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聽到了嗎?」
山匪頭子將刀橫在張志天脖頸處,「一手交錢一手交人,如果縣令大人沒帶錢的話……」
他將刀離得更近了些。
感受到來自刀刃的冰涼,張志天立馬哭爹喊娘,「蕭大人,求求你了蕭大人,把錢給他們吧!」
「之前是我不對,這次救了我,回去一定為你當牛做馬啊!」
話還沒說完,一泡黃湯已經順著他的褲腳滴了下來。
蕭征扣了扣耳朵,冷笑道:「怎麼,張大人有本事來夜襲山匪,沒本事給自己擦屁股?」
「一百兩白銀,都快趕上縣城一個月的稅收了,我腦子進水了,拿這麼多銀子買一條狗命。」
話一出口,縣丞立馬變了臉色,「蕭大人,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我知道錯了,我一個小小的縣丞,怎能與蕭大人您衡量!」
「你就大人有大量,買下我這條狗命吧!」
咄咄逼人的刀光讓他說話時都忍不住打著哆嗦。
蕭征卻攤了攤手,「抱歉,沒帶錢。」
「沒帶錢?」
張志天傻眼了。
可從土牆看下去,在場的幾人手中真的什麼都沒有。
一百兩銀子那麼多,是不可能帶在衣物里的。
「如你所見張大人,自己想辦法跑吧。」
蕭征露出挑釁的表情,你算什麼東西?
跟我搶功,還敢動我的人!
「蕭常在!」
張志天立馬面露猙獰,「我日你先……」
「我去你媽的。」
話還沒說出口,山匪頭子便一腳將其踹翻,「你不是說縣令一定會帶著錢來保你嗎?」
「敢騙老子?」
說完,便將刀高高舉起,「咱們可是說好了,沒錢,老子就砍了你!」
「爺爺饒命,爺爺饒命啊!」
張志天匍匐在地上狼狽的向後退著,身下的黃湯都被拖成了一條線。
眼瞅著刀就要落下,蕭征將手比成喇叭狀,「老大,咱們談談?」
「談什麼,告訴你,沒帶錢免談!」
「如果想打我的山寨你大可試試,村口的警告你也看見了吧!」
不說這個還好,想起林二悽慘的模樣,蕭征袖口中的手又緊緊攥住。
可現在山寨里依舊一片安詳,他要給於雪爭取時間。
「錢沒有,但我帶了酒!」
蕭征說罷,從懷裡取出了燃燒瓶,高高舉起。
其餘的手下見狀也紛紛照做。
「山匪兄弟,住在村子裡好是好,但東西卻比縣城少的多吧?」
「是不是早就想喝一口美酒了?」
酒?
山匪頭子眯起眼睛,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當兵打仗的時候,哪個兵卒不好這口?
這萬陽村地形偏僻,山寨易守難攻,住的好不代表吃的好。
但他還是忍住了,「別耍詐,把酒給我放地上,滾遠點!」
「這個老東西跟我們說了,剿滅山匪可以讓縣級官員直接去做知府,縣令大人想必也很饞這個官位吧?」
「等我們拿到酒後,我自會放人。」
張志天真孫子!
蕭征在心裡唾罵道。
本來他用現代的知識可以輕鬆剿匪,這個孫子卻非要多此一舉打草驚蛇,讓山匪變得警戒。
把酒放下?
那不行。
這東西,不能離手。
就在蕭征想辦法繼續拖延時間時,山匪頭子背後的山寨卻突然火光大作!
「老大,老大,山寨失火了!」
「什麼?」
看著小弟匆忙匯報,山匪頭子頓生驚慌!
他迅速往山寨裡面看了一眼,只見先前俘虜的幾個衙役,正將手中的酒罐點燃,扔向了他們的營帳。
一瞬間,烈火猛然吞噬了一切。
「是你搞的鬼!」
山匪頭子轉頭,居高臨下的吼道。
卻不想蕭征已經用火把點燃手中的燃燒瓶,用最大的力氣投擲了過來,「想喝酒,我請你!」
啪!
隨著酒罐碎裂,裡面的酒水頓時朝四周濺射開來。
布條上的火碰到酒水,立刻迅速蔓延!
土牆高處熊熊烈火頓時燃起!
「啊!」
牆頭上當即便響起了撕心裂肺的慘叫。
望著滿身是火的山匪踉蹌著摔下土牆,蕭征掂了掂手中的燃燒瓶,「現代化武器,小子!」
「咳咳咳!」
烈焰中,灰頭土臉的張志天不顧顏面在地上滾動著,最終從土牆上摔下,掉進了牆根處的草垛中。
「弟兄們,給我扔!」
林大帶著衙役們接連扔了四五個燃燒瓶,整個土牆上都被熊熊烈焰所籠罩!
看樣子,已經沒有了弓箭手的立足之地。
「於雪,快開門!」
蕭征緊緊盯著山寨的大門。
如今萬事俱備,就查帶著弟兄們殺進去了!
吱呀——
當他焦急等待間,山寨大門驟然打開!
蕭征面露微笑的上前迎接於雪,出來的,卻是兩個衙役。
「蕭大人!」
見到蕭征,他們又驚又喜,「我們就知道,大人是絕不會放棄我們的!」
「於雪呢?」
蕭征望眼欲穿,那道靚影卻終究沒能出現。
兩名衙役面面相覷,「雪妹子一個人去燒山匪的盔甲了。」
「什麼?」
蕭征懵了,這丫頭要幹什麼?
難道說她在出發前問自己如何應對山匪的時候,便已經下決心孤身一人去銷毀山匪的武裝了?
「蕭大人,不是你下的命令嗎?」
怎麼可能?
放置盔甲的地方,必然是有重兵把守的。
他怎麼可能讓於雪去冒險?
「你們兩個去告訴林大,馬上拿下山寨,所有山匪格殺勿論!」
「那您呢?」
「不用管我!」
蕭征一把抽出了衙役腰間的刀,迎著熊熊烈火衝進了山寨。
於雪這邊。
她將手中的燃燒瓶扔向眼前的營帳。
烈火照耀著她那動人的容顏,在她腳下山匪的眼裡,卻似勾魂的厲鬼。
「你說藏盔甲的地方有五處,這是第四處了,最後一處在哪?」
她毫無感情的聲音,將恐懼深深植入山匪的骨髓,「在……在老大營帳旁邊!」
為了提防現在這種情況,山匪頭子下令將盔甲分開存放在山寨各處,以便及時進行反擊。
於雪點點頭,隨後手起刀落,抹了那名山匪的脖子。
來到最後一處地點,她緩緩走到門前,剛掏出燃燒瓶,眼前的門卻被一腳踹開!
於雪迅速做出反應,才沒被波及道。
只見全副武裝的山匪頭子緩緩從門內走出,被燒掉的半邊臉,在夜色下顯得格外瘮人。
「這都是你乾的?」
見到於雪,他的表情猙獰無比,「都是你乾的!」
說罷,當即提著大刀朝這邊襲來!
於雪掏出匕首,低頭躲開對方的攻勢,旋即一個滑鏟來到山匪頭子後方,迅速刺出匕首。
隨著鐺鐺兩聲,匕首卻只是在盔甲上留下了兩道劃痕。
「小丫頭,你是在給我撓痒痒嗎?」
山匪頭子緩緩轉身,滿嘴是血的哈哈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