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背後說人
次日容天洐出門有事，一早就去了顧七月最喜歡的那家餛飩攤吃了一碗餛飩。他去的早，除了攤主之外就只有一個客人。
才吃一半，那客人就吃完走人了。
容天洐慢條斯理的將餘下的吃光，付錢之時，這才冷淡的開口：「告訴你家主子，加快速度。先各個擊破，從蔣家老四入手。」
那攤主收了銅板，笑眯眯的應道：「謝謝客官！您的建議我記下了，等回去就跟我家老婆子說一聲，讓她在湯底上再下下功夫。等您下回再來，肯定讓您吃的更加順心。」
容天洐沖他微微頷首，轉身上了馬車。
正好有老客過來，把攤主的話聽了個正著，笑著問道：「這是怎麼說的？客人不滿意？」
攤主笑呵呵的道：「倒也不是！這位小貴客最近時常來吃，就是覺得這湯底還可以再改進改進。他特意給了點建議，說是問了他家廚子了。人家好心好意的，萬一是真好吃呢？我打算回去讓我家老婆子試一試，左右就是一鍋湯底。」
這老客嘖嘖有聲：「這湯底哪裡還需要改進的？我們這都吃了多少年了，就得意這一口。」
攤主憨憨笑著，道：「明天就帶兩鍋湯底，你明天過來嘗嘗，看看有沒有改進。」
老客一想，這樣也挺好。雖說就得意這一口吧，可要真是能吃到更美味的，他們這些老客也不會拒絕。
接下去的數日，顧七月不是在驛站呆著，就是帶著小九去莊子裡溜達。
荒地已經清理出一大片來了，上邊撒了一層草木灰。豆種已經準備好了，這兩天就能種下去。
沙地拿來種花生土豆，還特意留出一半種涼瓜和甜瓜。餘下的地有種玉米番薯的，也有種各種糧食的。河邊的就種水稻，還種了一些大麥小麥。
跟容天洐商量過後，特意種幾十畝地的棉花。
邊關的冬天難熬，邊關的駐軍冬天更難熬。容天洐從去年就開始安排，若無意外，在年底前，山陽城連帶著邊關駐軍，都可掌握在他們手中。
朝廷有心無力，每年送到邊關的禦寒物資少之又少。這些棉花，便是給他們準備的。
就算出了意外，這批棉花在邊關也不愁賣。
其餘空地零零碎碎的種了一些東西，還有一些則是佃戶在種。
佃戶的日子一般都不會太好過，遇上好的主家也就罷了，但凡是稍微貪心一些的，每年的收成至少有一半是要給主家，再加上交稅，能落到他們手中的能剩下兩三成就算不錯了。
豐收年的話，勉強能填飽肚子。若是遇上收成不好的年節，一家子一年到頭都吃不到一頓飽飯。
顧七月收了對方六成租子，包括要交給官府的稅。也就是說，佃戶可以留下固定的四成。且莊子裡有不少事情可做，只要是踏實肯乾的，都會優先被留下。
交的租子不算高，比起以往要低了至少兩成。再加上幾乎每家每戶都有額外的收入，糧食不夠就能添補點去買一些。一年下來，能填飽肚子不說，還能攢下一點余錢。
其中最近日子過的最好的，就是向來最被排擠的阿寶一家。珍娘手藝好，在莊子裡負責做飯。每天都有工錢不說，還能在莊子裡解決兩頓飯。
阿寶爹則是因為一時大膽，被莊子的主家選去做了一個小管事。他為人大氣，做事也夠負責，眼裡有活，腦子轉的也快，這小管事的位置也是妥妥噹噹的了。
至於阿寶，也不知怎的就入了主家的眼，隔三差五的就得到不少零嘴。明明什麼都幹不了，卻能去莊子裡吃飯，眼見著就圓潤了起來。
小九除了對容天洐有著莫名的信任和親近感之外，就算是對小幼崽也會保持疏離的態度。不過阿寶的性子好，又乖又甜，兩人生疏的相處了一個時辰之後，就能手牽手到處跑了。
有小幼崽陪著，小九臉上眼見著就多了幾分笑容。顧七月覺得這也挺好，讓她帶孩子的話，她大概會繼續帶著小九在街上買買買吃吃吃的。既然跟阿寶玩的挺好，她就乾脆多帶小九去莊子裡待著。
這天容天洐得空，三人便帶著小九又去了莊子。之前只兩人來莊子的時候，顧七月都會親自看著孩子。今天有易樺在，這看孩子的任務立刻就落到了他頭上。
都不等易樺反駁，顧七月牽著容天洐就跑。
天天看幼崽也挺累人的，她又不是個坐得住的性子，每天被拘在孩子身邊，實在是太難為她了。
既然是兩人行動，顧七月自然是要往山上跑。臨走前去了一趟莊子，打算去拿點調料和主食，中午就在山上吃了。
才到廚房，就聽廚房裡有人在說話，正好還是在說她跟小九的事情。
她往邊上站了站，正好能看到裡邊的人，又不會被對方給發現。
說話的應該是那個遊牧民的混血姑娘阿蓮：「主家自己都沒多大呢，就去收養了一個孩子。還是那麼一個不愛吱聲的，那眼神看人都覺得瘮得慌。」
另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顯然就是珍娘：「阿蓮，這是主家的事情，我們這些做事的不該多議論。」
阿蓮低聲嘀咕了幾句什麼，而後才帶著幾分試探的說道：「我看主家挺喜歡你家阿寶的，你就沒想過要把阿寶送到主家身邊去？」
珍娘原本正在切菜，聞言將菜刀重重的往案板上一放。只是她本就是個性子柔和之人，就算是發怒，說話也沒多少力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家阿寶有爹有娘，為何要送去給別人養？主家對阿寶好，那是因為主家心善又額外照顧小娃娃。我們夫妻只有感激的，斷不會再生出其他心思來！」
停頓了一下，珍娘才看著有些不以為然的阿蓮，緩聲勸說：「阿蓮，我們能在這裡做事，都是因為主家心善。你想想以前我們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處處遭人排擠，填飽肚子都難。現在大家的日子都安穩下來了，我們還能在莊子裡做事。風吹不找雨淋不著的，有多少人羨慕我們？你，你就安心做事，別想那麼多了。」
阿蓮低聲嘀咕了兩句，沒接話，不過看她的模樣顯然是沒將珍娘的勸說聽進去。
顧七月只冷眼看著，並未因為兩人的對話而動容。
見她們說完了，這才進了廚房，卻是嚇了兩人一大跳。
不過明明心思太多的是阿蓮，嚇的臉色都白了的卻是珍娘。
顧七月挑了挑眉頭，什麼都沒追問，只讓珍娘準備了幾樣調料，這才跟同樣面色微冷的容天洐一同爬山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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