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征擺擺手,示意李雲拓三人起身,然後轉身對身後那女子說道:「步姑娘,一路舟車勞頓,你先下去休息吧。」
那女子微微頷首,算是應答,便轉身朝著營帳後走去。
李雲拓三人這才注意到,這女子雖然看起來身形纖細,但露出的手腕處卻布滿了老繭,顯然是常年習武之人,其手上老繭的數量,竟然不比常年跟隨蕭征的於墨少。
待那女子走遠,李雲拓三人這才收回目光,走進營帳。
蕭征也不客氣,徑直走到主位坐下,端起桌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李雲拓三人見狀,也紛紛找了位置坐下,目光卻始終在蕭征身上打轉,欲言又止。
「怎麼?一個個都成了悶葫蘆不成?」蕭征放下茶盞,環視三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有什麼話就直說,吞吞吐吐的,可不是你們的風格。」
「將軍說笑了。」李雲拓乾咳一聲,率先開口道:「末將只是好奇,將軍此去鐵寨,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何朝廷會突然傳出將軍攻打柳州,武威投降的消息?」
「是啊,將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范又也忍不住開口問道:「還有,那位步姑娘又是何人?為何會與將軍一同回來?」
葛尋悠雖然沒有說話,但也緊緊盯著蕭征,顯然也是同樣的疑問。
蕭征看著三人焦急的模樣,心中暗自好笑,卻也不再賣關子,將自己在鐵寨的遭遇,以及如何識破吳剛陰謀,如何收服武威,如何巧借聖旨逼迫朝廷妥協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三人聽得目瞪口呆,仿佛在聽什麼傳奇故事一般,直到蕭征說完,三人還沉浸在震驚之中,久久回不過神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李雲拓率先反應過來,一拍大腿,激動地說道:「將軍真是神機妙算,料事如神!竟然早就看穿了吳剛的陰謀,還將計就計,反敗為勝,真是太厲害了!」
「是啊,將軍,您這一招真是太妙了!」范又也跟著附和道:「不僅洗清了自己的冤屈,還收服了武威,逼迫朝廷妥協,簡直是一石三鳥啊!」
葛尋悠雖然沒有說話,但眼中也滿是欽佩之色,顯然對蕭征的計謀佩服不已。
「好了,這些都是後話了。」蕭征擺擺手,示意三人冷靜下來:「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該如何應對朝廷接下來的動作。」
「將軍的意思是……」李雲拓微微皺眉,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朝廷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蕭征眼中閃過一道寒芒:「我料定,他們很快就會派兵前來,想要將我們一網打盡。」
「那我們該怎麼辦?」范又聞言,頓時緊張起來:「以我們現在的兵力,恐怕難以抵擋朝廷大軍啊!」
「怕什麼!」李雲拓一拍桌子,豪氣干雲地說道:「大不了跟他們拼了!我就不信,我們慶安州的兒郎,會怕了他們不成!」
「李將軍說得對!」葛尋悠也沉聲說道:「我們誓死追隨將軍,與慶安州共存亡!」
蕭征搖頭,將手中茶盞輕輕放在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營帳中顯得格外清晰。
「得了,在我面前還搞那些花架子幹什麼,你們又不是第一天跟著我蕭征了。」
他環視眾人,目光銳利如鷹隼:「你們都知道,打仗不是一城一郡的得失,哪有那麼容易的。」
范又追隨蕭征最久,對蕭征的脾性也最為了解,當下便笑著打圓場:「蕭將軍教訓得是,是我們著相了。」
他頓了頓,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擔憂:「不過蕭將軍此番不入皇宮,卻是先來這裡,是不是有話要和我們交代啊?」
蕭征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目光掃過帳內眾人,最後落在范又身上,讚賞道:「老范啊,還是你最心細。」
他收斂了笑容,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不錯,我是來告訴你們,我不打算玩逐步推進了,我有一個大膽的計劃!」
此言一出,帳內眾人皆是一驚,面面相覷,李雲拓更是忍不住驚呼出聲:「什麼計劃?」
蕭征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緩緩起身,走到懸掛在帳內的地圖前,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地圖上代表著京城的那一點,仿佛要將地圖洞穿一般。
「千里奔襲,直搗黃龍!」蕭征語氣堅定,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我們要丟下所有糧草輜重,輕裝簡行,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京城!」
「什麼?!」
帳內眾人頓時炸開了鍋,李雲拓更是直接站了起來,滿臉的不可置信:「將軍,這……這太冒險了吧!千里奔襲,沒有糧草輜重,我們如何支撐?而且京城守衛森嚴,我們如何攻破?」
范又和葛尋悠雖然沒有說話,但從他們緊皺的眉頭和凝重的表情也不難看出,他們對蕭征的計劃也充滿了擔憂。
蕭征卻絲毫不為所動,他轉過身,目光灼灼地盯著眾。
「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但我告訴你們,這一戰,我們只能勝,不能敗!只有拿下京城,才能徹底解決問題,才能還天下一個太平!」
「哈哈哈,將軍這計劃,我喜歡!」
葛尋悠第一個跳出來響應,頓時興奮得兩眼放光,摩拳擦掌道:「早就看那狗皇帝不順眼了,咱們這就殺到京城去,把他從龍椅上拽下來!」
「沒錯!殺到京城去!」李雲拓也激動地揮舞著拳頭,他本就對朝廷心懷怨憤,如今有了報仇雪恨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范又雖然沒有像他們那樣激動,但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追隨蕭征多年,深知蕭征的雄才偉略,既然蕭征已經下定決心,那這一戰必定是勝券在握。
「好!有你們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不過……」蕭征話音一轉,語氣變得嚴肅起來:「我有一個要求,在抵達京城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擊,一切行動聽我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