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澤回來的時候,李敬沒有在登州。【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他跟幾個長公主都在凌海洲。
趙纓絡生了一個兒子,趙峮,才半歲多,趙纓絡就丟下兒子去玉門關迎趙桓。
如今跟其他兩個長公主的女兒都在凌海洲。
包括水師將領在內,都沒人知道這三個孩子跟長公主和李敬的關係。
不管是南洋的,還是領海州的,那些照顧長公主和孩子的奶媽都是軍屬,直到現在也不知道幾個長公主的身份。
李敬準備合適的時間,派她們去海外,去照顧那些跟隨海外將領駐防的卷屬生孩子。
「幼,王爺不在臨海居守著你那群小妖精,來我們這兵堆堆里,既聽不到靡靡之音,又看不見妖艷之舞?」
話說出來,趙纓絡都詫異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尖刻了。
或許是昔日在汴梁,在金國,都是別人寵著自己,走到哪裡都是男人女人眼中的焦點。
從來不像跟著李敬,感受到周圍那麼多威脅。
顧無雙掌管李敬大部分產業,在全國編制了一張讓人恐懼的銷售網絡。
喬清瀾搗鼓著火車,輪船,朝中重臣帶著地方官員因為鐵路,船隻的事情想見他一面,都得看她心情。
兩個姐姐更別說了。
大公主,四公主風靡汴梁,被人稱頌大宋最美公主的時候,她還是青瓜蛋子。
「既然瓔珞公主姐不喜歡我,下次我不來了!」
說歸說,李敬抱起了床上的孩子。
這兒子的眉宇不像自己,肖母,很漂亮的一個孩子,他絲毫不懷疑,這個兒子長大以後會非常俊美。
「你敢!」
不管自己以前怎麼使小性子,李敬都很包容,忽然來一句不來了,趙纓絡一下子慌了。
他以為趙桓回來以後,忌諱幾個長公主和李敬之間的關係。
一把從身後抱著李敬。
「王爺,你是擔心皇兄會嫡貶你嗎?」
別看趙纓絡藏在凌海洲。
臨海居的事情,她也聽人說了,很多朝臣給趙桓上奏摺,說什麼大宋勝仗已經打的夠多了。
既然二聖都迎回來了。
就應該定下長治久安之策。
要不杯酒釋兵權,要不將靖王等欽命軍主將分封海外。
眼看趙桓沒有弄什麼么蛾子,樹欲靜而風不止。
江湖紛傳,上皇回來以後,一朝天子一朝臣,今年的恩科和太學生考試,定會有人以此作文章,甚至賭定可以在策論中用類似觀點討好太上皇。
「百無一用是書生,我怕他們。」
除了科舉完了,參加吏部考試可以直接任職。
現在三司,教部過考以後,跟太學一樣,都要進行一段時間的培訓考核了。
兩個機構嘗到了甜頭,更注重雜學和學生本身的能力。
那些熟讀經義,尋章凋句的老書蟲,老腐儒,門都別想入。
而雜學這東西實用性極強,很容易上癮,當下各地中小學教材主授都是雜學,很多成人也在讀,各種雜學的書籍隨著各地批發市場低價流入民間。
真正通讀百家,形成了自己的眼光的學子,反而會更加珍惜現在的大宋,不會跟著那些腐儒期盼大宋回到士大夫和天子共治天下的政局中。
「太上皇和女帝去汴梁巡視恩科,主持殿試,你去不去?」
「不想去!」
「王爺,現在可由不得你不想去了!」
李敬話音沒落下,趙玉盤和趙福金姐妹,挽著手進來了。
「我們還以為你們關著門,把侍女老媽子都趕出來,在房裡做好事!」
兩姐妹一身盛裝,衣衫存托著絕美的身段,看的人眼前一亮。
「怎麼會,長公主們是了解我的,我要做好事,肯定把你們姐妹一起叫上!」
「不要臉!」
三姐妹異口同聲的啐了李敬一口。
趙玉盤連忙說正事。
「宗帥回來了,皇兄急召你,禁軍以為你在登州水師軍營,魏都統知道你來了凌海洲,已經派船來接你了!」
李敬猜過宗澤會提前回來,可是沒想到這麼快。
看著兩個長公主都換了衣服,他望了趙瓔珞一眼,趙瓔珞恍然大悟。
