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人眼中,金國崛起太快,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檀淵之盟以後,打垮了遼國。記住本站域名
並且占領了燕雲十六州,甚至太原。
以至於宋朝用了大量金銀,贖買這些城池。
所以,宋人中會金人語言的非常少。
反倒是金人中的貴族,對宋朝官話熟悉的很。
既然語言不通,俘虜就沒有用處。
還不如斬首報功。
再說,這場仗一開始,一個宋官,一個宋吏就被扔到馬下路邊,兩人活的都很好。
兩個都是老頭,被金狗逼著進山來找隱藏在山中鐵匠的。
金人算盤打的不錯,等找到了大宋鐵匠,用官員逼迫他們,不戰而屈人之兵。
鐵廠那個吏員傷了腿只能抬著走,鐵案派遣使黃燦被摔下馬看起來很慘,卻落在軟土上,爬起來貓在坑裡,傷勢都是以前金狗抓他們時候留下的。
當兩人被陳仁俊帶上山時候,馬幫大小頭頭都驚呆了。
李敬一腳就揣向了當初在磁州西面負責前出警戒的馬幫兩個前哨狗崽子。
兩人根本不知道馬幫掌柜和廂軍都頭有沒有落入金人手中,眼看著大隊金兵騎兵出來,然後腦補敵情,回來胡說。
「你蠢也就算了,害的老子跟你一起蠢!」
「你還敢躲,再有下次,我要砍了你的腦袋!」
之所以如此憤怒,是因為磁州根本就沒有失陷。
金軍只是重兵圍城。
磁州在知州宗澤的帶領下,踞城而戰。
好險啊。
繞城的一夜,馬隊打著火把,幾乎擦著金軍環繞的營地警戒線附近走過。
漫天神佛保佑,他們才安然無事。
此刻,磁州的知州,正是南宋十大名將之首,大名鼎鼎的宗澤。
渡河,渡河,渡河。
大宋瀕危撐一柱,英雄垂死尚三呼!
曾經兵至大宋副元帥,好粗的大腿,連岳武穆也要兩次投靠。
剛穿越時候,李敬整個人昏昏沉沉,瞻前顧後。
現在提起宗澤,加上營救出朝廷鐵案派遣使黃燦的敘述,李敬全部想起來了。
金軍第一次攻宋,由於沒有打通西路,李綱在朝廷居中調度,親自上城樓鎮守汴京,加上各地組織廂軍勤王,金人就沒有成功,可是磁州卻陷落了。
朝廷的鐵廠損失嚴重,萬餘工匠,逃上太行山避難的,不足一半。
鐵廠附近居住的家中老幼幾乎無人倖免。
都被金狗擄掠到北方去了。
眼看著金狗捲土重來。
朝廷任命的兩河官員都不敢赴任,宗澤向死而生,受命當日就獨自騎馬上路,隨從的只有十幾名老弱士卒。
磁州經過第一次金兵南下蹂躪之後,百姓逃亡,倉庫空虛。
宗澤到達,修繕城牆,疏浚隍池,整治器械,招募義勇,準備扼守金軍南下的重要通道磁州。
他上奏說:「邢、洛、磁、越、相五州各屯精兵二萬人,敵進攻一郡,則其餘四郡都應援,這樣一郡的兵力經常保有十萬人。」
欽宗表示稱讚,任命宗澤為河北義兵都總管。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誰能料到,占了大宋第一次便宜的金人如此猴急著梅開二度。
任職知州抵達磁州才兩月有餘,所有戰備才剛剛展開,完顏宗望就帶著八萬鐵騎,麾下完顏闍母、完顏昌、劉彥宗等一干猛將,從東路捲土重來。
磁州之戰,是宗澤耍名望的開始,坊間紛傳的都是國家大事,宗澤任職磁州這樣的小事,馬幫不知道,村頭巷尾不知道,那很正常。
「李二郎,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官辦鐵廠六千工匠奉命調入磁州打造兵器,協助城防,我有負總管大人託付,留守三十六個老弱工匠全部陷落金狗之手,我求你救人!」
作為俘虜的日子不好過,年過五旬的黃燦,渾身上下都是傷痕。
絲毫沒有一點欽差派遣使的樣子,記掛著宗澤的託付。
一看就是一個用心做事的好官。
「陳押正,清點收穫,打掃戰場,廂軍挖坑,把金狗屍體填埋了,把馬皮肉分出來去溪邊洗乾淨,其餘人跟我回廢棄工坊!」
「首級要不要砍下來用石灰醃製?」
「你看著辦!」
李敬有些心煩意燥。
據說磁州城外有八萬鐵騎,都是金國精銳,把磁州城圍繞的水泄不通。
挨著城牆的農戶,莊園,都在去年金軍南下的時候,被可惡的官員拆了,把城外居民強行驅趕入城防守,磁州城外一馬平川,還是因為當官的逃跑沒守住。
自己這兩百人,湊上去在磁州城外對戰八萬精銳鐵騎?
