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爾聞言，身子一顫，連忙低下頭，語氣卻異常堅定：「首領，阿木爾對您的忠心，日月可鑑！只是……只是此次行動，屬下發現了一些蹊蹺之處，不得不回來稟報。」
他頓了頓，仿佛在組織語言，帳篷內只有火把燃燒的噼啪聲，映照著蠻牛那張陰晴不定的臉。
「說！」蠻牛從鼻孔里噴出一口粗氣，顯然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是！」阿木爾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說道，「屬下潛入大汗營帳時，發現……」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觀察著蠻牛的反應。
蠻牛果然被吊起了胃口，眉頭緊鎖，催促道：「發現什麼了？快說！」
「屬下發現，大汗營帳周圍，守衛森嚴，遠超以往，而且……」
阿木爾說到這裡，語氣變得有些遲疑，「而且，屬下感覺到，暗處似乎還有高手潛伏，武功之高，恐怕不在屬下之下。」
「什麼？！」蠻牛聞言，頓時大驚失色，「你是說，大汗早有防備？」
「屬下不敢妄言，但種種跡象表明，此事恐怕並非巧合。」
阿木爾語氣凝重地說道，「屬下懷疑，我們之中，可能有人走漏了風聲。」
「你是說，我們之中有內奸？！」
蠻牛勃然大怒，一把抓住阿木爾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怒吼道，「是誰？是誰出賣了我們？！」
阿木爾被蠻牛的怒火嚇得瑟瑟發抖，卻還是強自鎮定地說道：「屬下不知，但此事事關重大，還請首領明察！」
蠻牛聞言，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將阿木爾扔在地上，來回踱著步子，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
帳篷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壓抑起來，落針可聞。
許久，蠻牛才停下腳步，目光如電地掃過帳篷內的眾人，沉聲說道：「阿木爾的話，你們都聽到了，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如果誰是內奸，就自己站出來，我可以饒他不死！」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卻都保持著沉默，沒有人站出來。
「怎麼？都不肯承認嗎？」蠻牛冷笑一聲，語氣森寒地說道，「好，很好！既然你們都不肯承認，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說著，猛地拔出腰間的彎刀，指向眾人，厲聲喝道：「來人啊，給我把這些人，全部拿下！」
蠻牛話音剛落，帳篷內頓時一片譁然。
眾人面面相覷，眼中皆是驚恐和懷疑。他們都是蠻牛部落的勇士，跟隨蠻牛多年，征戰沙場，從未想過自己人中竟會藏有內奸。
「首領，這……這怎麼可能呢？我們都是您的心腹，怎麼會做出背叛部落的事情？」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站了出來，滿臉的不解和憤怒。
「是啊，首領，阿木爾是不是弄錯了？我們對部落的忠心，誰能知道的！」另一個瘦小的男人也附和道，語氣中帶著一絲顫抖。
「忠心？哼！」蠻牛怒吼一聲，手中的彎刀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如果你們真的忠心，為何大汗會知道我們的計劃？為何我們的行動會失敗？」
眾人被蠻牛的氣勢所震懾，紛紛低下頭，不敢言語。他們心中雖然充滿了疑惑和恐懼，但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觸怒蠻牛。
「怎麼？都不說話了？」蠻牛環視眾人，眼中滿是失望和憤怒，「難道你們真的以為，自己可以瞞天過海嗎？」
「首領，我們……」
「夠了！」
蠻牛猛地一揮手，打斷了那個想要辯解的漢子，「我不想聽你們解釋！現在，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如果誰是內奸，就自己站出來，我可以饒他不死！否則，一旦讓我查出來，定叫他生不如死！」
帳篷內的氣氛，頓時降至冰點。眾人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他們知道，蠻牛這次是真的動了殺心。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帳篷內依然一片死寂。蠻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手中的彎刀握得更緊了。
「好，很好！」蠻牛怒極反笑，咬牙切齒地說道，「既然你們都不肯承認，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說著，猛地將手中的彎刀指向離他最近的一個男人，厲聲喝道：「濟格，你說，是不是你？！」
那個叫濟格的男人，身材矮小，皮膚黝黑，是蠻牛部落的斥候隊長，負責打探情報。
他被蠻牛突如其來的指控嚇得臉色蒼白，連忙跪倒在地，慌亂地擺手道：「不……不是我，首領，您……您冤枉我了！」
「冤枉你？」蠻牛冷笑一聲，一步步逼近濟格，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如果不是你，那你怎麼解釋，為何大汗會知道我們的計劃？為何我們的行動會失敗？」
「我……我……」濟格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雖然是斥候隊長，但這次的行動，他並沒有參與其中，他也不知道為何會失敗。
「怎麼？說不出來了？」蠻牛猛地一腳踹在濟格的胸口，將他踹翻在地，怒吼道：「說！你到底是誰派來的奸細？！」
濟格被蠻牛這一腳踹得胸口發悶，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但他依然強忍著疼痛，大聲辯解道：「首領，我……我真的不是奸細！我……我也不知道為何行動會失敗啊！」
「還敢狡辯？！」蠻牛怒火中燒，一把抓住濟格的頭髮，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惡狠狠地說道，「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首領饒命！首領饒命啊！」濟格被蠻牛掐住脖子，呼吸困難，臉色漲得通紅，拼命地掙扎著，但無濟於事。
濟格的掙扎越來越微弱，最終，他的雙眼失去了神采，無力地垂下了頭顱。
鮮血，從蠻牛的手指縫間滴落，在帳篷的地面上匯聚成一小灘觸目驚心的血泊。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著整個帳篷，眾人大氣也不敢喘，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阿木爾站在人群中，看著濟格的屍體，心中沒有絲毫的憐憫，只有深深的恐懼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恐懼源於蠻牛的殘暴，興奮則是因為他知道，蕭征的計策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