呀的叫了一聲,連忙進房裡提了一個箱子出來。
李敬看箱子挺沉的,知道她準備上船去換衣服,梳洗打扮,連忙給她接在手裡。
一行人趕往碼頭,乘船朝著登州而去。
「李敬,你小子乾的漂亮!」
在觀海樓上看見李敬攜三個長公主趕回來,宗澤意氣風發的走下樓。
對著李敬肩膀就揮出一記老拳。
「占領西洋,挖掘運河是一招妙棋,西夏之戰以後,趁著金人連翻戰敗,急於求和西征,又立刻派關勝,韓世忠,折可求打到金國,更是妙不可言。」
「宗帥,太上皇能回來,全靠大宋國運,我們只是做了該做的事情!」
聽見李敬低調的像個透明人,完全不去爭迎回二聖的功勞。
宗澤豈能看不出他忌憚趙桓。
生怕狡兔死,走狗烹。
「老夫老了,可是你們的歲月還長,幫不上你們,凡事三思!」
宗澤的話,點到為止,他知道趙桓還等著他們上樓,於是拉著李敬的手,朝著觀海樓上走去。
趙桓早已經侯在了議事廳門口。
看著李敬從樓梯出現,笑著給他們打招呼。
「玉盤,福金和瓔珞也來了,朕最漂亮的三個妹妹聯袂到來,觀海樓蓬蓽生輝!」
回來的時間不算短了,渤海灣都走了一圈。
徹底明白大宋權利格局的趙桓,對自己作為記功官的妹妹遠不像玉門關一起回來時候一般輕視。
甚至有些擔心自己做事不謹慎,被幾個妹妹聯手發難。
「皇兄說笑了,我們三個看似金枝玉葉,其實敗絮其中,都是殘花敗柳,若非宗帥,靖王帶著將士們血戰,現在還在金國被人奴役!」
不管是趙桓還是趙佶,在趙福金看來,都是把自己灌醉了送給完顏宗望的元兇。
再討好的嘴臉,也掩蓋不住天家無親情的事實。
「皇兄,我看皇嫂不在,您是不是找靖王和寧王有事商議?需不需要我等迴避?」
趙玉盤覺得只要趙桓不觸碰武勛利益,他以太上皇之身替親政之前的趙柔嘉監國,是無可厚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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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想跟他多說。
以免言多必失,發生一些不必要的猜忌。
每次看見趙福金,趙桓都有些心虛,他真的不敢直面這幾個妹妹,生怕她們提起靖康之難用她們抵帳金銀的往事,眼看趙玉盤要迴避,去見朱璉,趙桓感激的看了趙玉盤一眼,連忙點頭。
一直目送三姐妹去了三樓找朱璉。
趙桓才邀請宗澤,李敬進入議事廳,招呼女官上茶。
「柔嘉以靖寧為國號,封二位靖王,寧王,向所有宋人表明二位乃是國之柱石,對爾等功勳的肯定,也是趙氏對兩位卿家深深器重,朕行事若有不妥,還指望二位卿家直言不諱!」
難得趙桓開口表揚,李敬沒有摸准趙桓什麼意思,他看了一眼,宗澤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他能看得出,李敬忌憚趙桓亂來,趙桓又何嘗不忌憚李敬掀桌子。
這君臣二人彼此都不能奈何對方,也不能敞開交流,夠擰巴的。
有趣。
頓時又感覺君前失儀,連忙開口。
「上皇,微臣老了,當不起上皇讚譽,不過靖王年輕,他可以!」
「宗帥,你不能坑人啊,我上皇英明睿智,年富力強,正是大展宏圖之際,麾下勐將如雨,謀士如雲,百官齊力,萬民共尊」
「行了,行了,李卿家就不要謙虛了,朕很羨慕璉兒跟你那份家人一般的親情,你就不要跟我打馬虎眼了!「
趙佶多年前就立了太子,敲昏了把他抬上龍椅,別人都以為趙桓上位靠的是長子嫡出。
因為年輕,壓不住趙佶留下的朝中大臣的班底。
進退失據。
往往輕視了他的聰明。
李敬一見面就把馬屁不要錢一般的往他身上拍,時間長了他豈能一點沒察覺。
藏在馬屁後面的是一種澹澹疏離感。
趙桓感覺李敬對他的態度,就是四個字,姑且看之!
