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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四九隻少年

2024-09-04 12:35:16 作者: 蘭初
  晚上的時候,就聽說安國公吹了寒風頭疼的厲害,大年初一就請了太醫。

  一些人也就是覺得不大吉利,更多的還是琢磨著趁著這個機會,正好上門去拉一拉交情。

  顧七月問容天洐:「你要去嗎?」

  她記得這時候長輩病了,小輩是要去侍疾的。

  容天洐將剝好的一小碟松子仁兒推到她跟前,神色淡淡:「還輪不到我一個小小年紀就被分出府的孫子去伺候。」

  見顧七月還想要問,他點了點碟子:「不是說想吃松子仁兒?」

  顧七月就忘了想要說什麼,連忙開始吃了起來。

  松仁兒好吃歸好吃,就是剝起來實在是太費勁了。才那麼點大,還都是不開口的。

  容天洐用小錘子用巧勁輕輕的錘幾下,然後就能輕鬆的剝出來完整的松仁兒。顧七月就不行了,沒那耐心,沒幾下就直接用手捏。

  她力氣大,輕易就能把堅硬的松子給捏碎,連帶著裡頭的松仁兒也碎成渣渣。

  見她吃了幾回都在皺眉頭,便也猜到指定是吃到碎渣了,容天洐就主動接過剝松仁兒的活計。

  等吃完一碟松仁兒,安國公的事兒顧七月已經徹底想不起來了。

  「今天張嬸說給我做松子糖,我去看看!」她猛然想起來今天還有額外的零嘴,立刻興沖沖的往廚房去了。

  容天洐看著她歡快的背影,眼底泛起層層笑意。

  低著頭繼續敲松仁兒,半晌後,忽然開口道:「既然來了,不如進來坐喝杯茶?」

  片刻之後,易樺慢吞吞的走了進來:「我記得你不會武。」

  容天洐眼皮子都沒抬:「易先生如何得知我不會武?」

  易樺理所當然的道:「若是會武,想必也不會處處任由那小丫頭替你出頭了。」

  容天洐敲好了幾顆松子兒,慢條斯理的把松仁兒給扒出來:「易先生這話恕我無法理解,我家小姑娘想要護著我,我為何不接受?」

  至於會不會武,容天洐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他當然會武,身子弱不代表他就是個廢物,適當的運動可以讓他更加健康一些。過去的十幾年,他若是因為自己身體太弱成天只會安安靜靜的坐著躺著,等著喝藥養身體的話,他壓根就活不到現在。

  不過會歸會,他家小姑娘願意保護他,他當然要縱容著了。再說了,被小姑娘保護的時候,安全感滿滿,他高興的很呢!

  易樺一臉古怪的看著他,這輩子都沒遇上過這樣的人。身為男子,竟然完全沒有被女子保護而覺得丟臉。看他這模樣,分明是引以為榮。

  這還真是個罕見的奇葩!

  易樺卻是不知,在這方面顧七月和容天洐恰好都是一對奇葩。顧七月不像是尋常女子,習慣依附男子。她自身本就強大,願意聽容天洐的話,也是因為在她眼裡,容天洐是她養著的小童養夫,他們就是一家人。

  而容天洐以前是孑然一身,現在好不容易多了一個處處將他放在心上之人,自然是事事都順著。

  這大概也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了。

  易樺搖搖頭,甩開那點想法。

  容天洐又開始低頭敲松子兒,語氣平淡:「易先生……」

  易樺連忙道:「在下當不起這一聲先生。」

  容天洐淡淡的道:「那天洐就叫您一聲易伯伯……」

  「不敢當,不敢……」

  容天洐慢悠悠的把話接下去說完:「畢竟,易伯伯與天洐父親有舊,也算得上是患難兄弟。」

  最後一個「當」字硬生生的憋在嘴裡,再也沒法吐出口。

  易樺的情緒緩緩收斂,最後只化為一聲輕嘆:「天洐是如何得知此事?」

  卻是默認了這話!

  容天洐暗道,自是以前調查的。那時候只在易樺臨死前見了一面,面容比現在蒼老的多。

  所以這一次他早早的就開始找人,試圖能趕在那些人之前找到他。一直都沒能找到線索,原本還以為已經落後了一步。

  倒是沒想到,這人先自己進了他們家了。

  不過這件事說來也有些怪異,按理說,易樺這個時間點,不應該在京城才對。


  他如此想的,也就順口問了。

  易樺愣了一下,這才解釋道:「我到京城有些事情,原本來容家的那一天,是我打算離開的日子。」

  容天洐垂眸,想起顧七月說的她是聽到有人在打架的聲音才進的巷子,從而撿到了易樺。

  而若是按照上輩子的軌跡,沒有他家小姑娘這麼一個人,易樺也不會被撿回來。以易樺的本事,就算是被那幾個人打一頓,想要離開京城也不是什麼難事。

  但是他身體暗傷多,若是半路上再遇上點什麼事情,最後被人帶走。

  容天洐眉頭微微一挑,眼底有幾分柔情。

  看來他家小姑娘,還真是他的小福星呢!

  說來話長,也不過只是一念之想。容天洐只停頓了一下,便又道:「易伯伯這些年一直在外?此番來京城,可是有事情?若是有天洐能效勞的地方,盡可告知。」

  易樺輕笑一聲,可不認為這小子真有那麼好說話。

  「你的眉眼長的跟你爹有幾分相似,不過你要更出色以一些。」易樺仔細的盯著他的臉,忽然說道。

  容天洐淡淡的道:「天洐從未見過父母,不知他們的長相如何。不過有人說我面容有幾分母親的模樣,易伯伯又說天洐眉眼肖父,想來應當是結合了父母的優點了。」

  話雖如此,易樺也聽得出來他在說起父母之時,語氣沒有半點波動,也不帶任何感情。

  易樺暗嘆,這也難怪。母親走的早,父親也把他給扔下了。縱然家世不差,但是沒有父母在身邊的孩子,終究也是要受欺負的。

  沒有口出惡言,已經是這孩子修養好了。

  他正想要開口為自己的兄弟說上幾句好話,驟然間靈光一閃,脫口而出:「不對!你爹離開京城之後一直隱姓埋名,知道他身份的也就我們幾個。就連安國公府也不知道他的下落,你是如何知曉的?」

  而且,還能認出他,同時還能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

  這,這不應該啊!

  容天洐看著他的眼神中帶著明晃晃的嫌棄,到現在才反應過來,也怪不得會被坑的如此之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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