女子說道:「師兄,聽他的口音的確不像本地人,要不,放了他吧。」
黑衣人也有些心動,問道:「我且問你,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做什麼生意?」
張鶴齡想了想,說道:「敝姓張,乃京城人士,家中是做酒樓生意的,這次來天津衛是為了採買水產海鮮。」
「你姓張,又是京城人,」黑衣人神情又緊張起來,「有個叫張鶴齡的是你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