此番叫來李敬,是趁著宗澤回來的機會,拉他去汴梁。
既然復興報,禮部,教部,三司都來奏報說有人要在二聖回歸的恩科上借屍還魂。
這麼難得的機會,倘若不藉機敲打李敬一番,都對不起那幫腐儒趕到各州府考場,到處串聯。
「靖王,靖寧第一場恩科,靖王和寧王都在,這第二場,是為朕回歸而舉行,朕真是渴望左手牽著靖王,右手牽著寧王,當著我大宋學子,天下百姓,讓他們看看我宋軍威武!」
得,李敬知道他想要幹什麼了。
起身拱手,對著趙桓行了一禮。
「微臣遵旨!」
宗澤哪怕之前答應了趙桓去汴梁,看著李敬一副乖巧的樣子,也笑著起身拱手遵旨。
「這就對了,大宋的左膀右臂不跟朕一起主持恩科,還讓人誤會朕心胸狹窄,不如璉兒呢!」
聽趙桓這麼說,李敬不住在心裡吐槽。
「你那個不叫心胸狹窄,叫好大喜功,又不是第一天的毛病了!」
「對了,靖王,寧王,既然朕回歸大宋了,父皇除了幾個年幼的皇子,都沒有成年皇子照顧,朕想向你們求一個人情!」
這話李敬和宗澤聽著心裡可不舒服。
趙桓的意思,他要釋放老九。
兩人對望一眼。
宗澤頓時明白李敬的意思,連忙開口。
「不合適,前康王擅自稱帝,為了報復太后,派人杜撰文章,發行抵報,污衊太后和靖王有染,此事影響太壞,至今有反對朝政改革者背後以此為樂,若非太太上皇求情,言河東之戰趙氏皇族血流成河,本應該處死!」
提議釋放趙構,也是趙桓感受到趙福金姐妹壓力,忽然想起來了。
他都沒敢提老九的名字。
宗澤就提醒了他不要亂來。
他頓時心驚,勐然想起讓趙構做監軍牽制幾個長公主,就是在犯傻。
孟浪了。
連忙開口辯解。
「是朕婦人之仁了!」
「上皇乃是仁君,顧念親情,我等凡夫俗子做不到感同身受,但微臣理解上皇!」
李敬似笑非笑的說出這樣的話,氣的趙桓七竅生煙。
這濃濃的嘲諷味,說的那個澹然。
仿佛言下之意就是順著宗澤話往下說,金人強行摁了那麼多綠帽在你頭上戴著不過癮,你還準備自己找幾頂來戴?
倒是聽說你回來以後,連朱慎妃等幾個會寧府救回來的夫人房間,也沒有去過夜?
「好了,既然寧王和靖王答應了,我還要給靖王提個要求,此番去汴梁,你要把你那幫能歌善舞的侍女帶上給朕長臉,陳書倩和蘇淺淺要照顧孩子,可以不帶!」
趙桓沒好氣的看了李敬一眼,乾脆以牙還牙。
李敬不幹了,大宋風氣太壞,小妾也拿來送人,哪有這種給自己戴帽子的風俗。
哪怕是皇帝給自己戴帽子也不行。
「上皇,太后是知道微臣家事的,這些侍女名義上賣身李家,其實身契都是在她們自己手上的,臣也答應過不將他們送人?」
「你小子就是個混球,朕就這麼像好色的無道昏君?金人送我那麼多西洋美人,朕都送去了臨安孝敬父皇,回來以後,顧念和璉兒感情,從未從民間選妃。」
看著趙桓惱怒的樣子。
宗澤看著李敬被趙桓罵的哈哈大笑,自己也跟著開懷的笑起來。
也許是因為當初自己在汴梁獨自帶兵,或者跟李敬混久了。
他也意外自己對皇權遠沒有昔日靖康之變那般敬畏。
倒是趙桓被兩人笑的有點臉上掛不住。
親自下手把兩人都推出去。
他只想靜靜。
「你小子,還是當年那樣,說話沒輕沒重,這也是虧得是靖康皇帝!」
「細說康王劣跡,扒我靖康皇帝的傷疤,那是宗帥乾的,不關我事。」
看見趙桓氣急敗壞,宗澤頓時想起昔日勤王之戰,李敬和自己鬥嘴的場景,如今倒打一耙,宗澤也有些無語。
這麼大年紀,也被這小子帶壞了。
再看了一眼一身紫袍里那張年輕的不像話的面孔。
真是羨慕他。
大宋再也沒有人比這小子更厲害了,無論誰,想要駕馭他,都會頭疼,哪怕身為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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