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上,工人終於趕在宵禁前把所有貨物搬上船,結算了工錢,風紫一個人往平安街走,初時還能看到三三兩兩個人,到後面,街上已經看不見行人。【Google搜索】
碼頭離平安街並不算遠,她走了一刻鐘,穿過集市,走到了巷子口。
巷子外圍有一口水井,平時附近人家都是來這裡打水喝,風紫知道沈大伯每隔幾日就會來這裡挑水裝滿水缸。
一個晃神,她看見一個渾身濕漉漉的姑娘站在水井邊,穿著布衣裙,披頭散髮,一動不動的遙望著一個方向,那個方向好像是她住的小巷子。
這姑娘正是上次她看見的那個,只是那時候她只有腳邊有一攤水跡。
剛才井邊似乎沒有人。
才一會兒功夫,這姑娘是從哪來的,而且大晚上站在水井邊,怎麼看怎麼詭異。
風紫心中駭然。
她已經不是曾經沒見識的她了。
咽了咽口水,腳步飛快的離開。
她聽到後面傳來緩慢的腳步聲,還有水滴答滴答聲,她的步子更加快,想著晚上無人,乾脆飛了起來。
這要是被人看見,肯定會被嚇死,大晚上的一個人影在小巷子裡飛。
一路飛到沈家,她直接飛進院子裡,才鬆了口氣,拍拍自己的胸口。
次日天蒙蒙亮。
風紫又是早早的醒了,見沈香蘭閉眼睡得正香,她輕手輕腳地穿衣起身。
她一身平時做貨郎的打扮,給自己梳了個馬尾辮,今兒早上碼頭沒活,她打算挑擔子出去賣東西。
忽然,她好似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桃花香,她這才想起來被自己隨手放到枕頭底下的花瓣,拿出來看了眼,桃花瓣已經枯萎。
她來到堂屋和眾人打個招呼,就準備出門,沈文殊叫住了她,「小紫,你會抓鬼嗎?」
「什麼?」風紫不解。
沈文殊正色道:「抱歉,是我冒昧了,我想問問你會抓鬼嗎?」
「發生了什麼事嗎?」風紫知道他不會隨便問這個,難道沈大郎被鬼纏著了?
顯然其他人也是這麼想的,羅氏和沈大伯一臉緊張的望向兒子。
沈文殊沉默了會兒,才道,「最近書院有不少夫子和學子生病,我的同窗好友梁安是第一個生病的,這都好些天,一直不見好,他曾偷偷告訴過我,他生病前一日,在書院見到過一個女子,那個女子跟在劉夫子身邊,可是劉夫子好像一無所知,他覺得奇怪,暗中仔細觀察,才發現女子沒有影子,而且臉上沒有五官。」
風紫搓了搓手上的雞皮疙瘩。
越聽越覺得恐怖,沒影子還沒有五官,還用問這是什麼。
「他被女鬼纏上了?」
「這倒是沒有,但是他總覺得自己生病和女鬼脫不了關係,他家找過道士來驅邪,可是一點用也沒有,我覺得還是應該從源頭入手,只要抓住女鬼,梁安和書院夫子學子的病就能好了。」
風紫以她為數不多的經驗思考了下。
一般鬼魂害人大部分都是報仇,肯定是書院裡誰做了對不起女鬼的事,才會引來報復,其他人都是被連累了。
但是她無能為力。
雖然掌握了修煉方法,可她還是半吊子,唯一能拿出手的召喚寶劍,還要看它老人家願意不願意給面子,萬一緊要關頭,它不給面子,自己就徹底涼了。
至於超度,呵呵,沒有絕對實力碾壓,把人家打趴下,人家會心甘情願讓你超度,不是所有鬼都是李家媳婦那種好說話的。
她正想拒絕,又聽沈文殊道,「梁家請了好幾個道士都是假的,被人騙了上百兩銀子。」
風紫咋舌:「真捨得。」
沈文殊沉聲道:「梁安是獨子,眼看梁安一日比一日病重,梁伯父說了,誰能幫梁安驅邪,願意出五十兩銀子做謝禮。」
「我可以的。」風紫突然高聲道。
沈文殊愣愣的看向她,沈大伯和羅氏也看向她。
風紫清了清嗓子,一臉深沉道,「其實我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我家祖傳捉鬼,雖然我學藝不精,一般小鬼不在話下,請一定要讓我去驅邪。」
五十兩啊,她得干多久才能掙到。
按照沈大郎的話,梁安只是被連累的,並不是女鬼的仇人,問題應該不大,此刻,她已經完全被財帛迷了眼,無法正常思考。
沈文殊高興道:「好,我這就去和梁伯父提,如果他答應了我就領你去梁家。」
沈文殊迫不及待出門,沈大伯叫住他,一臉認真道,「大郎,小紫真的很厲害,爹跟你保證。」
自己可是親眼看見風紫制服李家媳婦,還把她超度了的,反正小紫絕對不可能是騙子。
沈文殊見一向老實木訥的父親認真保證,眸子深了深,點點頭,往外走。
風紫這會兒腦子清醒了些,可她不後悔,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遇到危險,大不了逃跑。
風紫也沒有坐在家裡等消息,她依舊挑著擔子出門賣東西。
在巷子裡遇到出來買菜的王大嬸,兩人隨便聊了幾句,聽到王大嬸抱怨不知道誰昨晚往自家門前倒了一大攤水,早上都結冰了,害得王捕頭今早出門差點摔了一跤。
不知為何,風紫立刻想起昨夜在井邊看到的奇怪姑娘,她怎麼跑到王大嬸家門口去了,會留下一大攤水,肯定待了很久才走。
走街串巷的貨郎是能聽到最多八卦的人,一路下來,東家長李家短,風紫聽的津津有味,擔子裡的貨也越來越少。
還有聽說那主薄家公子得了什麼大病,好些天沒出門了,主薄府找了不少大夫上門,卻沒有效果,要有效果還會不停地找大夫。
據主薄府上的丫環小廝流傳出來的小道消息,這位公子很可能患上了花柳病,全身長滿了噁心的膿瘡,整個人還瘋瘋癲癲,胡言亂語。
真是大快人心。
主薄家公子當街縱馬不是一次兩次,小桃幸運的被她救了,也有倒霉命喪他馬下的,最後只拿了十兩銀子打發,他依舊瀟灑,這下瀟灑不起來了吧。
風紫腳步輕快的挑著擔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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