浪花都起不了一朵,就是送人頭。
可是當此國之大戰,大丈夫苟安於側,日後如何見人?
帶了幾十人回到廢棄工坊的山谷。
別說李敬坐在溪邊發呆,連馬幫回來的人都沒有一點幹活的心思。
紛紛在巨大山谷內,去捕捉金兵逃到山谷的駿馬。
一人不傷,一人不死,全殲兩百金狗,豈能不興奮。
直到陳仁俊帶著一百多人,拖著五十大車的死馬,兵器,牽著幾十匹傷馬回來。
山谷里再次響徹歡呼。
「二郎,生逢亂世,你有名將之姿,我陳仁俊甘為馬前之卒,請你帶我建功立業!」
「二郎,請你帶我建功立業!」
當李敬從溪邊走過來,陳仁俊,吳談二人跪下。
馬幫也好,廂軍也好,其他人都有些懵。
李敬也懵逼。
看看小說里其他的穿越者,無不是當世名將納頭就拜,你們兩個無名小卒算什麼?
老子在乎你這個效忠的儀式?
口蜜腹劍,打翻天印的武將多的是。
後世當官的誰不會畫幾個餅,我不過模仿著給你們提氣,爭取早日平安殺回去,順手摸點功勳,這你們也信了?
太好騙了吧!
「二郎,戰果統計出來了,一共斬首金人二百二十六級,俘獲完好戰馬二十八匹,輕傷戰馬三十七匹,重傷六十匹,瀕死的都宰了,切出馬肉,剝離馬皮,還繳獲了兵器若干,甲冑兩副!」
馬隊把頭胡笑說完就跪下了。
「二郎天授神人,用兵遣將出神入化,我這條命,從今往後,就是二郎的了,今天這戰太過癮,我不知足!」
呼啦啦的,廂兵也好,馬幫也好。
跪了大半。
都想跟著李敬打仗。
這是人之常情,勝利可以凝聚人心。
胯下有鳥,豈能不願意建功立業。
順風仗倒是好打,烏合之眾也能殺敵。
真要讓他們沖陣磁州城外八萬金國精銳,李敬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不會尿褲子。
就連李敬都沒有那個自信。
可是他還是想干。
「你等都先起身,黃大人說說,囚禁留守鐵匠的地方,是怎麼一回事?」
「我對不起宗澤大人,大人本來準備安排我們留守鐵礦或者撤到山裡,我擔心磁州上次陷落的前車之鑑,自作主張,把人安置在北面小村,何曾料想被金兵一鍋端了!」
答非所問,李敬想一腳踹這老頭出去。
可聽說人家進士出身,自己一介白身,連貢生都不是,不得不熄滅了這種想法。
耐著性子再次發問。
「現在人關在什麼地方,有多少金兵看守?」
「金兵畜生無異,進村專殺老弱與反抗者,上至六旬,下至成年,磁州附近劫掠的女人全被金狗帶到大營糟蹋了!」
你蛇精病啊,白活了這麼大把年齡。
急性子的李敬氣的立刻起身。
「黃大人,今夜好好休息,明天幫我等引路,我等看看能不能端了金狗關押宋人的地方,救出工匠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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